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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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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阳在荆悬的注视下, 慢慢解开了裤子上的纽扣,捏住了小小的金属拉链。

    拉链往下拉的时候发出细小的响动,微小的声音在此时被无限放大, 布偶猫和乐安早就避开了,这里只有他们两个。

    折阳其实没见过荆悬的那种地方, 以前的荆悬是万不可能脱下衣服让他看的, 所以他才万分好奇。

    拉链一点点地向下拉动, 刚拉开一个小小的口子,荆悬突然伸手握住了折阳的手腕。

    折阳手一抖, 吓了一跳,抬头去看荆悬。

    “怎么了?”他没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带着微微地颤抖,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荆悬不说话,只是握着折阳的手腕,不让他继续往下拉拉链。

    折阳抿了抿嘴唇,脑袋里快速找着措辞。

    “就……给我看看?”他眼帘上抬, 眼眸里的情绪又单纯又渴望。

    可荆悬还是不放手,明明平时任由折阳扒衣服,此时却害羞起来。

    折阳又急切又不好意思, 他还不敢让自己看起来太过着急, 只能冷下脸,故意与荆悬呛声:

    “你怎么复活之后还跟以前一样固执!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看看你肉长好了没有!”

    荆悬还是沉默,他在折阳的注视下缓缓松开了手,折阳趁机往下拉拉链,刚拉下来一半, 还什么都没看见呢,荆悬突然站了起来。

    他深深看了折阳一眼,转身闷头往卧室走, 进去还不忘把门关上将折阳挡在了门外。

    紧跟的折阳差点碰到鼻子,他转动了一下门把手,发现这骨头架子居然还会锁门了!

    “不就是看看嘛!你怎么这么小气做什么!骨头架子!你再不开门我可就生气了!”折阳高声说道。

    布偶猫和乐安偷偷从一旁探出头来看,刚偷看了一眼,就被折阳狠狠瞪了出去。

    荆悬待在房间里安安静静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任折阳怎么敲门就是不开。

    折阳渐渐也有点生气了,他拿出钥匙,想要直接把门打开,没想到锁是拧开了,门还是打不开,荆悬用黑雾把门关得死死的。

    “不看就不看,我也没有很想看!”折阳一把扔了钥匙,转身重新坐回沙发上看电视。

    荆悬这种将他拒之门外的行为,让折阳想起了很多不好的回忆,他从没想过复活后的骨头架子还会把他拒之门外。

    被拒之门外这种事,以前的荆悬没少干过。

    当时的烈战国内忧外患,荆悬掌控了一部分权利,他也开始变得让折阳觉得陌生。

    陌生到会因为折阳忘记喊殿下而呵斥他的程度,可折阳不喜欢“殿下”这两个字,这两个字冷冰冰的,像是将他们曾经的亲密一杆子打碎,更像是在否认他们曾经相处过的回忆。

    可他又没办法,在偌大的皇宫里,说到底他折阳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伴读,虽然以臣子自居,可他没有一丝半点的权利,除了几个伺候他的下人,没人愿意听他的话。

    他虽然住在皇宫里,又像是游离在皇宫之外,就连他的亲人都很少来看他,有时候连着一年半载不露面,折阳几乎忘记了他还有亲人这回事。

    无论他生病、难过,陪在他身边的都是荆悬,他甚至觉得就算没有亲人也无所谓。

    他在宫里别的事情没有,闲言碎语倒是听了不少。

    他们说齐家出大事了,有人去陛下那里揭发齐家公子私下里搞同性之情,陛下大怒,半夜就派人去齐家搜家,在齐家公子的房间发现了两个男人为主角的春宫图,还有齐家公子给另外一个男子写的书信。

    这种事在其他国家并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可在烈战就是,在烈战,同性之情不仅伤天害理,还要被处以极刑。

    可折阳觉得齐家公子没错,他又没伤害任何人,为什么说他错了。

    他突然很想去找荆悬,他想知道荆悬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连荆悬都觉得齐家公子错了。

    在去找荆悬的路上,折阳又听到了很多消息。

    他们说陛下要齐家公子供出与他私情的另一个人,只要供出来,就能减轻他的刑罚,若是不供出来,将会加重刑罚。

    齐家公子不肯,他只说是他自己写着玩、画着玩的,要罚就罚他一个,没有第二个人。

    可齐家公子和魏家公子关系好,这事谁不知道?

