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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秦瑟被佣人带下楼来了,曾可蕴趴在外公怀里哭得更汹了,就像只受到惊吓而产生了心理阴影的小鹿一样,弱弱地转过头来偷瞄了秦瑟一眼,表现出一看到她就害怕的样子,瑟瑟发抖……
曾老太爷感受到怀里的小外孙女在浑身颤抖,只觉得那个秦瑟更可恶了,横眉怒目看向她,威严地哼了一声,“秦瑟!你过来!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把蕴蕴打成这样?”
秦瑟平静地走了过来,淡淡扫了一眼坐在隔壁沙发上的两位客人,而后,又看向曾老太爷,回话道:“爷爷息怒,我也不是故意的。”
曾老太爷沉着脸,“这么说,你承认是你打了蕴蕴了!秦瑟,你好大的胆子!一直以来我老人家都没怎么拘束过你,是看在你这段时间还算老实,可你居然敢把蕴蕴的脸打成这样,简直太放肆了!我们曾家是有规律的家族,不是你从前在社会上混,一言不合就能动手人的地方!现在连蕴蕴的朋友都看不过去,找来家里质问我老人家是不是太纵容你了!我看你这就是要让我老人家名声扫地!”
秦瑟乖乖鞠躬道:“抱歉爷爷,给您老人家添麻烦了,我明白了,下次我不会打脸了!”
“……”
“……”
“……”
不打脸了?意思就是还会打别处?
秦瑟这话让客厅里的所有人都很无语,包括侯在一旁的佣人们……
噗~
有人轻笑了一声。
是谁?
谁敢在这种时候笑出声?
那声音来源的方向好像是……
众人诡异的眼神看了看那个坐在沙发上身穿笔挺军装的男人,那样的正经人物,那么冷淡坚毅的一张俊脸,应该不会笑吧?
不会的!
一定是他们听错了!
是风,餐厅那边窗开着,刚刚一定是风的声音……
……
曾老太爷简直是被秦瑟的态度气得不轻,指向她的手都有些抖,“你混账!什么叫给我老人家添麻烦了?什么叫下次不打脸了?怎么?下次你还想打蕴蕴哪里?”
秦瑟的放肆正中曾可蕴下怀,她就是要让外公看到秦瑟这个德行,让外公对秦瑟厌恶透顶,再把秦瑟赶出家门!
于是,曾可蕴便又在外公怀里呜呜呜哭了起来,继续拱老爷子的火气……
曾老太爷心疼地顺了顺小外孙女的背,“蕴蕴不哭,有外公在,有外公在呢!她不敢把你怎么样!”
秦瑟轻佻地看着那个在外公怀里哭得泣不成声的曾可蕴,道:“蕴蕴妹妹,你能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你的脸吗?”
曾可蕴作不安状,缩了缩脖子,泪流满面儿抬起了头来,“秦瑟姐姐,求你不要再打我了……”
秦瑟看到曾可蕴那张脸上是非常夸张鼻青眼肿,皮肤一块红,一块紫,还有好多处淤青,简直像是被好几个人拳打脚踢虐待过的样子!
然而,秦瑟只是打了她耳光,把她的头彺墙上磕了几下,虽说下手略重了点,但根本就没给她的脸上造成有那么多处伤痕!
啧,曾可蕴这回下血本了?居然舍得把自己那张天价整容脸搞成这样?只为了把她从曾家赶出去么?
秦瑟勾了下唇角,对曾可蕴这次的套路已经了然于胸……
这时,曾可蕴的闺蜜茅婷婷站起身来,气势凌人地问道:“你叫秦瑟是吧?是你打了蕴蕴!你凭什么打她!”
秦瑟挑眉睨了茅婷婷一眼,“你哪位?”
茅婷婷双臂环于胸前,有哥哥在后面坐镇,她底气十足,“我是蕴蕴最好的朋友,我叫茅婷婷!今天我和我哥就是来替蕴蕴来找你算账的!所以,你必须给我们家蕴蕴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我和我哥是不会放过你的!曾老爷爷也不会放过你!”
秦瑟瞥了那个坐在沙发上看戏的军装男一眼,淡淡的目光又看回茅婷婷,“你想怎么算这笔账?让她打回我,还是替她打回我?”
