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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ney Pot(被如饴画社的人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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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中有霎时的沉默, 宋慕之偏头侧睇过来,逆着光,面容半隐在昏昧里。

    他手下动作没停, 流畅自得,明晰指骨附在领口处,不紧不慢地扯领带。衬衣口往两侧微敞开, 显出内里微突的锁骨。

    起伏着的清落骨骼,衬出格外料峭的弧度。

    是禁欲正襟的绝对反差。

    更别提宋慕之半倚在床头, 嗓音微压着泛起淳然的质感。

    四周环绕着的通感当即像是乘风而起的毯子, 拖着甘蜜便飘了起来。

    念及他刚才那句不疾不徐的“疼你”,小姑娘顿了须臾, 不过几秒就利落地裹着自己往旁边滚。

    这会儿也不拿宋慕之的大腿当枕头了,也不贪图这间隙之中的相依相偎了, 只来得及顾好自己, 不被名为宋狼的雷达给勘探到。

    这样一番捂住屁屁荒野求生的画面实属不太美妙。

    甘蜜挪得离宋慕之老远, 目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心中连连腹诽。

    不就提了句家里人都疼她?

    宋慕之就连这个都要斤斤计较!

    怎么,是不是又要发疯又要身体力行地证明自己的疼啊。

    承接过以往宋氏之疼的小姑娘只是回想起了片段, 就忍不住要直呼大变态和臭流氓了。

    “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宋慕之随意地将褪下来的领带往旁边一扔, 目光沉沉地朝她睇过来。

    他原本伸手便能将小姑娘捞回来,末了到底还是没有施行。

    甘蜜明显诧异极了,“不是说就陪我几分钟吗,待会儿还要下楼, 你把领带解了?”

    “本来接下来见的都是些熟识的长辈,没事。”宋慕之嗓音缓缓, 继而看她杏眸瞪得圆,复又补充, “你要是担心我损了你的脸面,下楼的时候再系。”

    怎么就扯到她的脸面了。

    宋慕之一套套的,惹得甘蜜在愣怔之余,又听他道,“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

    她用哪种眼神了?

    ……哦看狼的眼神。

    望着宋慕之敛着眸询问的模样——甘蜜像是倏而被充了实的娃娃,泛着无尽的底气。

    怎么了不管用什么眼神她看的就是他!

    “哪有为什么啊,想看就看了呗。”甘蜜说着,忿忿之余,拿小眼刀飞他,“在此我就不点名了,某个人好像自以为很了不起的模样,把一个字儿拆解成额外的意思。”

    宋慕之轻笑了下,“你这叫不点名?”

    “昂。”小姑娘抬起小巧的下巴尖儿,“这属于笼统的指责,看听的人怎么理解了。”

    宋慕之没再吭声,却又像是刚刚那样,长手利落地探过来,攥住她的脚踝,带着劲地往自己这个方向拉。

    小姑娘脊背贴在被褥上,抗拒之余,发出摩-挲着的窸窣声。

    面料挤兑着翻起她的礼服下摆,褶皱涔生。

    那样莲子般的嫩芯就这么大剌剌地绽在宋慕之的视野内。

    脆生生的,依稀泛着惑人的香。

    “别闹我……”甘蜜闷闷地笑,头发都被搓得蓬然,脸蛋儿上挂着嬉笑打闹的粉。

    “谁说我要闹你了?”宋慕之继续将她捞着贴近自己,嗓音竟是难得的柔然,“你刚刚只提了家里人,没提我。”

    甘蜜顿顿地应,“嗯啊……”

    “这是在指责我不到位?”宋慕之如玉指尖划过甘蜜,继而轻轻在她脸蛋上拍了拍。

    小姑娘被拍得心头颤了颤。

    这种事儿还分到位不到位?

    至于有关方才疼不疼的探讨……甘蜜咬唇,双眸涔着水,“要真说不到位你又能怎样啊?”

    “很简单,现在就把这份不到位补全。”宋慕之很快应下。

    现在就补全还得了,甘蜜宛若初生的牛犊,崴头便怼了过去。

    宋慕之捞过飞扑而来的她,轻轻松松地制伏住,将人摁紧桎梏在怀里,在她红唇上咬了又咬,继而反复吮啜中噬了很久,这才放过她。

    “今天是看你站了一天。”宋慕之顿顿,嘴角噙着笑,继而在小姑娘耳畔轻语,“下回我们好好实践一下。”

    甘蜜听了朝着要起身的宋慕之就是一脚。

    她力道不够,道行也浅,予被踢的人来说,不过挠痒痒似的,飘飘然便撂过了。

    宋慕之直起身来,弯腰在她的翘挺上轻轻揉了下,继而朝着门外的方向迈,“我下楼了,你要是困了想睡,就快早点休息,如果想和我一起,那就等我回来。”

    小姑娘秀巧的指尖还落在唇上去揉,见宋慕之这个始作俑者云淡风轻地开门下楼,一副轻松又餍然的模样,当即扬声,“我才不等你!”