    他们都猜测这人就是魏家公子,就连荆冲那被酒色财气影响的混沌大脑也想到了魏家公子。

    就在荆冲想招魏家公子来问一问的时候,魏家突然爆出了魏家公子要成亲的消息。

    说是早就订下了婚约,也早就订下了成亲的日子,只是一直没公布。

    荆冲让人去查,发现事实的确如此,那与齐家公子私情的人就成了一个秘密,除了齐家公子谁都不知道。

    折阳越走越快,后来干脆跑了起来,他在荆悬的书房找到了他,他看到玉冠华服的荆悬在批改文书,身边只有一名下人随侍,但门口挡着许多侍卫。

    荆悬见到他,微微抬手将他放了出去。

    折阳看了眼那名下人,荆悬便让下人也出去了。

    下人一路上低着头弓着腰,临走时还不忘关上门。

    等书房里没人了,折阳才开口。

    “荆悬,齐家公子会被怎么样?”

    荆悬除了一开始抬头看了折阳一眼外,一直拿着朱笔批改文书,似乎很繁忙,没时间管折阳。

    折阳一开口,荆悬动作不停,只是冷淡地说:

    “折阳,我提醒过你,你我之间必须要遵守君臣礼仪,我乃储君,你是伴读,哪有伴读直呼储君名号的?”

    折阳胸膛起伏,压下心中的不快和委屈,咬了咬唇再次开口:

    “……殿下,齐家公子会被如何处置?”

    “按照律令,当处以极刑。”荆悬说道,依旧冷淡。

    折阳站在距离荆悬两米之外的地方,恪守着所谓的君臣礼仪,再次问道:

    “什么样的极刑?什么时候?”

    荆悬头也不抬,说道:

    “明日午时,斩首台火烧。”

    折阳眼睛泛起一片红,他看着坐在桌案后的荆悬,好似从来不认识他:

    “我听别人说,魏家公子要成亲了,你怎么看?”

    “与我何干。”荆悬道。

    “那齐家公子呢?他要被活活烧死了!”折阳道。

    “他违背律法,自当受罚。”荆悬道。

    “我觉得齐家公子没有错,他只是喜欢一个人他有什么错!你呢,荆悬,你也觉得他有错吗?”折阳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

    荆悬依旧不看他,像是面前的文书有多么重要,比折阳还重要。

    “我是储君,自然认为他有错。”荆悬手腕微动,批改文书的动作慢了下来。

    “如果是我呢?”折阳又上前几步,直到站在荆悬前方一米的位置。

    “如果今天被处刑的人是我,不是齐家公子,荆……殿下,你也觉得我有错吗?”

    折阳眼眶中莹起了一片湿润的泪水,挂在眼眶里,强撑着不落泪。

    荆悬这回沉默了许久,他手中的朱笔在文书上落下了一滴红,像是血一般,瞬间晕染成一片。

    “有错。”荆悬合上文书,放下了朱笔。

    从折阳进来这么久以来,他终于肯抬头看向折阳。

    “无论是谁,只要触犯了律法,都是过错,无论是你……还是我。”

    折阳看着荆悬,玉冠高束,发丝规整,眉眼里全是天子该有的冷漠无情。

    荆悬看着站在面前肩膀微颤、眼睛泛红的折阳,跟看一个普通下人没什么区别。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也要烧死我吗?”折阳深吸一口气,还是说了出来。

    一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泪水终于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怕从荆悬的眼中看到哪怕一丝厌恶的情绪。