茅婷婷切了声,道:“我们蕴蕴是小淑女,才不会打人呢!不过,我倒是可以替她打你一顿,然后你自己主动收拾东西离开曾家,永远不能再回来!因为你的行为已经给她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为了蕴蕴的心理健康,我们也不能让她再看到你了!”
话说到这儿,茅婷婷转头看向曾老太爷,“曾老爷爷,您说呢?”
曾万山看着不知悔改的秦瑟,又低眸看了看泣不成声的小外孙女,苍眉紧蹙,沉默几秒,似考虑出了结果,正欲开口……
“爷爷,不能让秦瑟走!”
曾家大少曾颂稳重而有力的声音突然从楼上传来……
众人闻声抬头一看,以大少曾颂为首的曾家六位少爷闻讯而来,六人前前后后从楼梯上迈着稳健优雅的步伐走下来……
一张不输一张精致的俊脸,平均身高185+的表哥天团走到秦瑟身边,冷眼看了看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某位尊贵客人,而后很有默契地一同把秦瑟护在他们的身后,不让那个茅婷婷再靠近她。
曾老太爷不悦地看着他们六个,哼了声,“你们六个连小妹都保护不好,现在过来掺和什么!”
六少曾啸走上前一步,道:“爷爷,事情并不是蕴蕴说的那样,事实上,蕴蕴脸上的伤和秦瑟并没有关系!”
曾老太爷苍劲的眉头一皱,“和秦瑟没有关系?那和谁有关系?除了她,谁敢把蕴蕴打成这样!”
曾啸极其失望地看了眼在爷爷怀里哭起来没完的小妹,道:“不是别人,就是蕴蕴她自己!”
曾可蕴心里头一慌,马上委屈地撇嘴,“六表哥,我没有……”
曾老太爷愠怒道:“小啸,你在胡说什么?蕴蕴怎么可能自己把自己弄成这样?”
大少曾颂也冷静而理性地开了口道:“爷爷,小啸说得没错,蕴蕴脸上的伤是她自己弄的,的确不关秦瑟的事。而且,我看她的伤比早上和我们告状时还严重了许多,应该又是她自己故意弄的。”
曾老太爷一向对稳重的大孙子曾颂最为看重,所以,大孙子说的话是真的让老爷子有些迟疑了,“故意弄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蕴蕴有自虐倾向吗?”
曾颂道:“她没有自虐倾向,她只是想利用我们对他的宠爱和心疼,赶走秦瑟。”
曾老太爷一怔,蹙了蹙眉,不愿意相信大孙子说的,但也知道他老人家的长孙不是那种会胡说的人,可蕴蕴又一直是他老人家心目中最单纯最善良的孩子……
二少曾翎也上前道:“爷爷,今天早上我的赛车坏了,在车里发现了秦瑟的钥匙扣和她鞋子留下的脚印,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秦瑟,导致我也一度认为是她做的。可是,后来秦瑟及时把我的赛车修好了,才让我没有错过今天这场重要的比赛!”
“比赛结束之后,我突然想起举办方为了实时转播赛手在赛况内的反应能力,提前一天就在各位选手的赛车里装上了多角度监控。
“于是,我就去查看了昨晚的车内监控,最终发现将我赛车弄坏的人不是秦瑟,而是蕴蕴!她想将事情栽赃给秦瑟,让我们赶走她,就故意偷穿了秦瑟的鞋留下脚印,又把秦瑟的钥匙扣留在了车上。”
曾可蕴心猛地一沉,什么?二哥的塞车内居然有监控!糟了!她怎么没发现啊!现在该怎么办……
听了二孙子的话,曾老太爷又看向怀里泪眼朦胧的小外孙女,严肃地问,“蕴蕴,你告诉外公,你二哥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做了那样的事?”
