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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郭无为看到大将军石少雄战死沙场,一时间看到了牛存节的厉害,再看牛存节砍死的晋军大将,一时间身后的梁兵紧随其后,士气大振。
郭无为只好避其锋芒,下令士兵暂时后撤,到了空阔地方以图进取。
郭无为退却不远,见赵烁率兵来到。赵烁一看,急忙问道:“石将军现在何处?”
郭无为哭道:“石将军被砍马下,恐不能救,恐怕也活不成了。”
赵烁怒气喊道:“无为随我杀回,为石将军报仇!”郭无为又如猛虎添翼,调转马头随赵烁又杀向牛存节。
牛存节举刀来战赵烁,未战两个回合,两人兵器交接,牛存节手腕发麻,只是看到虎口破裂,渗出丝丝血迹!当即大骇不已。牛存节自知不是赵烁对手,慌忙率兵退却。
赵烁驱走梁兵,见郭无为正跪在地上抱着石绍雄痛苦,李嗣源赶到近前,翻身下马,抱住石绍雄。
石绍雄胸口豁开一尺长的口子,右胳膊已被砍断,见赵烁赶来,石绍雄言道:“左徒,末将再不也不能替晋王收复中原了。”
赵烁摸了摸眼角的眼泪,低声哭道:“将军勿要胡说,本将与绍雄情同兄弟,如今你怎能弃我而去。”
石绍雄微弱言道:“赵将军乃世之明主,又是我三晋左徒,虽然追随太保时间不长,绍雄死而无怨,只可惜的是我的好兄弟义子,尚未立功疆场,还赖将军调教。”
赵烁痛苦的言道:“郭无为也是我的兄弟,全仗着石将军护佑,才不至于死,末将丁当重谢将军。”
“谢左徒!”石绍雄绝气而亡,郭无为痛苦至极,赵烁怀抱石绍雄尸首,仰天长叹:“中原的石绍雄,沙陀的臬捩基!”
李存勖、王越、李响击退贺桂休兵高丘之上,赵烁率兵来会,只见身后士卒抬着三具尸骨,分别是周德威、周光辅、石绍雄。三人尸骨一次摆放,众人观之,无不泪流满面。
只见李存信跌跌撞撞跑来,跪在晋王面前痛泣言道:“我军粮草辎重被焚,实在是存信之过,请千岁降罪。”
李存勖将李存信扶起,含泪对众将士言道:“今日之败,全在本王不听周镇远之劝,以至连累三军。”李存勖转身向阵亡三将跪倒,言道:“左徒拿马鞭来。”
赵烁犹疑半天,手握马鞭近前说道:“马鞭在此。”
李存勖言道:“存勖挥师不利,使三军受辱,当受鞭刑以谢众将士。”
赵烁闻听此言,连忙跪倒言道:“此战失利,乃是我等无能,末将万不敢鞭罚千岁,请千岁收回呈命。”众将士也跪倒劝言:“请千岁收回呈命。”
李存勖怒声言道:“若不鞭罚,先王在天之灵难安;不罚,周德威父子不足以瞑目;不罚,石绍雄将军安能长眠;不罚,不足以重振军心;不罚,岂能对得住数万将士陈尸疆场?赵烁你乃本王的左徒,辅弼重臣,当代三军行刑。”
李响在一旁劝道:“千岁血战梁兵,已经劳体伤神,岂能再受鞭笞?末将请千岁以盔代身,打盔为戒。”
赵烁也随声言道:“李响所言有理,请千岁以项上头盔代受鞭刑。”
李存勖应允,摘下蟒龙帅字盔摆于地上,令赵烁鞭打金盔两百鞭,以示惩戒。
打盔之后,李存勖依旧跪地不起,赵烁劝道:“千岁乃世之明主,大战未捷,千岁不可长跪于此。”
正说至此,探马来报:“启禀千岁,贺桂率败兵正在胡柳坡东南土丘之上汇集兵马。”
闻听此报,李存勖才站起身来对众人言道:“诸公以为如何处置?”
