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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狼狈呢,你瞧瞧,小脸都被烧黑了!”
识海中的黑衣洛阳幸灾乐祸着,眼中不复冷硬,尽是笑意,背后的错落净竹散开,露出一道清冷的倩影,观侧颜气质,很像洛阳梦中的母亲。
“他才宗师,这封禁不该打开的这么快。”
“只怪命数使然,他遇到了齐天象,握住了剑,选择了剑,这就是宿命,有些人生来就是剑仙!”
黑衣洛阳歪头望向那道朦胧的倩影,嘴角勾起,想了想后赞道:“陈虞,你也不差,古往今来能与天斗的人不多,人皇算一个,夫子算一个,少年祖师算一个,你也算一个。”
“叫母亲,不讲孝道,天诛地灭!”
“哼!”
黑衣洛阳冷哼一声消失在识海中,看似神情平静,实则心乱如麻。
陈虞微笑着看看洛阳此时模样,转身隐入净竹深处,第一棵清净竹高高浮上穹顶,再没落下。
剑心的事没能缓解,洛阳眼中的世界又发生了变化,色彩褪去,七彩斑斓的动人天地时而变为黑白水墨画风,时而化为点线罗列的怪诞世界。
万物失去轮廓,褪去一切表象美,叠翠群山是几笔重墨,波光粼粼的羽化池是一片留白,引人心醉的星月是简单的点墨。
火凤翩然徘徊,时而是黑白色的大鸟,时而又扭曲为点线连接的奇怪形象。
看不清,弄不懂的洛阳只能依靠听觉和瞬影步吃力的游走躲避着,身上沾染的凤火越加旺盛,损伤速度渐渐压过不灭魔焱的治愈速度。
情势危急,静心盘坐的黑衣洛阳无奈的睁开双眼,叹息道:“真笨,自己的力量自己不会用,陈虞,你将一头老虎养成了猫,还真够可笑的。”
陈虞抬手在黑衣洛阳头上狠狠一敲,视线透过清净竹,素手勾挑轻弹,识海中没来由的出现在琴声,不成曲调却蕴含深情。
“别抗拒,别害怕,你眼中的是世界最真实的模样,去尽修饰华丽,这人间依旧值得。”
熟悉的琴声腔调将洛阳心头的不安尽数定驱散,给予少年无尽的力量,能让他挨着凤火,细细琢磨着水墨般的世界。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复杂缤纷源于简单单一,一个点到无数点,一条线到无数线,一个面到无数面……
洛阳睁开眼,努力适应着,即兴发挥着,待斩杀两只火凤后终于能大致控制视线的变化,渐渐看明白了眼中的怪诞世界。
冲向云霄的火凤再度袭来,洛阳双眼微眯,黑白火凤化为线条点墨,长相思戳点斩线,前一刻神俊高傲的火凤凭空散灭,化为点点流焰,在羽化池上倔强的释放着最后的热度。
凤九皱起眉头,握住不断颤抖的手掌,忍着撕心裂肺的头痛,控制火凤发动最后的搏命一击。
黑衣洛阳点点头,手掌轻挥,微笑着闭上双目。
蒙尘剑心没来由的尽去尘埃,洛阳收剑归鞘,敛神藏势,待火凤逼近拔剑圈斩。
金色剑气卷起波涛无数,周围的火凤被尽数绞杀,凤九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抬手擦擦眼角淌出的鲜红,遥遥眺望着持剑侧立的少年。
“呵,好厉害的少年,不愧是齐天象的后辈,你不比他差!”
凤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声,催动阵法挪移空间,看似一动不动实则已向深林挪移数步。
洛阳向前踏出一步,羽化池溅起大片水花,剑光割裂雾气直取凤九首级,平时他或许看不出空间的变化,可在这双眼睛下那凹陷扭曲的线条实在刺眼。
凤九神情一慌,转身夺路逃窜,化出几十道分身幻影,依照阵书描述挪移四盘,想借空间幻象摆脱洛阳的追击。
可无论怎么变幻身形,长相思始终遥遥坠在凤九身后,根本不受幻象的影响。
“混账!”
凤九低吼一声,神识放出,洛阳被生生轰入羽化池,待再次浮出水面时周围早没了凤九踪迹。
“呵,跑的够快的。”
洛阳不满的念叨着,全神试探良久,眼中的天地再度恢复了色彩,心头的沉甸却未尽去,让少年凭空生出些许倦意,想舒服的平躺在羽化池中睡上一觉。
思前想后,洛阳还是取下阎罗鬼面,换上白衣掠入深林,他有些担忧南易的安危。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南易傻傻的,龚鱼痴痴的,他们两个在一块实在很难叫人放下心来。
翠冠飞退,洛阳一路掠过深林,望见了从容布阵的小道士,看见了被一群疯狂修士追杀的小和尚,却未见到南易踪迹,不免更是担惊。
“洛阳,这边!”山林上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洛阳笑呵呵的落入林间,望着手握双刀背负冰雕的南易,笑得温柔。
“宗师了?伤好了?”
南易轻声问道,背后的龚鱼浮出冰雕,仔细看看洛阳,眼中闪过些许好奇。
他似乎变了,气息同之前的截然相反,更锋锐了。
“侥幸混入了羽化池,她这是……”
“害怕那些疯子,就把自己冻在我背上了。”南易气鼓鼓的吼着,眼中跳动着恍若实质的怒火,死死压制着想一刀劈死龚鱼的冲动。
明明是随手便能轰杀一片的蝼蚁,有什么好怕,分明是变着法的想偷懒,想要自己背她。
“你们要不要去泡泡,我带路。”
洛阳看看面色通红的龚鱼,适时岔开话题,他很木,南易比他更木,所幸魔族不兴人族女子的矜持,不然又该错付多少情意。
“走。”
南易跃跃欲试起来,刚欲动身又有无数的修者蜂拥而至,声声嘶吼,涎水顺着嘴角淌下,身上遍布刀伤剑痕,早已断绝生机。
“跟上!”
南易洛阳异口同声的说道,两者相视一笑,刀剑出鞘,前后冲入不死者构成的浪潮。
山腹间的熔岩渐渐冷凝,空中的滚烫的灰埃在阵法余威的控制下凝聚为刀枪飞星,疯狂冲击着李钦月体外旋动不休的阴阳图。
脸色苍白李钦月闭目运气,对周围的勾魂之音充耳不闻,对映入识海的婀娜舞女视而不见。
道心坚定,一气尚存,阴阳图便旋动不休。
李钦月不急,欧乏更不急,凭空架起火炉,抡动锻锤,边锻造边刻画,无多时各式迥异的阵盘便堆积如山。
土劫落尽,不等李钦月喘息,欧乏再次祭起数百个阵盘,阵盘分布勾连,雷阵成型,道道紫电汇为无尽雷海。
“李钦月,这滋味好受吗?还记得你师父是怎么死的吗?和你现在的情况差不多吧,自大,一意孤行,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我师父。”
“八百年前师父一意孤行害东山小道失守,昆仑不得不屈辱封山,走向没落;八百年后徒弟不知所谓,妄动杀机,自以为千机算尽,殊不知是带昆仑走上绝路!”
“可惜罗喉尸骨无存,不然我真的很好奇,昆仑仙剑是否能钉住他的棺材板?”
“昆仑不会灭,你们赢不了!”
“呵呵,死鸭子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