曾可蕴心虚,但咬死不认,哭兮兮道:“爷爷,我没有,不是那样的……呜呜呜……监控一定是假的,没想到秦瑟姐姐心思那么缜密,连监控都做了手脚!爷爷,不是蕴蕴想赶走她,而是她嫉妒蕴蕴有哥哥们的疼爱,想让哥哥们都疏远我,不再信任我,她也就能趁虚而入了!事实证明她成功了,哥哥们都不信我了……呜呜呜……”
曾家六位少爷曾经心目中单纯善良的小妹,此时此刻那死不承认的样子太难看了,他们无一例外,都对小妹失望极了……
三少曾臻道:“爷爷,其实秦瑟刚来的那天,蕴蕴就自己打过自己耳光,然后跑来和我们说是秦瑟打她的,害得我们几个差点信以为真,冤枉了秦瑟!”
四少曾濂点头,附和道:“没错!要不是蕴蕴脸上的手掌印方位的不对,我们就真的相信她了!”
五少曾城跟道:“爷爷,很明显,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所以该被教育的人不是秦瑟,而是蕴蕴!她最近学得太坏了,越来越不像话!您和我们都不能再纵容她,那会让她变本加厉的!”
曾老太爷见六个孙子都这么说,对怀里只会哭的小外孙女的本性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这时,茅婷婷听不下去了,叉腰指着曾家六位少爷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和蕴蕴从小一起玩到大,她是怎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从小到大,她都是我身边最单纯善良的女孩,根本就不可能去做你们说的那种事!一定是秦瑟这个心机绿茶婊设计陷害她的!”
“我看你们六个大男人才是被秦瑟绿茶婊的美色迷惑了!蕴蕴她可是你们的亲表妹,你们把她从小宠到大,一直都那么疼她!怎么这个秦瑟一来,你们就都不相信蕴蕴了呢?要说不是这个心机绿茶婊从中挑拨的,我才不信!”
“连我哥都看不下去你们这些当哥的胳膊肘往外拐的德行了!是吧!哥?”
突然被妹妹cue到,一身军装的英挺男人微微抬首,大檐帽遮下阴影挡住了他的眼睛,叫人只看得清他坚毅冷淡的下半张脸,冷冷开口,“的确是让人看不下去了!”
原本是被家中唯一的妹妹撒泼打滚求着来帮她的闺蜜坐镇的,女人之间的事,他向来觉得麻烦,避之不及。
然而,此刻,军装男人却像是真放在了心上,且真的看不下去了,男人认真起来的嗓音极刚极冷,很有军威。
……
曾家人一齐看向那位许久都未再开过口的贵客,军装男人气势雄浑,坐正了身躯,看起来他似乎是真的想管他们曾家这件事。
大少曾颂微微眯了眯眸,走上前打招呼,“战少,好久不见。”
茅战霆微微颔首,“颂少,久违了。”
曾颂道:“你难得回来一趟,改天我做东,咱们好好聚聚。今天这事让你见笑了,不过,这是我们曾家的家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茅战霆启唇,冰冷的口吻充满了唯我独尊的强势,“如果我一定要管呢?”
听到战霆哥哥那句立场鲜明的话,刚才心里还没底的曾可蕴现在可心里乐得开了花!
她那六个表哥是指望不上了,但只要战霆哥哥站她这边,外公就一定会重视战霆哥哥的态度!
因为外公最尊重的就是军人了,尤其是像战霆哥哥这样战功赫赫,为国家抛过头颅洒过热血军人!
……
见茅战霆不打算收手走人,大少曾颂眉心微沉,自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口吻不输对方的强势,“战少原来是这么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吗?以前倒是没有发觉!所以,战少是想怎么样?替令妹将我们的干妹妹赶出我们曾家?”
“不。”冷冷一个字出口之后,茅战霆冷睨了一眼还扑在曾老怀里哭哭啼啼的曾可蕴,道:“刚刚听了六位同辈所说的情况,我觉得你们口中的那位秦瑟小姐实在是受了不少委屈,不能让她白白被人冤枉了那么多次!我茅战霆一向疾恶如仇,最看不得阴险小人得志,所以,我希望你们可以让你们的亲表妹给那位秦瑟小姐好好道歉,承认错误,并保证她以后不会绝不会再招惹她,否则,就会被我茅战霆的人拖去给军犬加餐!”
曾颂一愣,什么?他是不是听错了?
其余五位少爷也是一愣,这个茅战霆到底站哪边的?他和他妹妹……不是一边的?
曾老太爷拧起了眉头,看不懂情况了!这位战少怎么立场这么不坚定?
