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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那边已经忙起来了,燕枝自然也不可能在原地干等。
燕枝与那些魔修分道扬镳之后,是按照所学的奇门八卦之术,来推断这个魔族秘境藏匿秘密的地方究竟在何处,如今淫毒已解,她和殷昼便要继续前行。
一般来说,秘境历练往往是在三月到半年之期,随后秘境就会缓缓关闭,燕枝还记得自己要去后面拿蕴养剑灵的剑灵果,她不能在这里耽误太长的时间。
温静在这里获得了大机缘,燕枝自然也是想要去捞一捞,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好运气的。
但是如果时间耽误太长,她便不打算浪费太多时间了。
事情无论如何都有个轻重缓急,她本性不贪,求不得的东西就算了,但剑灵果,她是势在必得。
殷昼似乎看出燕枝着急赶路,便问道:“师姐可是知道这秘境之中有什么?”
燕枝心中咯噔一下。
但她确实只是从话本的只言片语之中推断出这个秘境中有大机缘,具体如何她并不清楚,所以她摇摇头:“我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这个秘境越大,里头藏的东西就越大,我想去看看是什么。”
殷昼应了一声,就没有再追问,看样子他并不在意燕枝来这里作甚,反而说道:“这里有没有别的东西我不知道,但有一样我知道,我丢了的那一魄,就在这里头。”
燕枝这回倒是惊着了,她回头有些困惑地看着殷昼,殷昼便拿出了他那一盏蓝盈盈的琉璃魂灯。
燕枝还记得上一次见到这魂灯的时候它是什么样子。
那时候这魂灯之中只是若有若无地漂浮着一层淡淡的蓝光,而如今这一盏魂灯几乎全亮了起来,大约是感应到殷昼丢失的魂魄在这附近,以作反应。
燕枝不禁困惑道:“怪事,按理来说这秘境是个魔族秘境,也是第一次出现在阴山瑶池秘境之中,你是曾来过此处,才会将魂魄遗失在此处?”
殷昼摇头:“我不曾来过此处,我甚至也不知我丢了的残魂碎魄怎么会在这里。方才进来的时候魂灯还毫无反应,而是刚刚我们继续往前走的时候,我才隐约感觉到魂灯变化。兴许这就是你与我都在这里的原因吧。”
燕枝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接过了殷昼手里的魂灯看了看,但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便交还给他。
可就在魂灯脱开她手的那一刻,她眼前似乎极快地闪过一个什么画面。
那地方十分陌生,燕枝压根不记得自己记忆之中曾见过那样的地方——天河幽暗,又无星光月华,周遭所有的光源都似乎只来源于这周围浮现的点点萤火。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水面,有大朵大朵的曼珠沙华与曼陀罗华丛生在一处,有个红色的身影就躺在那水面之上。
她静静地躺着,似是睡着了一般,红色的衣裳和身边另外一身素色长衫混在一起——她身边似乎是还半跪着一个人,正静静地握着她的手。
燕枝看不清地上躺着那人的脸,只记得她睁开眼后,眼角流淌下来的一滴血泪。
画面一闪而过,再要回想就无迹可寻了。
燕枝忽然觉得脑海深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猛得一下抓住了她的识海,她忍不住停下来扶住了头:“嘶……”
殷昼看出她面色有异,赶紧将魂灯收了起来,一手扶着她的头,渡给她一些轻柔的灵气,一边关切地问道:“师姐怎么了?”
他的灵气实在温柔,就算十分清淡,燕枝也感觉到那针扎一般的痛楚缓缓地消减了下去。
她对殷昼几乎没有隐瞒,便一边揉着自己的头,一边把自己眼前方才闪现过的画面说给殷昼听。
殷昼的眼垂了下来,似是遮住了他目光之中的神情,一言不发地听完了她的话,这才说道:“这魂灯是我师尊传给我的,其中蕴养过许多人的碎魂,大抵是有些魂魄的执念过于深重,沾染到了魂灯上。
你又是第一次接触到魂灯,被这些执念影响,见到他们魂魄之中最难以忘怀的场面,识海有些震动。”
他声音温柔安抚,又在用自己所剩不多的灵气为燕枝疗伤,燕枝大感不好意思,立即说道:“是我自己太过脆弱,总是要麻烦你照看我。”
“没有的事。”殷昼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下来,他不似平素里那样多话,安静地替燕枝按了会儿头,见她不疼了,这才松开手。
燕枝没有再说方才的事情,她自然对殷昼的话毫无怀疑,两人再度前行,按照燕枝根据毕生所学推断出的方位,继续往前走。
这一路上确实遇到不少麻烦,不过比起之前的幻阵来说都不算难以破解,殷昼头脑灵活,燕枝实力不凡,两人合作往前,也算是一路顺畅。
最终,两人来到了一处极为华丽的宫殿前。
这里是燕枝按照所学推断出的秘境中心,是蕴藏着大气运的地方,机缘很有可能就在这里;
这里也是殷昼手中法宝魂灯所指引的方向,等两人立定在宫殿脚下的时候,那一盏魂灯上射出的光辉几乎如同日月,说明殷昼丢失的魂魄就在附近。
燕枝抬起头,打量了这宫殿一番。
这宫殿气势恢宏,勾心斗角,一眼都看不完,气象宏大。
但这宫殿的华丽之中又浸透着一股子腐朽,就像是王朝末日、枭雄迟暮,不可阻拦地从云端坠入污泥,拦无可拦,避无可避。
这腐朽之气平白无故地叫人觉得心头一沉,燕枝甚至有些不祥的预感。
她回头看着殷昼,笑道:“这地方看起来就十分危险,咱们各自有自己想要探寻的东西,危险怕是避不开了。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了。”
殷昼却道:“不会有问题。”
他这样笃定,燕枝也觉得自己太过胆小,一瞬间豁然开朗。
她什么时候惧怕过直觉、宿命这一类的东西?
天意要她不开心,她偏偏就要开心。
话本要她给温静做嫁衣,她偏偏就要将温静碾压到底。
她想明白了,也不觉得那腐朽之气压抑吓人了,重新打量整座宫殿。
这宫殿就这般浮在半空之中,没有一点儿依托,也不知是什么力量让这样一座庞大的宫殿漂浮起来。
燕枝才将将靠近,就感觉到一阵威压朝自己和殷昼袭来。
但古怪的是,那威压在两人的身上只施加了那样一小会儿,就直接挪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