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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夜坐落在茫茫黄沙之中,他们民风尚武,善酿造之术。自西夜部族开始,就过着游牧式的生活。直到三年前,疏勒与尉头连手攻打了西夜。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破了漆黑的云层,不知名的鸟叫声,此起彼伏。阳光普照新的一天西夜,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而来。身上披着清晨的露水,盖着初生的骄阳。
“王君、、、”
“王君、、、、”
苏婉儿直接掀开大帐的帘子,看着风尘仆仆的众人,熟练的翻身下马,将手上的绳子甩给了上前迎接的人。
身后被蒙着眼睛的人,有些人熟悉,比如古铜。有些人不熟悉,比如,王庭里的那些人。
“德古大人,来,里面请”克西林长笑一声,示意一旁的卡古上前,对着来人笑道。
站在他身边的,那些人都穿着游牧的服饰,手上的武器无不是全都擦亮。听着他的声音,无不是脸上表现着,应付的笑容。
被叫做德古的中年男子,一扯开脸上的黑布,翻身下马。看了看四周,目光定格在不远处的苏婉儿身上。问道“此人倒不像是西域之人”
废话,西域的人由于长期曝晒阳光,与苏婉儿自然是肤色不同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何须在这大声宣扬。
克西林朗声一笑“几天前她就是西夜人了”
德古这次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拉拢西域其他散落的部族,然后进攻大御。这西夜是刚复起不久,可新的王君克西林却是个不好对付的人。
克西林自然也是知道德古来的意图,这样一说也是为了苏婉儿的安全,这是其一。其二便是告诉德古,西夜部族里的人由本王君说了算。
他的声音爽朗,笑容也带着少年的朝气。唯有那一双幽蓝的眼睛半眯着,隐现了几分内敛的锋芒。
进入大帐之后,苏婉儿本欲转身去见夜歌。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来的既然是德古”
苏婉儿好奇问道“德古怎么了?”
“这个德古就不是一个好东西,风吹两边倒。不过有古铜在,那老东西还是会注意些的。”
“哦?”听了这话,苏婉儿更是好奇,又道“这么说来,整个队伍都得听古铜的了?”
夜歌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王庭不知多少次想要将古铜收入麾下,奈何古铜是个极其忠心的。这一次想必又是这样的打算,七爷,我把这些消息告诉了你,你打算如何回报我啊?”
苏婉儿看了看身后跟上前来的哑巴,还有看押的侍卫,微微一笑“你确定只要哑巴?”
一开始自己也想不明白夜歌为何会选择哑巴,甚至为了哑巴不顾自己的生死。自从听了夜歌的经历,自己反而是有些明白了,与自己同生共死过的人,就是亲人、家人。
夜歌上下打量了苏婉儿,有些不屑道“古铜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不仅仅是疏勒勇士更是西域第一勇士。”
古铜的本事自己是知道的,苏婉儿不过一个柔弱的女子,如何能胜过古铜?
苏婉儿双手抱在胸前,笑道“最近手头有点紧,要不公主下个注?”
夜歌笑而不语,看了看从大帐中出来催促的左西。笑道“本公主等着看,至少现在你我还是盟友”
“公主错了,是你有求于我”
盟友是建立在同等利益互助的情况下,眼前这样的情况,可不能用盟友二字。
夜歌轻笑一声,刚迈出去两步,又转身回来,小声道“古铜的死穴在脊柱上”
一听,苏婉儿立时眼睛一亮。这夜歌怎么说也是疏勒的公主,就算是恨自己的部族,那也没必要将这样的秘密告诉自己吧?看来为了哑巴,夜歌还真是豁出去了。
哑巴从苏婉儿身边经过的时候,黑色的斗笠下,眼神微微闪烁。隐在长袖底下的手,微微紧握,随后化作烟灰。朝着苏婉儿抱拳作礼,然后跟在夜歌的身后离去。
总觉得这个哑巴有些熟悉,那身影太像滇京中的一个人了。只是那人早已经死了多年,刚刚明明感觉到哑巴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
“七爷”卡古笑吟吟的从远处走来,看了看一直在打量哑巴的苏婉儿,笑道“七爷莫不是也看上哑巴了?”
