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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种田,我一直追求的,是可以靠自己的能力,让更多的人可以有机会吃饱饭。我想要过的生活,注定要抛头露面,与土地打交道,我生来属于土地,而不是内宅。而你不一样,我知道你很也有理想有抱负,你会有光明的未来,你以后可能会是知县,也可能是首辅,前途不可限量,而你的妻子,应该是可以安稳你的后方,让你可以心无旁骛的去处理政事的,而不是一个可能会成为别人攻击嘲笑你的对象,我们注定是不同世界的人,你只是见我一面,既不了解我是什么人,也不了解我想要什么,你只是一时的头脑发热,以为喜欢上了我,非我不可,其实你以后会见识到更多的优秀的女子,到时候你一定不会可惜今日没能和我有结果。”
陈尧愣在原地,他想说他不是这样的人,他愿意为了她放弃仕途,一起回归田野,但是他知道他自己做不到,他承载着全家的希望,寒窗苦读十余载,不就是为了可以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光明门楣嘛!
陈尧苦笑着,他知道他和张姑娘不可能了,他不是个自私的人,为了自己去强求别人,唯有祝福:“是我唐突了,愿姑娘所求皆如愿,所行皆坦途!”
安安见陈尧不再纠结,转身就走。
陈尧望着安安即将离去的背影,不知怎的,突然喊住了即将离去的人:“张姑娘,可否告知在下姓名?”
安安望向陈尧,粲然微笑:“张祈安,陈公子,有缘再见!”
陈尧站在原地,一直注视着张家骡子车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离去。
秋风起,百草黄。
张家一家老小终于抵达了边城。
从春天到秋天,一路上不说历经千辛万苦,也是颇多波折,如今终于到了边城,距离目的地已经很近了,只需要出了边关再走三十里路,就是三不管地带。
秋天的草原已经不适合大面积放牧了,生活在这片的人都是逐草而居,正在往更温暖有草的地方迁移,当然也有储备足够牧草,不需要搬家的。
张家作为外来人,虽然没有牛羊养,但是也要提前做好打算,草原的冬天漫长而寂寥,他们准备找个靠水源地近一些的地方安家,在这之前,先进城。一般来说,大家在边关要安家,都会先找“包打听”把这个事落实好。
“包打听”是边关地带特有的职业,专门为那些有些各种理由不得不迁居塞外或是塞外找关系进关内生活的人,提供信息和手续便利,他们对边关内外的情况都一清二楚,有信息也有关系,只要你给够钱,他能帮你安家落户,让你直接入住都行。
不过干这行的骗子也很多,要特别注意不要被人骗,一不小心就被会被骗的血本无归。
张老爷子并不急着找人,他们要先在边城住一段时间,等阿福过来接应他们,阿福会给他们安排可靠的人去帮助他们移居。
边城的城防很严格,守城的士兵三人一组,把每个人的路引和籍贯都认真核对无误后,还要检查有没有带违禁物品,才可以进城。
张家的两辆骡子车排在较后边,等轮到张家前边的人检查通过可以放行后,刚好卡在了关城门的时间,张家只能在城外等明天再来。
和他们情况类似的人也有不少,大家都拖家带口,他们还好些,有车可以御寒,有的人明显衣不蔽体,都说不上多久没吃饭了,瘦骨嶙峋的缩在墙角,和几个类似的人聚在一起取暖。
偶有好心人给他们扔个铜板或是馒头,刚才还靠在一起取暖的几人,立刻为了一口吃的厮打起来,完全不复刚才的平和。
张老爷子不敢靠这些人太近,和张青一起把车赶远了些,才停车休息。
边城的黑夜来的更早些,刚刚酉时左右,已经有些不可视物了。
张青和一个推着小推车卖柴火的人买了些柴火生火照明取暖,旷野处,陆陆续续也有其他人家都升起了火。