    宋慕之听了身形未顿,脚下步伐也不停,只最后看她一眼,轻轻帮她关上门。

    目送着这样远去的他,甘蜜视线落在紧阖着的门板上,在原地停滞几秒,任凭着麻意在唇上蹿行。

    她说是不等,行动却又老实得要命。

    只是宋慕之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回不来的,甘蜜四处打转一番又玩了会儿手机,这才百无聊赖地下了床,预备出门找点水喝,顺带在楼上逛逛。

    这间庄园的楼上很是静谧,二楼的房间供给家里人住。

    旁边几幢收拾出来的客房,才是今晚宾客歇息的地儿。

    甘蜜也就没顾着形象,大剌剌地迈了出来。

    还没在柔软的地毯上挪开几步,一旁厚重的木门被缓缓地打开。

    小姑娘顺着这样的声音看过去,视野所及之处,是熟悉的身影。

    是先前因为出去接电话后,就再也不见人影的甘鄞承。

    “……二哥?”

    见甘鄞承应声看了过来,甘蜜的目光却是落在门内,这间房是陆葳和甘鄞承今晚在此的落脚处,“你不在这里休息吗,二嫂呢?”

    “她在里面,我今晚去另一间房。”

    “二嫂最近身体一直不太好,你难得回来,为什么不陪着她?”自上次家里人重聚在一起后,甘鄞承辗转变得更为忙碌,大院那边也不怎么回。

    眼下机会难得,再怎么样也该住一块儿不是吗。

    “她不太舒服,说要一个人。”甘鄞承言简意赅,双眸隐在金丝边眼镜后,神色看不太分明。

    他顿了片刻,抬手在自家妹妹的头上揉了揉,“你呢,你怎么不去睡?”

    “等人啊。”

    甘鄞承眸色深远,继而笑着调侃她一句,“等你的未婚夫?”

    心中扭捏了会儿,到底是抵不过今晚这般的喜意,甘蜜直接应下,“我睡不着……就想和他一起。”

    ---

    游魂似的回了房,甘蜜反复思索着甘鄞承话里的意思,忧思不断。原本还想趁热打铁问他那会儿怎么就惹得爸爸大发雷霆非要他跪下,可话到嘴边怎么也开不了口。

    可这真的算是稀奇事儿了。

    从小到大,论及甘季庭那般大动干戈的时刻,往往都落在甘鄞合身上才是。

    想了又想,叹了又叹,小姑娘默默地祈祷了会儿,刚想着说不等宋慕之了,她要去梦国环游,结果甫一翻身,就对上一双漆沉的眸。

    “还没睡?”

    这一声直惊得小姑娘瞌睡都飞了,“你你你、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啊!”

    宋慕之但笑不语,双手就这么撑在她身边两侧,微微俯身,“如果不是这样,可能还看不到你在等我的这幅情形。”

    甘蜜愣了片刻,继而甜甜地笑起来,“不是说不困就等你嘛……”

    宋慕之扬眉,“那之前又是谁说不等的?”

    “………”

    这人真会查漏补缺。

    懒得跟他废话,甘蜜抬起手儿去锤他,“你快去洗澡!”

    宋慕之被推搡得半掀起眼皮,疏散睇她,“会不会太急了?”

    “到底谁急啊……”原本还想堵他几句,甘蜜想着他今天受累了,到底只是轻声催促,“我是让你洗完早点休息睡觉。”

    “知道。”宋慕之拨拨她的眼睫,去了浴室洗漱后,复又返回卧床边。

    临睡前他关了大灯,继而看了眼中控恒温的温度,将夏凉被捞了过来,放置在甘蜜的肚肚上。

    小姑娘贪凉,套了件睡衣歪头就睡,连毯子都不愿意盖。

    强制着让她裹了半边的夏凉被,宋慕之也跟着躺了下来。

    无尽的冽然霎时拂过,萦绕在鼻尖。

    嗅着这样莫名让人安心的气息,甘蜜侧过身,扒拉着宋慕之的脖颈便凑了过来,将小巧的下颌搭在他清劲的肩侧。

    “慕之哥。”

    对方没应。

    “芝芝。”

    对方仍旧是没应。

    “……未婚夫?”