    书房里沉默了下来,荆悬看着眼前紧闭双眼流泪的折阳,黑眸里闪过深刻的痛苦。

    仅仅一瞬,他又恢复了储君该有的模样。

    折阳感觉到一张手帕砸在了他的脸上,手帕本是轻柔的材质,可折阳却觉得这手帕像石头、像刀片一样,刮得他脸颊生疼。

    “把脸擦干净,离开这里,看在你是我多年伴读的份上,这次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过错。”

    折阳抬手用袖子狠狠擦过脸颊,看也不看掉在地上的手帕,转身用力推开书房门走了出去,他脊背挺得笔直,告诉自己再也不要见荆悬,永远都不要再见荆悬!

    书房的门大敞着,本该离开很远的下人立刻从外面走了进来,捡起地上的手帕,试探着询问荆悬:

    “殿下,是否需要小人将这手帕给他送过去?”

    荆悬垂眸继续批改文书,眸光里冷凝一片。

    “不必,扔了吧。”

    “是,殿下。”

    离开书房后,折阳第二日去斩首台看了齐家公子被处刑。

    那熊熊的大火和齐家公子撕心裂肺的痛叫和呐喊,折阳这辈子都不会忘。

    齐家公子不停嘶喊着:

    “我没错!我没错!我只是爱上了一个人!凭什么认为我错了!”

    直到他化为一片焦炭,被人抬走扔了,折阳也还站在那里,脑海里不断回荡着齐家公子的呐喊。

    喜欢一个人,爱上一个人,为什么就是错的呢?

    折阳从回忆里挣脱出来,看着电视里嘻嘻哈哈的综艺节目,侧着身子蜷缩在了沙发上。

    当时下定决心说不去找荆悬的他,没出息的当天晚上又去找了荆悬。

    因为他听说荆悬喝多了,待在寝殿里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谁去都会被呵斥出去。

    折阳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忍不住去了,去的路上一直在唾弃自己。

    他甚至没想过万一被侍卫拦住怎么办,直到他来到荆悬寝殿门口,当真被侍卫挡在了外面。

    寝殿里灯火通明,折阳深吸一口气,干脆站在外面大喊起来。

    “荆悬!荆悬!让我进去!我是折阳!让我进去!”

    他以为荆悬会赶他走,没想到不一会儿门开了,荆悬站在门口,冲折阳伸出手,说:

    “过来。”

    折阳立刻推开拦着他的侍卫,三两步地跑过去,将手搭在了荆悬的掌心。

    荆悬的掌心很热,一碰到他的手就紧紧握住,将他扯进了寝殿,还使劲关上了门。

    折阳一进去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入目全是画,扔得到处都是,挂在墙上的、扔在地上的,甚至桌案上还压着刚画了一半的画像。

    如果仅仅只是画像还不足以让折阳如此惊讶,他惊讶的是这些画像都画着同样的一个人,那个人是他。

    寝殿里飘满了酒香,一闻就知道,是珍藏了十几年的好酒,酒壶倒了一片,也不知道荆悬到底喝了多少。

    “你来了。”

    荆悬突然凑近折阳,鼻尖似有若无的蹭过折阳的脸颊,凑到折阳的颈窝轻轻嗅闻,像是在确定他的真实性。

    “不,你不会来的。”

    荆悬嗅了一会儿,兀自笑了,一边笑着一边说道,热气全都喷洒在折阳的颈窝,让折阳忍不住缩了下脖颈。

    “躲着我?”荆悬抬手掐住了折阳的下巴。

    他似乎很不满意折阳侧头缩脖子的动作,干脆把脸埋进了折阳的颈窝,鼻尖一下又一下轻磨着折阳的皮肤。

    “也是,折阳一定会躲着我的,我对他那么凶。”

    折阳微微皱眉,颈侧的皮肤被撩拨得发热,他推了推荆悬的肩膀,轻声问他:

    “我为什么要躲着你?不是你躲着我吗?”

    “我躲着你?”