苏婉儿白了白眼,语气略带一丝不悦,道“找我干嘛?”
不让自己穿大御的服饰,偏偏要穿什么西夜的服饰。虽然能明白阿克的用意,可还是觉得大御的服饰好,轻巧、又贴身,还不影响行走。
“我准备下注七爷胜,能不能让我赚的盆满钵满的,就看七爷的本事了”
看着一脸一脸笑意的卡古,苏婉儿撇了撇嘴,微微摇头。“你们又偷偷的在赌什么啊?”
“赌七爷和古铜啊”
“我和古铜什么啊?”
“当然是你和古铜今天的较量啊”
“我为什么要和古铜较量啊?”
“嗯、、、、、”卡古微愣,挠了挠头,又道“不是你说要与古铜比试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有证人吗?你在场吗?与古铜比试有好处吗?你确定是我说的吗?打死打伤算谁的?你说了算吗?、、、、、、、”
卡古更是蒙了,苏婉儿轻笑一声,拍了拍卡古的肩膀,又道“所以啊,没有确定的事,还是不要早下结论。这古铜可是西域第一勇士,我这干干巴巴的模样,可不是他的对手。找死的事,我可不干。毕竟你的脑子没用,我的还是有用的”
“这、、、、、”
“这什么这?还不快去将下注的钱拿回来,晚了你就一个铜板都没有了”
卡古信以为真,立即转身跑开了。苏婉儿站在原地呵呵一笑,这哥哥看起来高大壮实,实则是个精明的。这弟弟看起来表面精明,实则是个憨憨。这两兄弟太有趣了。
“不对啊”卡古却复返,又道“昨天你明明就说了,大家都可以作证的。不然怎么会让你见夜歌公主?”
差点就被整个女人给绕进去了,昨天她明明当着大家的面说今天要比试的。
“是吗?”苏婉儿微微一笑,在卡古看来这笑中带着丝丝清冷。
“我见了夜歌公主吗?你确定是我见的吗?你们王君不是将夜歌牢牢困了吗?你们说话比王君还管用?这比试台是说上就能上的?、、、、、、”
“你别跟我说那么多”卡古立即挥手打断苏婉儿的话,有些委屈道“你就是说了,王君说得对,还真不能与你多说话,一点没有大御女子大家闺秀的模样,哼”
“小爷要是大家闺秀了,还会站在这里?你们王君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你救了王君,我卡古感谢你。可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别以为救了王君就可以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了。大御之人,果然狡诈。
苏婉儿双手环胸,微微摇头“憨憨”然后转身离去。
烈阳正是当头的时候,苏婉儿坐在毡子上,脸上的汗水就一直没有停过。左右看了看,连连摇头:这些人都不出汗的吗?这么热还非得在广场坐着,这酒杯都滚烫了。
比酒杯更滚烫的是人心,瞧着比试台底下站着的士兵,无不是眼神狠厉的盯着古铜。恨不得将其扒皮抽筋一般,反倒是坐在阿克身边的德古,一脸的笑意。
古铜上到比试台上,面无表情的朝着王君与德古行了一个礼,然后转身看着底下的士兵,很是不屑与鄙夷“有胆子的就上来”
苏婉儿坐在卡古与左西中间,上面是夜歌与哑巴。当然哑巴是没有资格坐下的,而是静静的站在夜歌身边。黑色的斗笠下,打量着独自喝茶的苏婉儿,微微一笑。
“这茶好喝吗?”也不知道王君为什么非要惯着她,西夜就没有喝茶的,就连刚出生的娃娃喝的都是酒。这苏七爷就是西夜部族中的怪人一个,对,就是怪人。
苏婉儿砸吧砸吧了一下嘴,端着茶杯轻轻嗅了嗅,“无知”
比试台上时如火如荼的进行,苏婉儿却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最焦急的还是卡古,尤其是见苏婉儿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就更是着急。
“快别喝了”卡古直接拿掉苏婉儿手中的茶杯,又道“这古铜都胜了好几个人,眼看着我西夜就没人上去了,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
“我为什么要着急啊?我又不是西夜人”苏婉儿半眯着眼,看了看倨傲站在比试台上的古铜,又道“再说了,我好奇的是古铜一箭破光阴,这打架的事,不适合我。你不知道,我这人胆子很小的”
“你胆子小?小能一个人来西夜?打架不适合你?那昨日你干嘛还要与大哥比试?”
