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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砚琛坐起了身。
眼前的砝码堆了半个台面,他就这么轻飘飘地扔下不要,伸手捏住她细腻纤细的手腕,有意无意的摩挲她掌心的位置。
真心随灯影错乱明灭。
他笑的很坏,掀眸看她的时候有一丝难掩的浪荡气跑出来,故意贴着她耳膜,操着极正宗的京腔——
“钟意你啊。”
简意蜷起小腿,她心口被烫的发麻,他深情的眼就好像贴着她的脸,叫她不敢再看。
偏偏靳砚琛还坏心思地抬着她下巴,他眼底光影错乱,叫人看不清真心的颜色,暧昧的氛围却拿捏的极好,慵懒的手轻轻盘着她腰身,缱绻含情的目光就是最甜的毒药。
倏尔,他重重压了下来,柔软的唇,混沌的酒色,他把爱用唇齿传递,却不轻易说爱。
只在夜里低头一遍遍亲吻她的唇。
“今天好乖,没有哭。”离开她的唇,靳砚琛仰头喝了一口酒,唇色浸的水润,他眼神有点儿看不清的迷离。
猝不及防的,简意被他这句话打动。
该怎么形容他的细致,又该怎么劝说自己保持清醒。
简意垂下眼睫,抑制住想哭的冲动。
“你再这样说,我又要哭了。”
靳砚琛闻言嗤笑一声,他慢慢抬起手掌,温热的掌心摩挲着她的头发,语气慵懒又随性。
“好啊,我哄着。”
就这么无畏从容的语气,恰恰是他身上最令人着迷的孟浪。
简意靠近他的胸膛,两颗封闭的心慢慢相靠,在那一瞬间过去和未来一帧帧从眼前闪过,她却觉得这些抓不住的幻影远不及当下重要。
昏暗的空间,她扬起澄澈透亮的眼睛,褪掉一身的冷清,乖顺地依偎在他怀里。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简意深呼一口气开口。
“靳砚琛,我来爱你吧。”
风好像在这一刻停止,再喧闹再嘈杂,都好像被尽数吞噬。
杯中摇晃的酒液停下,靳砚琛缓缓掀起眼皮,他仍旧似笑非笑地瞥着她,目光好似浓墨,又带了点若有所思的审视。
靳砚琛很喜欢揣度人心,那些百无聊赖的日子,他时常坐在人群的最中央,睥睨审度每一个人。
愈冷清,思绪愈清。
那些阴暗的龌龊的心思无所藏踪,他面上装作不知,酒杯叮当一碰,嘴角笑容轻蔑。
但此时此刻,他却发觉有些看不懂简意这个姑娘了。
她几乎从来没有开口朝他要过什么,无所求却又好像有所求。
说她冷静,她却要和他开口谈爱。
说她热烈,她做事又总是留三分,就连爱他都逞着醉意假装试探。
靳砚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还是那样温柔的目光看着她。
无端的纵容,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在满足和失控的天平里摇摆,却仍旧拖着慵懒的京腔,低下头亲了亲她滚烫的脸颊。
“贪心点,小意。”
“别只要爱。”
那天,简意做了一个很沉的梦。
梦里仍旧是东郊那副场景,靳砚琛高坐人群中,拎着酒杯在笑,眸光很浅淡。
看见她来了,他朝她招招手。
简意也不知道梦里的自己是怎么鬼使神差问了一句:“靳砚琛,你开心吗?”
热闹的气氛就好像因为她这句话浇下一盆冷水,靳砚琛慢慢地低下头,捏了捏她耳垂,三分玩笑的语气,“你在,就开心。”
这梦到这儿就戛然而止,房门被叩醒,她迷迷糊糊被人递了一碗醒酒汤,飘飘忽忽踩着拖鞋下楼的时候,靳砚琛正穿着浅色的家居服在楼下浇花。
他向来是不怕冷的,寒冬腊月也只薄薄披了件外套,手上拎了个长柄墨绿的水壶,筋骨漂亮又有力,浇个花都能浇出如画的美感。
还记得有一晚林卿阮在楼底下抽烟和她说:“靳砚琛这样的人,不图钱,就图赏心悦目,睡一回都值。”
简意接话说:“那看来我得多努力
努力?”
想到这个话题,简意扑哧一声笑出来,靳砚琛这时候回头,含笑看她,“我们家的小酒鬼睡醒了?”
他这话说的简意顿时有点羞郝,她三两步走到他旁边,带着点转移话题的目的问,“你在种花吗?”
“嗯,山茶花。”
靳砚琛有点无奈的笑:“说是冬末开花,可我种了两年总也不开,想来是我对它照顾还不够。”
简意不懂种花,她低下头看那埋在土里只冒出细细一串芽的山茶花,仔细打量了一会儿说,“我觉得它明年开春就能开花了。”
靳砚琛好笑,问她怎么看出来的。
简意指了指天,告诉他天机不可泄露,只要等着明年春天就好。
靳砚琛在这时放下了水壶,他把她搂在怀里,下巴垫在她颈处,语气缠绵,“那明年开春和我们小意一起看。”
时间是一个无比暧昧的词,简意愣了一下,双手握上他搭在她腰上的手,她的语气还是温温的,“好,明年陪你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