    荆悬突然抬头,凑近折阳,仔细看他的脸,眸光从折阳的眉眼落到了折阳的唇上。

    他就这么看着折阳的唇,不断靠近,距离近到折阳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对,是我躲着你。”荆悬突然说道。

    他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却牵起了折阳的手,领着他来到桌案后,扯着折阳坐下。

    折阳一路被拉扯得踉跄,这一坐直接坐在了荆悬怀里。

    荆悬顺势搂着他,拿起笔,继续刚才的画。

    那画里的还是折阳,是折阳昨日离开时的背影,脊背挺直,一看就知道他在生气。

    折阳本想从荆悬的怀里起来,可后背靠着的胸膛又热又舒服,他到底还是放任了自己,抬手轻轻搭在荆悬的手臂上,问他:

    “为什么怕我,我很可怕吗?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荆悬在画纸上小心翼翼地勾勒着折阳的发丝,不过是几根头发,他那认真的态度却像在画着什么旷世奇画。

    他一直没回答折阳的问题,直到画完这幅画才低头看折阳。

    “对我来说,你很可怕。”

    折阳的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怒火噌噌上涨。

    “我哪里可怕?是我长相奇怪吗?还是我有什么疫病?能传染给你害了你的性命不成?”

    荆悬看着怀里因为愤怒而满脸薄红的折阳,突然用笔尖在折阳的鼻尖点了一个小黑点。

    折阳立刻抬手擦掉了那点墨迹,反手就把墨汁抹到荆悬身上去了。

    好好的储君华服,此时皱巴巴的,上面还染上了一块墨迹,就像触犯了某种禁忌,让折阳忍不住盯着那块脏污的墨迹看。

    荆悬却突然掐着折阳的下巴,被迫他抬头与他对视。

    “看什么,看着我。”

    折阳微微张唇,没想到荆悬会这么做。

    他已经快忘记他和荆悬有多久没这么亲近过了,此时的亲近让他恍惚以为是在做梦。

    荆悬看着他,不断凑近,直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折阳,你真的很可怕,太可怕了。”

    “可怕到我每一次见到你,都忍不住想将你吞吃入腹。”

    折阳皱眉,不太理解荆悬这话的意思。

    “荆悬,你不会吃人吧?”

    他是从一些话本里看到过的,有一些皇孙贵胄,因为生活太过奢华无趣,便想着寻找刺激,比如吃人。

    荆悬轻笑了一声,慢慢往前倾,逐渐将折阳压倒在软塌上。

    “是啊,我吃人。”

    “环肥燕瘦、仙姿玉色我全不喜欢,偏偏爱吃你这一口……”

    他上下扫了扫折阳,突然扯开了折阳的衣带。

    折阳的衣服都是最上好的料子,衣带一解开,细滑的衣料便纷纷绽放开来,只需要轻轻一拨,就能将他解放。

    荆悬也的确这么做了,他将掌心按在折阳的心脏上,感受着折阳快速的心跳。

    “心跳这么快?”他挑眉看着折阳,居高临下的模样,让折阳有种自己是猎物的错误。

    “我这一口什么?你说啊!”偏偏折阳还好奇荆悬未说完的话,忍不住揪着荆悬的袖袍催促了一下。

    荆悬探手拿过桌案上的朱笔,手腕悬在折阳胸口之上,神情像平日里批改奏折那般认真。

    “爱吃你这一口……白斩鸡。”