    “嗯。”

    宋慕之总算应了,与此同时迎来的,还有甘蜜恶狠狠的挠抓。

    “不是让我休息,现在又来喊我?”

    “因为有很多事儿想和你分享啊。”甘蜜在黑暗中嘿嘿一笑,“我知道,你肯定会听的。”

    “嗯,所以要和我分享什么。”宋慕之的尾音落得缓,甘蜜耳廓都被烘得酥了一片。

    “就觉得今晚很新奇啊。”小姑娘絮絮叨叨了会儿今晚在宴会上遇到的人,顺带着提了下某些长辈的好笑语录,继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捏了捏宋慕之的肩,“不仅仅是我大哥,今天千千也很奇怪,问了我三哥腿的事,之后就走了。”

    “说实在的,之后千千要是真喊我嫂子该怎么办啊?我老觉得别扭。”

    “不用别扭。”宋慕之阖眸,任由甘蜜捏,缓缓道,“到时候你也喊回去就是了。”

    “………?”

    这人怎么说话的啊!

    她要怎么喊回去?那不是乱了辈分了吗!

    “懒得和你说。”甘蜜改为揪他头发,继而道,“不说千千,就说我二哥?他和二嫂之间……要说是因为他们俩是家里人安排的,可当初问我二哥愿不愿意,他不是自己答应了吗。”

    “你每天就在想这些?”宋慕之似是觉得无奈,“怪不得说自己不困。”

    “我是为了等你好不好!”

    “嗯,但平时躺床就能睡的,今天睡前话这么多?”宋慕之顿了顿,继而捞过小姑娘,揽紧放入怀里,“不说顺其自然,他们两人的事,就交给他们自己处理。”

    “……也是哦。”

    “还有问题吗?”

    感受到宋慕之稍沉的鼻息探过来,甘蜜一个激灵,“没了!”

    “没了就睡。”宋慕之含住小姑娘的耳垂,“再不睡真实践了。”

    “………”

