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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安排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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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朗的出现,又吸引了一波注意,吃饭的工人都端着大茶缸子跑出来看热闹。

    “苏厂长,我来送药的。”秦朗跟苏远哲握了一下手,就去开车门。

    这还真没少装,车后座加上后备箱,满满的塞得全是纸箱子。

    “太感谢了!张三!张三快过来!”苏远哲忙叫张三过来,现在是有必要弄个医务室,这几天受轻伤的工人不少,干这么重的体力活儿,擦伤碰伤难免的。还有那冻得感冒发烧的,跑医院就得去一天,不如自己弄点小药吃,这些看似小事,如果不及时处理,拖成大毛病就不好了。

    当时秦朗说要送药,苏远哲并没有当真。没想到他还挺实在,不止送了,还送了这么多,可是这东西放哪儿,成了问题,要是没人经管,只怕谁来都摸一把,几天就给分没了。

    苏远哲带着秦朗到处转了一下,也算是让地方政府了解一下情况。

    秦朗越看表情越凝重。

    “情况比我们想的还要难。我回去跟范市长汇报一下,再想想办法,你们再坚持坚持。”

    苏远哲知道他们也是有心无力,但是心总归是往一处使的,这一点还是让人欣慰。

    送走秦朗,苏远哲才看张三把药箱子都安排到哪里去了。

    现在房子没盖好,除了一个原来的大厂房,就只有谢大仙的帐篷,连个办公室都没有,不知道张三能把药存在哪儿。

    门口连箱子的影儿都没见,苏远哲正挠头,张三从厂房东边的小仓库钻出来。

    仓库有个十几平米,连着厂房,就是没有取暖,苏远哲一皱眉。

    “张三,这可不行,里面有怕冻的东西吧。”

    “这是雪中送炭,厂长,您就等着瞧吧。”

    “我知道啊,雪中送炭,可是不保管好了,不是白瞎了人家一片心。”苏远哲没明白张三想说什么。

    “苏厂长你来看,这小屋不错吧。”张三把苏远哲拉到仓库。里面干干净净,就是玻璃上都是霜,进屋他们就打了一个寒战,那是透心的凉。

    “这屋太冷,不行。”

    “冷就点炉子啊,那边就是小树林,烧点木头还不简单。”张三眉飞色舞地说。

    “那不是要派个人烧火?”苏远哲有点明白了。

    “对,派人过来烧火,看仓库。”张三点点头。

    “派谁好呢。”苏远哲正琢磨着,张三已经跑开了。

    这时工人们已经吃好饭,陆续往出走,准备坐车去货场。

    贾石头磨磨蹭蹭走在最后,见人少了,才凑到苏远哲面前。

    “苏厂长,咱商量个事儿呗,您看昨天我脚崴了。”

    “人手不够用,脚崴了也得去,你看李工……”

    “苏厂长,革命工作是哪有需要咱去哪。你看那仓库,是不是缺个烧火的?要不我在家烧几天火吧。”贾石头那是见逢儿插针。

    “你?能行吗?”

    “不止是烧火在行,咱在伪满工厂还在医务室打扫过卫生,那点儿活儿咱看都看明白了,先上什么药,再上什么药,头痛脑热吃什么,还有啊,咱认字啊!”这贾石头还真能钻营,把医务室的活儿都惦记上了。

    苏远哲不是没考虑过,贾石头这样的人,真像张三说的,留下也是祸害,真让他自己去守一摊儿,只要管好嘴,比在工人堆里当搅屎棍的好。

    “那你去干两天,我看行不行,不行再换人。”

    苏远哲这话留了一个尾巴,贾石头大喜,连连点头。

    看他屁颠屁颠去拖木头,又是劈,又是搬的,干劲实足,苏远哲觉得张三这招儿还真不错。

    “你真是个机灵鬼,这药可不是雪中送碳吗!”苏远哲为得张三一员大将,高兴了一回。

    他开车把李松石送到货厂,就去了站前邮政局。

    刚路过时,他问李松石要不要一起下车。

    李松石摇了摇头。

    苏远哲没有为难他,这封信谁寄谁难受。

    苏远哲把信塞进信桶的瞬间,心也跟着一起掉进去,一直落,一直落,没有底儿。

    他到货厂时,大家正干得热火朝天。虽然工作量没减,可是大家都顺手了,配合也契合得多,这就无形中加大了生产力。

    只是李松石的耳朵真成了大问题,他听不到声音,别人搬东西走来走去的,非常容易撞到他。

    有几次看得苏远哲直冒白毛汗,可总不能派个好劳力盯着李松石吧,这也不现实。

    这一天提心吊胆过来,还好平安无事,只有一个工人被铁刺划伤了手掌心,正好是考验贾石头的时候到了。

    苏远哲带着受伤的工人进了仓库。

    “哟喝。”苏远哲不由得惊叹,这贾石头有两下。

    原本瞧着啥也不是,怎么把这医务室弄得还挺像样。

    他不知从哪弄来个破架子,修修补补,把药品箱子都排上去,还分门别类。

    桌子是没有,但凡能站得住的,都被食堂的女人们拉去当面板了。他就弄了四根差不多的树干,上面钉了两块板,成了简易桌子,椅子也是如法炮制的。

    这都不重要,主要是屋子当中的大铁炉子,炉火正旺,把窗子上的霜都给烤化了。

    苏远哲都冻酥了,直奔火炉过去。

    贾石头见来活儿了,打起十二分精神,像模像样拿出镊子,把沾着药水的棉花就往伤口上按。

    “我KKKKK,老贾!疼!”受伤工人都叫得差音儿了。

    “你这上得啥药啊?对不对?”苏远哲有点担心了,凑过来看。

    “酒精啊,消毒的。”贾石头嘴硬,可是心虚。

    工人抹了一把汗,说啥也不肯再上药了,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嘿嘿,刚开始,慢慢就好了。”贾石头给自己下了台阶,又邀功道,“苏厂长,咱这小屋弄得不错吧。”

    “不错。”苏远哲有一说一。

    “我再弄张床过来,晚上苏厂长过来睡?”

    “我跟你睡个什么劲儿,两个大老爷们!”苏远哲被他给逗乐了。

    “这屋不是暖和嘛,白天我又挑了点能烧的煤核儿,晚上压上炉子,比睡那屋大通铺强,来吧。”贾石头还挺会享受。

    “得,你自己住吧,再弄两张床也行,有感冒重的过来睡,能好得快点。”苏远哲没说让他搬回去,往外走两步又回来嘱咐,“压煤不要紧,看好了别煤气中毒了。”

    “您放心吧,这屋子四处透风,想煤气中毒,也得有机会呀。”贾石头点头呵腰送苏远哲出来。

    正好见一辆小车开进来,是院长司机送秦明月过来给李松石针灸的。

    贾石头一见秦明月下车,扔下苏远哲,小跑着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