而那些没有钱买柴火的人,偷偷摸摸的凑近有柴火的人家蹭火御寒。
一般主人家都会驱赶,实在是边关鱼龙混杂,人心险恶,之前有人好心让几个流浪汉和自家一起取暖,结果半夜这人家放松警惕的时候,几个人给主人家的人都杀了,抢了财物就跑,后来听说竟是匈奴人假扮的,专门骗不知情的人,杀人越货。
从这之后,不再有好心人让蹭火,哪怕是菩萨般心肠的人,涉及到自身安危,都会狠起心肠。
安安几人都从车里下来,这一路上,安安和谷雨还有银杏三人一直扮做男装,此刻也是普通农家小子的打扮,虽然脸和身子骨不太像,不过只要说是自己家孩子瘦弱,也是可以糊弄过去的,现在吃不饱饭是正常的,从小就吃不饱,又哪能长的高长的壮呢,所以瘦小的男子也是常见。
张老爷子不让大家分散,只能在火堆附近活动。
今晚充饥的食物只有火烤烧饼和热水,城外处处都是危险,低调些行事没有坏处。
安安见有人拿棍子驱赶企图蹭火的两人,十分不解,问外公为何不肯让其他人蹭火,火就在这里,几个人取暖都一样,本也不费自己什么。
张老爷子叹口气,和几个人讲起了曾经发生的事,让大家也有个防备,边关情况复杂,做什么事情之前心理都要有个防备,不可乱发好心。
安安听了沉默不语,东郭先生和蛇的故事,让后来再无蛇被救,就和此刻的情形是一样的,几个坏人,连累了无数真正贫困无助的人,大家都知道,坏人是少数,可怜人居多,但是又有谁愿意拿自己性命去赌呢?
安安坐在折叠小板凳上沉默不语。
边城巍峨的城墙,在月光下显的格外森严庄重,城墙上移动的火光,预示着有士兵在彻夜守护着这座城,把城外的匈奴和坏人隔绝在厚重的城墙之外,也绝了其他人想进城的心思。
城门一旦关闭,城外人的生死都靠自己,除非有明显是成群外族人来这里屠杀平民,否则无论城外发生什么事情,城墙上的士兵都是不会管的,非召不得开城门,如果因为一时好心,以为办了一件好事,却不小心让敌人混进来,引发骚乱或是屠杀,那是万死不足惜的大罪。所以关了城门后,哪怕有人直接在士兵眼皮底下行凶作恶亦或是屠杀,都是没人会管的,只能自认倒霉,没能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去。
城外的夜,漫长冰冷又血腥。
空旷的地上,大家互相都不敢太靠近,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默认的安全距离,即使对方突然发难,也能立刻逃跑而不被追上的距离。
饼烤热,就着一杯温水,安安就吃了半块就吃不下了,安安在心里自嘲:“真是安逸的日子过习惯了,一点苦都吃不来!”
安安今天白天睡了一天,现在并没有困意,提议让张老爷子张青等都去休息,自己和哥哥还有爹爹一起守夜。
李壮因为胳膊受伤后还没有完全恢复,赶车的活已经做不了了,现在也算是二线人员,珍贵的恢复体力的休息时间,自然得留给一线的人。
张老爷子没有异议,让其他人都去休息。
至于为什么女眷只有安安需要守夜,是因为张老爷子从来没有把自家外孙女当成温室的花朵去养,他希望安安可以勇敢坚强,面对任何情况都需要面不改色应对自如,而这些,一味被保护的人是做不到的,所以他鼓励安安加入保护大家的活动中来。
自己的女儿过惯了安稳的日子,身子也不是很好,张老爷子不能强求,但是既然有机会,他希望外孙女在这次事件中可以变强,得到成长,因为她注定要经历各种波折,生活不会一帆风顺。
包括上个月遇到流民,安安也拿着剑加入了和流民打斗,虽然最后安安也被流民伤到了手臂,不过安安也打退了因为蔑视她是个女儿身而轻视她的男人。
安安现在已经可以参与到每一场和敌人的对抗中,即使安安力量还不够,但是她在一天天变强。
子夜时分,安安和阿泽注意到,城墙跟底下几个人打了起来,距离有些远,看不到他们在争抢什么,但是她看到有几个人已经倒下了,在城外,被人打倒,得不到及时救治,活不过明天开城门。
