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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在苏扬等人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就是沿着大水沟继续前进,而这个方向是东北方向;另外一条路在左边,一个小山岭把两条路分开。
略作思索后,苏扬说:“沿着大水沟走,这个方向是没错的,只要方向没有问题,再怎么走也不会走到吐蕃人的地盘上,若是往左边这条路走,有可能会走到赤岭,咱们现在还不知道主力大军的情况,不能贸然前往!”
刘审礼看向王孝杰:“王将军以为如何?”
王孝杰抱拳道:“末将以为镇远言之有理,且······我前锋大军已全军覆没,也不知李大帅对此事是何态度,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还是得防着一手!”
刘审礼想起自己奉命率前锋深入吐蕃境内这一路上的种种遭遇,心中直发凉,断了粮草也就罢了,可李敬玄手里还有整整十七万人马啊,若是想救援被围的前锋大军完全没有任何压力。
“好,就往东北方向走!”
众人当即准备重新上路,苏扬去拉吐蕃女人,让她上马,这吐蕃女人此时却是脸色极其不自然,很不配合,死也不肯上马。
苏扬面露凶悍的盯着她道:“怎么着,别以为小爷不会对美貌的女人动粗,你若再不配合,休怪小爷对你不礼貌了!”
吐蕃女人咬着牙,使劲的连续摇头,用力的挣扎想要摆脱苏扬的控制。
苏扬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腰间战刀瞬间拔出插在地上,刀锋紧贴着吐蕃女人的脖子,吐蕃女人面露惊恐,随即出声大叫:“我要小解,你若不让我小解就杀了我吧,否则我死也不会跟你们走的!”
所有人都朝这边看过来。
苏扬又惊又怒:“好啊,你这个小娘皮竟然会说我们唐人的话,这一路上却一声不吭,把我们所有人都骗过了,原来你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你这个心机婊!想小解是吧,小爷偏不让你小解,憋死你,有本事你就尿裤子了吧,尿啊!”
“呜······哇······”吐蕃女人坐在地上竟然大声哭出来。
刘审礼这时走过来,苏扬抱拳:“将军······”
刘审礼摆摆手,走到吐蕃女人身边蹲下和颜悦色的问:“敢问尊驾究竟是何人,在吐蕃国是何身份?”
“呜呜呜······我要小解,我要小解!”吐蕃女人连续叫着,拼命的摇头不答。
刘审礼没办法,他起身对苏扬吩咐:“镇远,给她解开绳索,让她去小解吧!”
听一个女人的嘘嘘声,那滋味可不太好受,苏扬又不是有那种特殊爱好的人。
他解开了吐蕃女人的绳索,对霍撼山大喊:“死人脸过来,你把她带去树林里小解,我知道做这种事你最喜欢了,好好干,我看好你哦,去吧!”
秦大石、耿长生和彭九斤等人捂着嘴偷笑,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神来。
霍撼山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对苏扬表示不满,走过来带着吐蕃女人向小树林走去。
王孝杰在一旁看着霍撼山和吐蕃女人远去的背影,对苏扬说:“镇远,带兵不是你这样带的,在下属面前要保持威严,你若平日里与他们嘻嘻哈哈,他们就会逐渐不再敬畏你,日子长了,这兵就不好带了!”
苏扬也没有介意王孝杰的说教,他知道王孝杰是一番好意,他说:“多谢将军教诲,卑职铭记于心!不过严格说起来他们并不是卑职的兵,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些日子一路上逃亡,卑职等人只能互相开开玩笑,苦中作乐罢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了!”
却说霍撼山把吐蕃女人带到树林边之后就让她自己进去小解,他则站在原地等待,刚开始还能听到悉悉索索的声响,后来什么都听不到了。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工夫,还不见吐蕃女人出来,霍撼山心想就算拉屎也差不多结束了吧?他不得不转身向后看去,只见树林里空无一人,他心中一慌,立即冲了进去。
树林内,吐蕃女人抓着皮大氅慌不择路,跌跌撞撞、气喘吁吁,神情慌张的奔跑着,她身上披着打颤,内里又穿着袍子,根本跑不起速度,脚下一个不小心踢到了一根快要腐烂的断枝,扑通一声扑倒在了地上。
“哎哟!”吐蕃女人一声痛呼,扭头向后方看去,似乎能听到急促的奔跑追击声,她神情更加慌张,忍着疼痛继续向前趔趔趄趄跑去。
终于看见了前方的光亮,已经到树林边缘了,她刚刚冲出树林,迎面突然闪出来一个人,她一头撞到了来人的怀里,来人一把搂住她,一副凶悍的面孔凑到她眼前。
“小娘子,你要去哪儿啊?在小爷这里吃香的喝辣的,跟着小爷过日子不好么?”
吐蕃女人听到声音,睁开眼睛一看,正是此前把她当做人质的恶棍,又感觉自己与这恶棍正无缝接的亲密接触,她一边挣扎一边尖叫:“啊——放开我!”