曾可蕴直接傻眼,都忘了继续假哭了,呆呆看着那个挺俊的军装男人,心里七上八下,这什么……什么情况啊?战霆哥哥是不是搞错了啊?
茅婷婷也懵了,赶紧过来戳了戳哥哥的胳膊,“哥,你在说什么啊?你搞错了吧!我们可是蕴蕴这边的啊!”
茅战霆没理妹妹,抬手拨开挡着他视线的茅婷婷,锐利坚毅的目光直勾勾地盯向那个不动声色站在曾家几位少爷身后的秦瑟,那个半年前把他微信拉黑,不接电话的女孩!
秦瑟却并没有看那个盯着她眼神宛若饥鹰的男人,只是目光淡淡,若无其事地打了个哈欠。
她不看他,茅战霆便站起了身,亦步亦趋走向她……
曾家的五位少爷原本是对茅战霆心存防备的,怕他和他妹妹一个鼻孔出气,欺负秦瑟。
但,听他刚刚说的话又是站秦瑟这边的,他们也摸不准了,稀里糊涂、奇奇怪怪地让开了……
难道,茅战霆认识秦瑟?
就在众人疑惑茅战霆走向秦瑟要干什么的时候?
茅战霆走到秦瑟面前,抬手摘帽,微微俯身,很优雅地给女孩鞠了一躬,语调柔软地问:“需要我做什么吗?”
脱帽礼?!
茅战霆在曾老太爷面前都没有脱帽,一个小姑娘居然能让堂堂战少脱帽行礼?
茅婷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谁能告诉她,她哥那是在干嘛呢?
她长这么大,从来见过哥对一个女孩那样过!
别说女孩了,哥就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类那样鞠过躬!
秦瑟抬眸,懒散中带着点不爽的眼神,轻飘飘地看着男人,“听说,你是来找我算账的?”
茅战霆将帽子带回头上,“你听错了,我只是来串门的。”
秦瑟扯了扯嘴角,“不算账就一边呆着去!傻大个,你挡到我光了,还不快起开,别碍事!”
“……”
“……”
“……”
“……”
“……”
傻……傻大个?
众人不自觉倒抽一口凉气,她竟敢跟战少那么说话?还叫战少是傻大个?天……
更让众人吃惊的是,被叫傻大个的大将军茅战霆居然微微笑了,一点脾气都没有!
半年没见,她一点都没变。
对他,还是这么不客气呢!
茅战霆了解她的实力,挑挑眉,退开,不妨碍她做事了。
见那位战少听了秦瑟的话,老老实实退到了一边,站在女孩身后一点,俨然一个强大的护花使者姿态,众人更加百思不得其解……
秦瑟斜睨了茅战霆一眼,似乎对他站的太近很不满意,但也没再说什么。她提步走到曾老爷子面前,对老人家的态度十分良好,问道:“爷爷,您是要赶我走吗?”
“呃?呃……”曾老爷子回过神,一时不知怎么说,他老人家都被当下的情况搞糊涂了,还没捋清楚情况!
秦瑟平静道:“爷爷想要赶我走也没关系,但在爷爷赶我走之前,有件事,我们一定要搞清楚!”
曾老太爷疑惑地蹙了蹙眉,“……什么事?”
秦瑟道:“大哥刚刚说的没错,蕴蕴妹妹脸上的伤比早上的时候严重了很多,是她自己弄的。而且,应该是假的,是她自己画上去得!”
曾太爷脸色一沉,“什么?”
最讨厌弄虚作假的曾老太爷马上低下头去检查小外孙女的脸,只是,不懂化妆品的老人家,也看不出来个什么真假!
曾可蕴一脸被冤枉了,气愤又无辜的表情,反驳道:“秦瑟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诽谤我!如果我脸上的伤是我化妆画出来的,那我刚刚哭了这么久,我的眼泪早就会把妆哭花了啊!”
秦瑟勾唇,“是啊,所以你用了防水的化妆品啊!”
听到秦瑟说出防水化妆品这个名词,曾可蕴的脸色都变了,“你……你不要诽谤我!我根本就没有什么防水化妆品!我从来不用那样的化妆品,也没有买过!”
秦瑟莞尔,“这么笃定?那你敢不敢当众使用卸妆水洗脸?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