这样的情况发生了好几起,有一场争斗距离自己家稍微近些,安安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被打的人惨叫和伤处流出的鲜血,与胜利者的狞笑形成鲜明对比。
阿泽并没有制止安安看这么血腥的画面,以后这样的场面可能只会更血腥,更频繁。
逐渐的,吵闹声平息了下来,杀人者得到了想要的,被杀的也失去了一切,包括所有家当,和身上最后遮掩尸身的衣服都被扒去。
打劫者笑着带着今晚的收获扬长而去,明早,这些带血的银钱,就会流入城中的赌馆或是青楼,然后晚上继续重复今晚的事情。
幸存者,要么是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人惦记,要么是自身有足够的能力,别人不敢轻易招惹。
显然安安他们属于后者,每一户的情况,白天都被专门在城门口守着打探情况的人摸清楚了,张家有四五个成年男子,还有狼狗,晚上守夜的几人,手里更是都有刀,抢劫的人也不傻,有其他更好拿捏的人的情况下,是不会来招惹有危险的人的。
平静了没一会,安安突然看到有一大一小两个女子向自己的方向跑来,两个男人猥琐的笑着在身后追着,两个女人肯定跑不过两个成年男子,然而可能是对两人逃不出掌心有信心,两个男子并不使出全力,就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追着,嘴上还骂着污言秽语,调戏着两人,似乎在嘲笑着两个女人的徒劳挣扎。
安安看的血液都冲上了头,刚想去帮那两个人,阿泽看出了安安想法,制止住了:“安安,不可冲动,我们并没有十分的把握那两个女子一定是好人,那两个男子是坏人,也许他们是一伙的,这都是演的一出戏!”
阿泽的话让安安迟疑了,迈出的步子又退了回来。
前边的两个女人终于力竭,一个腿软倒在地上,距离安安有十几米远,却还是不肯认命的向前爬着,两个男人见状也不追了,就站在距离两个女人几步远的地方看着她们的挣扎大笑。
看到安安几人在注视着这边,两个男人也没有丝毫收敛的行为,甚至地上的女人也没有向安安求救,只是自己拼命的爬着,两个女人应该已经求救了很多人,但大家都选择了明哲保身,所以现在也不把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
两个男子似乎笑够了,收收了调戏的心思,上前用脚踩着女人的腿:“臭娘们,不是能跑嘛?跑啊!起来跑啊!”
“求求你放过我女儿吧,她才只有九岁,你们要做什么都冲我来!”地上的女子似乎也知道自己逃不出了,苦苦哀求着两人放过自己的女儿。
“九岁,九岁更好呀!我们就喜欢小的!放心,等兄弟享受够了,就给你和你女儿都卖进窑子,让你们母女一直在一起,不让你们母子分离这多好呀!不要太感谢我!”
男人听了女人的话,笑的更猥琐,其中稍微瘦一点的男子,蹲下来就要去扯小女孩的衣服。
“滚啊!把你的脏手拿开,不要碰我!娘!救我!”女孩挣扎着,企图离男人恶心的手远些。
“涂涂,不要碰我的涂涂,有什么冲我来啊!”女子奋力爬向女儿,把女儿搂在怀里,企图用自己的血肉身躯为女儿遮挡一切丑陋与罪恶。
然而两个男人并没有被眼前的母女情深感动到,反而笑的更开怀:“行啊!既然母女情深,那我成全你们!”
稍微瘦一些的男子直接粗糙的把成年女子扯开推到一边,伸手就去拉小女孩,突然一只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仿佛自己再动一下,马上就会血溅当场。
男子变了脸色,战战兢兢的转头去看拦自己的人,趁着这空挡,小女孩立马跑向了母亲,躲在母亲怀里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