这个女人嘴里面怎么就没有一句实话呢?张口就来,就跟提前准备好似的。
“我跟你大哥比试了吗?”说完苏婉儿还不忘拍了拍坐在一旁的左西,问道“我跟你比试了吗?”
“没有”左西面无表情的说道
苏婉儿转头又看着卡古,道“你看,我没和你大哥比试”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七爷你该上场了”
“不不不不”苏婉儿摆了摆手,将茶杯从卡古手上夺过来,又道“这夜歌公主我也见了,所以这比试台我可以不上的”
小样,又没有立字据,你要我上我就上啊?这古铜一拳打在身上很疼的。当然了,看这小子的样子,想必是没有挨过古铜的打了。
“你、、、、”
卡古气急,可王君早有交代,也就只能有气自己憋着。
砰
有士兵被古铜从比试台上踢了下来,嚣张的看着底下的众人,不屑道“还有人上来吗?”
“有、有、有”苏婉儿端着茶杯缓缓站了起来。
古铜扫了一眼苏婉儿,眼中的鄙夷更是明显,“你?”
“不、不、不”
真当卡古欣喜的时候,认为苏婉儿终于要上台了。谁知自己却被苏婉儿拽了起来,然后就是不知不觉被推上了比试台。
“卡古将军可说了,你不过就是蛮夫一个,打你不在话下”
“我、、、我什么、、、、”
苏婉儿又高声道“卡古将军千万不要谦虚,今日你若胜了古铜将军,你就是西域第一勇士、、、、”
“就刚才你还对着我说,古铜在你面前就是渣渣,几招下来保管他跪地求饶、、、、、”
苏婉儿说的越起劲,古铜脸上的怒气就越明显。打在卡古身上的拳头力度就越重,苏婉儿笑得就越开心。
“卡古将军,你怎么不还手啊?、、、、、、”
屁,要是能还手,还会挨打吗?
“卡古将军,踢啊?你倒是出手啊?哎呀!你这不是明显的看不起古铜将军嘛?、、、、、、”
踢?手都伸不出来,更别说脚了
“卡古将军,想想西夜的儿郎。眼前的古铜可是你日思夜想之人,恨不得扒皮抽筋之人、、、、、、”
“卡古将军,用左手、、、、、”
“卡古将军,以手为刀,劈啊、、、、、、”
“哎呀,卡古将军你怎么被打脸了?、、、、、、”
“哎哟,这一拳看着都疼、、、、、、”
、、、、、、、、
尽管苏婉儿喊得起劲,手中的茶杯却滴水未洒落。左西的脸色铁青,蓦的站起身“七爷”
上面挨打的是自己的弟弟,这苏婉儿还在底下煽风点火。
“舍不得就自己上去啊?”
话音刚落,左西就直接上了比试台,看着满脸血迹的弟弟,很是心疼。
“卡古将军,你怎么那么笨啊?”
苏婉儿表示带不动这丫的,小喜还知道挥两拳呢,这卡古就站在那挨打。
古铜看着站在底下悠闲的苏婉儿,语气很是凌厉,“临时传授,是不是晚了一些”
这丫头看似是在叫嚣,实则是在教卡古如何对付自己。只是卡古早就被自己吓住了,听进耳朵的里的话,也就认为是叫嚣了。
苏婉儿单身叉腰,笑道“不晚啊,就是为了让他多挨打,免得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的。”
左西扶着卡古下了比试台,看了一眼正在喝茶的苏婉儿,狠狠的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