    荆悬话落的瞬间,笔尖也落下了。

    折阳只觉得胸口冰冰凉凉的,细小的狼毫笔落在胸口的触感很痒,等荆悬抬笔,折阳立刻挣扎着坐了起来,抓过一旁的铜镜照了照。

    荆悬在他胸口笔走龙蛇地写下了两个字,像他平日里批改文书那般,殷红的朱砂字与胸口白皙的皮肤交相呼应,就连那一处都成为了“悬”字“心”中间的一个点。

    他写的是“荆悬”。

    折阳还没震惊完,荆悬手中的笔突然掉了,整个人向他压了过来。

    吓得折阳也扔了铜镜,立刻接住了荆悬。

    可喝酒的人格外沉重,他又被荆悬压倒在了软榻上。

    荆悬彻底醉了过去,衣襟将他胸前朱砂写的“荆悬”两个字都给蹭花了。

    不仅两个字花了,就连被当成点缀的那一处都被磨得泛起了痒。

    折阳推了推荆悬,又蹭了自己满手的红。

    他把指尖上的红抹到了荆悬的唇边,叹了口气抬手抱住了荆悬。

    等第二天荆悬醒来的时候,折阳已经离开了。

    他发现自己衣襟敞开,胸口被折阳用朱笔画了一只奇丑无比的大王八。

    荆悬照着铜镜看了看,又碰了下自己唇边已经干了的朱砂。

    酒能醉人,也会让人放肆。

    下人在外面敲了敲门,没等得到荆悬的同意就推门进来了。

    这一地的画像藏都藏不了。

    下人低着头,眼睛四处打量周围的画。

    “殿下,陛下找您。”

    荆悬放下铜镜,面上已经是平时的冰冷。

    他起身,踩过一地的画像,像是踩过废纸一般,径直走了出去。

    当夜,储君荆悬的寝殿突然走水起了大火,那火烧了一天一夜,将好好一个寝殿烧成了一片废墟,包括那些画满了折阳的画像。

    那场火折阳去看了,他站在寝殿外面,仿佛又听到了齐家公子的嘶吼和惨叫。

    渐渐地,那些惨叫都变成了他自己的声音。

    在那寝殿里有那么多他的画像,就像有那么多的他都被烧死了,他们在呐喊着,控诉着。

    “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

    荆悬身边站着一群侍卫,折阳过不去也不想过去。

    他远远地看向荆悬,看着他冷凝的侧脸,觉得昨夜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

    那梦跟朱砂一样,随着水流一起冲刷干净,就像不曾存在过一样。

    折阳看着电视,思绪再次飘远,直到脚踝被黑雾悄悄缠住。

    他低头,冷冷地盯着那缕缠着他的黑雾,探手将黑雾扯散了。

    被扯散的黑雾委屈巴巴地把自己拧成了一个蝴蝶结,摊平在地上,似乎想要逗折阳开心。

    折阳面无表情的抬脚,一脚踩碎了黑雾组成的蝴蝶结。

    被踩扁的黑雾可怜巴巴的躺在地上,像一张委屈的大饼。

    折阳不去看那张大饼,继续毫无目的的换台。

    “咔嗒。”

    被荆悬关紧的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隙,荆悬从缝隙里偷偷往外看。

    又有许多黑雾从门缝里跑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缠上了折阳的手腕,轻轻扯了一下。

    折阳这回终于回头,看向了藏在门后的荆悬。

    荆悬将门又打开一点,轻声说道:

    “折阳……”

    折阳挑了下眉,坐在沙发上没动。

    荆悬将门敞开一半,探出一只手。

    “折阳,过来。”

    折阳往沙发上一靠,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门又被推了一些,荆悬两只手都伸出来了,薄唇微张,像是在犹豫,最后还是说道:

    “折阳,看我,来看我。”

    折阳不再看他,冷声说:

    “不是不让我看?”

    荆悬薄唇微抿,这回没说话,黑雾却慢吞吞地飘了过来,试探着蹭了蹭折阳的脸颊。

    折阳还是不动,荆悬后退一步走回房间,刚要关门,门板就被折阳伸手撑住了。

    “想反悔?起来,让我进去。”

    荆悬后退一步,折阳进屋,反手关上门,还不忘上锁。

    随后他靠在门板上,双手抱臂,上上下下的打量荆悬,抬了抬下巴,一副挺傲娇的模样,说道:

    “把裤子脱了。”

    “自己脱给我看。”

    作者有话要说:折阳:脱还是不脱?

    荆悬:脱你的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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