苏扬松开她,但仍然抓住她一只手,恶狠狠道:“鬼叫甚么?是你自己撞上过来,我可没让你往我怀里撞,你再鬼叫,信不信小爷把你就地正法!”
虽然听不出来就地正法的引申义,但吐蕃女人能猜得到这话绝对不是什么好话,眼前这人心黑得很,人坏得很,她当即就被吓得不敢再叫了。
“嘭嘭嘭”的脚步奔跑声传过来,一道人影手持长矛飞奔过来,不是霍撼山是谁?
霍撼山停了下来,把长矛拄在地上剧烈的喘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苏扬和吐蕃女人。
苏扬很是不满:“你怎么搞的?叫你看个人都看不住,还是一个女人!看什么看?没有见过小两口吵架闹别扭么?”
霍撼山无语,转过身去。
吐蕃女人剧烈的挣扎,终于挣脱开来,对苏扬大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这个贱民,谁跟你是小两口?”
贱民这两个字带有明显的侮辱性,这触动了苏扬的底线,他目露凶光,伸手一把抓住吐蕃女人的衣襟冷声道:“你说谁是贱民?你很高贵么?你大概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小爷的俘虏!从现在起你就是小爷的女人,你得给小爷洗衣做饭、服侍小爷,给小爷生猴子,小爷高兴你才能高兴,小爷不高兴,你就得惶恐不安,明白么?”
吐蕃女人吓得大哭:“你这个坏人,你欺负女人算甚本事?你们男人打仗杀人,把我一个女人抓来算甚么英雄好汉?”
苏扬大吼:“嚎甚么嚎,小爷还没死呢!你一个女人好好待家里不行么,为何要到前线来找刺激?这是你自找的,活该!”
吐蕃女人依旧哭,但声音小了许多,断断续续的抽泣着。
“好好配合,等我们到了安全地带就会放了你,在此之前你若再想着逃走,一旦被我抓住,休怪我辣手摧花!”苏扬也不怜香惜玉,说完依旧用绳索把她的手反绑在背后并带去与刘审礼等人汇合。
如果是吐蕃的一般普通女子,苏扬绝对不会抓她,也不会用她来做人质,但这女人在吐蕃的身份绝对能吓死人,否则悉多等一干吐蕃大将和官员不会那么紧张她的安危,既然享受了权势和地位带来的荣耀和好处,就得承担相应的责任,不抓她抓谁?
众人重新上路,这次吐蕃女人没有再故意不配合,苏扬没有再为难她,让她单独骑乘一匹马,只是控制着她坐骑的缰绳。
众人沿着大水沟只走了半个时辰,马车就走不动了,地面开始变得凹凸不平,到处都是大小不一的石块,板车颠簸得太厉害,几个躺在板车上的伤员实在受不了了,开始哼哼唧唧。
“弃车,上马!”苏扬勒马停下大喝一声。
秦大石、耿长生和彭九斤三人拄着木杖下了板车,在苏扬和霍撼山两人的帮助下,这三个伤员都被扶上了马匹,为了不被吐蕃追兵追上,众人只能继续赶路。
一路上,伤员们渐渐与苏扬等人拉开了距离,考虑到这几人的伤势,苏扬不得不放慢赶路的速度。
王孝杰皱起了眉头,他说:“如此下去,只怕吐蕃追兵很快就会追上来!”
苏扬扭头看了看身后马背上的秦大石等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审礼沉吟一下,对苏扬说:“镇远,你去问问他们几个能不能加快一些!”
苏扬对刘审礼抱了抱拳,打马掉头向秦大石等人走去。
“你们几个还吃得消么?”
彭九斤说:“我伤势较轻,没大碍!”
耿长生道:“我的伤口虽然大,但没有伤及内腑,应该不会有事”。
只有秦大石的脸色不太好,他是贯穿伤,又伤了肺腑,经不起剧烈的颠簸,他也知道自己一个人连累了所有人,只能说:“卑职无事,校尉你们只管先走,卑职随后就跟上来”。
苏扬沉默了一下,打马回转对刘审礼说:“将军,他们几个身体都有些吃不消,不能再快了,不过王将军所虑也要引起重视,二位将军都是我军大将,你们的安危与我大唐息息相关,万万不能再落于敌手。这样吧,二位将军带着这吐蕃女人先走,我和死人脸护着他们三个随后就跟上来!”
王孝杰嘴巴动了一下,没有出声。
刘审礼沉思一下,说:“一起走吧!”
苏扬躬身抱拳:“将军,卑职等人只是几个无名虾兵小将,死不足惜,将军完全不用管卑职等人,为卑职几人而把自己置于危墙之下,将军这不值得啊!”
刘审礼摆手喝道:“不用再说了,老夫还没有怕死到把手下将士丢下而独自逃命的地步,传我命令,众人一起上路,不准丢弃任何一人,众将士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王孝杰和苏扬躬身抱拳应诺:“遵令!”
这时霍撼山策马从后面飞奔过来,“禀校尉,卑职在山巅上发现身后数里之外出现一支骑兵,约十户兵力,应该是悉多派来追踪的前锋斥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