参军刘福言道:“梁兵退却,尚在会合之中,当击敌于未稳,从震军心。”
“恩师之言甚合我意。”李存勖言道:“令赵烁、王越各带一路鸦兵,直奔土丘。孟知祥、李建及、安金全各率所部兵马合围土丘,劫杀梁兵。”众人得令,各自分兵出战。
贺桂、牛存节被赵烁兵马击退,在胡柳坡东南土丘之上整合兵马。梁兵虽胜一阵,但又被赵烁等人击退,都在土丘之上休息。
猛然有人高喊:“不好,晋兵来矣!”梁军将士顿时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等贺桂、牛存节慌忙上马应战迎战,赵烁部下四小虎将已冲上高坡,王越、郭无为、史建瑭、李响如破笼之虎,杀得梁兵人仰马翻。
四位小将军冲散梁兵,贺桂是文官出身,战阵之中必胜之时敢随军出战,这败军之际贺桂却无死战之心,使夺路而逃。牛存节心想我刀砍石绍雄,此刻要是被赵烁活剐了我也不解恨,也溃败而退。
梁兵撤下土坡,李建及、安金全、孟知祥各带兵马冲杀而来,又是一阵厮杀,三万梁兵已经折去两万人。贺桂、牛存节只带一万兵马逃走,见晋兵不曾追来,天色又晚,便令士卒原地歇息。
贺桂与牛存节刚歇住脚,只听身后喊杀大振,大将王越率领一支晋兵从南面包抄而来。不等骑兵上马,王越率兵已杀至近前,夜色之下一阵乱杀,万余梁兵尸首遍野。
贺桂率兵几百人向南逃去,牛存节想逃,却被一将拦住,乃是幽州神枪将传人高行周,牛存节挥刀来战,不过四五个回合,高行周二马交蹬之时,一枪砸中牛存节后心窝,虽无皮肉之伤,却震坏牛存节五脏六腑,肝胆俱裂,存节口吐鲜血,卧马而逃。未过三日,牛存节暴病而死!
贺桂兵败而回,李存勖令赵烁为大都督节制各路兵,校尉牛霸、甘道龙杀敌有功,得郭无为保举,晋王封其为偏将,置于郭无为军中。
晋军王惨烈而胜折去大部兵马,便回师魏州,一路行军颠簸,大太保李存信愈觉旧伤复发,未过三日难以支撑,李存勖亲自探望,存信已是奄奄一息,存信轻声言道:“末将十岁便为先王仆童,追随二世历经百余战,相伴三十八载,末将老矣,此番是抗不过去了。”
李存勖问:“兄长有何交待,尽可讲来。”
李存信说道:“末将临走前有一件事相求,就是左徒赵烁,千岁万万不可弃之,如若不能用,也不应该让他流到别处,否则我三晋大危啊!”
李存信又继续言道:“末将生自云州,又在云州得遇先王知遇之恩,请晋王准我落叶归根。”
李存勖哭道:“兄长所言,本王铭记在心,本王即令人将兄长颂往云州,待朱梁平定,我自往云州看望兄长。”李存勖遂令人将李存信送往云州老家,李存信回云州不久病逝于府第。
李存信走后,李存勖命夏鲁奇为护军指挥使,护卫左右,夏鲁奇,字邦杰,青州人氏。
虽说贺桂在胡柳坡未得全胜,但大梁冀王朱友谦由西路入歧州,兵临同州。朱友谦乃朱温养子,字德光。本姓简,朱温赐名友谦,封为冀王。歧王项寒拥戴晋王李存勖助兵南下。梁帝朱友贞另朱友谦为西路诸军督招讨出兵陕州,项寒随派兵相抵,却遭大败。陕州失利,朱友谦率兵直逼同州。
同州守将名曰程全晖,身长八尺,面如灰土,官拜同州节度使。话说朱友谦兵临城下,程全晖城迎战。号炮三声,同州马步军出城列队,节度使程全晖摆开战阵,只见梁军阵前一员大将,岁数四十开外,瘦长脸,短须髯,头戴八叉紫金盔,身着大叶紫金甲,跨下一匹日月骦霄马,手中一柄镔铁门扇刀,此人便是冀王朱友谦。朱友谦左右二将,左边是长子朱令德,右边是次子朱令锡。
朱友谦对程全晖高声喝道:“大梁冀王朱友谦在此,来将速速献上同州,饶你全家不死。”
程全晖答道:“吾乃同州节度使程全晖,岂能降你朱梁贼党。”
朱令德队朱友谦言道:“父帅休与这灰脸贼多言,待孩儿取其首级献与麾下。”说着朱令德催马出战。程全晖问道:“来将通名。”
“大将朱令德!”朱令德催马过来,不容分说挺枪就刺,程全晖摆刀相应。二人打了五六个回合,程全晖自知不是朱令德的对手,便败退回城。
程全晖退回城中,便令紧闭城门不得出战。朱友谦命朱令德、朱令锡芬并三路从南、北、西三面围攻。梁兵连夜攻城,火弩如雨,天如白昼。同州久无战事,疏于防守,连夜攻城使守兵纷纷溃败。东门这条活路使城中将士已无决战之心,竟纷纷由东门而逃,程全晖战死城上。
同州军事重镇,民丰地博,朱友谦修书一封,飞章报捷。朱友谦占据同州本想为朱令德、朱令锡表个官职,朱友贞以为朱友谦曾是郢王党羽,便不准所奏。
朱友谦便与朱令德、朱令锡商议道:“我父子在同州拼死攻城,攻城拔寨,连章奏捷。万岁缺无半点封赏。”
朱令德言道:“皆因父帅昔日与朱友桂有交情,为万岁所忌,这同州重镇岂能交予我等。父帅弱想保同州之地,除非投靠晋王。”
这正是:血不见刃诛穷寇,惊得猛将一命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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