    ---

    时钟还在走,订婚宴过了没多久,盛夏将最后的炎热交付于秋,缓缓退场。

    初秋的天气宜人,泛暖的风拂过面,惹得人一整天的心情都好。

    迷颂画社旁的那片柑橘果林已经结出了果儿,只是颜色还没渲染好。

    透着涩然的青,只偶尔有几个熟了,青黄交接。

    丰收的时节即将莅临,迷颂画社也迎来创设以来的第一次社员扩招。

    自先前名声大噪,前来应聘的人才不绝如缕,甘蜜每天光是挑选简历就看花了眼。

    直到录入的社员达到了理想中的规模,才止住每天如飞鸽传书般的简历堆积。

    此次第一次扩招,是在社内稍有稳定之余,根据能揽下的具体情况做出的决定。

    消息一出,甘蜜的邮箱便直接爆了仓。

    除却自己招人这一环节不能省,这一回录入社员的计划中,有一半名额预留给了宋氏的如饴画社。

    历经过户和一系列的手续,如饴画社成为了迷颂画社旗下第一支分社,所属人也从宋慕之单人,变成了甘蜜宋慕之双人共有。

    在接到相关通知的当天,如饴画社的小群就爆炸了回。

    满面而来的消息直将甘蜜堵得都不知道先回哪个好。

    「天啊,我就说你当初怎么不留在如饴画社,敢情这如饴本来也就是你的?!」

    「小甘蜜,有一套啊,最近新兴的迷颂画社原来是你创办的。」

    「等等啊,让我捋一捋思绪,甘蜜创办了迷颂,接管了如饴,她本人又在宋氏实习了那么久……」

    「不明觉厉,宋总最近不是订婚了吗,对象是甘家那位小豌豆。」

    「是啊,甘蜜……她就姓甘啊!!!」

    最后冒出来的这三个感叹号完美地展现了社员们的震惊。

    接连被翻出来的事实将过往和甘蜜共处的所有画面绕在一起,直敲得每个人脑袋晕晕。

    甘蜜见群里都讨论成这样了,连忙回应。

    柑柑:「呃……此事说来话长。」

    柑柑:「但我能保证的是,如饴画社这个我事先也不知情,我就是来实习的!」

    此话一出,群内又炸了个连天。

    直至社长出面制止了大家的激然。

    社长:「最后冒昧问一句,你爸爸是甘季庭?」

    甘蜜挠了挠眼睫,望着手机屏幕。

    继而噼里啪啦地打字。

    柑柑:「是……」

    柑柑:「你们的宋总,是我未婚夫。」

    柑柑:「那个……订婚的伴手礼等你们来迷颂了,我再给!」

    群里寂静几秒,彻底掀翻了天。

    ---

    被如饴画社追问着各种细节的甘蜜没能挡住连番的质问。

    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到如饴画社的人全员搬来迷颂画社。

    昨晚她在鄞江城府过的夜,早上宋慕之亲自开车送她过来。

    订婚的消息早先便传了个遍,现在两人正大光明之余,倒是颇为肆意。

    迷颂画社里的社员哪怕没见过宋慕之,都对他隔三差五的到来格外熟悉。

    鄞城连号的车牌,就是想忘记都难。

    宋慕之走后,甘蜜在社内转悠两圈,消息便进入。

    如饴画社的人到了。

    原本就是录入在迷颂画社旗下的分社,甘蜜不想太过麻烦,将迁移画社地址兼转换工位放在了同一天,让他们拎包过来就是。

    因为和甘蜜算是熟悉,有几个姐姐上来就锁喉,连连质问,“好啊甘蜜,我们把你当妹妹,你和宋总却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偷情?”

    小姑娘仰头往后倾,拼命上蹿想要挣脱出这样的桎梏。

    “谁偷了……你们自己也没问啊。”再说了先前刚入社的时候两人还没在一起呢……

    “这还不叫偷?宋总财大气粗就不说了,这如饴应该是打算好了就送给你的吧?”

    吵闹间社长最是义愤填膺。

    他以往看甘蜜年龄小,可谓是倾了全力地帮衬她。

    结果呢?他费劲心思提拔的人才……竟然是宋氏未来的老板娘?

    这样就算了。

    偏偏甘蜜的头衔可真不少。

    居然还是鄞城甘家的那位。

    社长无心多加询问,只大手一挥,社员们便群情激奋地涌上。

    在吵吵又嚷嚷的间隙,迷颂画社里有社员被动静吸引,推开社内大门,刚要询问,如饴画社的一群人转瞬又变成先前那副人淡如菊的模样。

    “………”

    甘蜜揉了揉自己刚刚被尽情蹂-躏的脸蛋儿,在那人的询问下,“没事没事,我招待新人,等会儿带她们逛逛社内,你先进去吧。”

    那人狐疑地逡巡了眼,继而应下,这才又进去了。

    甘蜜掸了掸自己的一副,往后连连迈两步,“有话好好说嘛,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社员们当即叽叽喳喳了片,“你也知道低头不见抬头见,这以后该怎么喊人啊!社长还是老板娘?!”

    “耳朵要炸了!就不能喊我名字吗。”小姑娘连忙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她好不容易插了一句话,没作停留,连忙扬起声调,“这样吧,我先带你们逛逛以后工作的地儿?”

    社员们接连应了好后,还没进去迷颂画社内里,只站在外面往周遭逡巡一番,啧啧之余复又感慨。

    “你这地儿挑得是真不错啊,有山有水有湖泊,芦苇旁边的那一大片树是什么?”

    “柑橘果园,你们来得刚刚好,再过不久就全部成熟了。”说到此甘蜜双眼骤然迸起亮,“对啊,到时候也不用找园林工人了,就派你们去摘!”

    “你这是恩将仇报。”

    “打狗还要看主人,使唤人也要看我们的上级是谁。”

    “小甘蜜,学坏了是不是。”

    小姑娘摇头晃脑的,“那不好意思了,你们接下来估计很久都见不到宋总的真容。”

    顿了顿,她笑得明媚,“你们现在的上级,是我。”

    话落社员们又叽叽喳喳成一团。

    任由他们吵闹,甘蜜在这样熟悉的社内氛围里享受了会儿,转身朝着远山旁的柑橘林看过去。

    要不还是先带着人去那边逛逛?

    这样想着还没开口,自社内外沿大道的柏油马路上缓缓驶来一辆车。

    漆黑的车身在白日明然的映衬下,折射出迸亮的光影。

    流畅的线条劈开周遭的山清水秀,踱了层金辉的车头彰显矜贵。

    这样的作派默然,却是将目光尽数吸引过去。

    甘蜜正站在喷泉流的池边拨荷花,听到动静将视线撂过去,那车正好停下。

    随着车门打开再关上,涔出着的闷然声响次次冲入耳畔。

    须臾,一道再熟悉不过的颀然身影自驾驶座那端绕到近前。

    那人的目光一一掠过小姑娘身旁的人,径自锁定住她,“甘甘,你衬衣落在我车上了。”

    随着话落,周遭当即响起成片的吸气声。

    心中冥冥,甘蜜视线朝旁边偏移。

    直接撞上先前如饴画社几个社员炯炯闪烁的目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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