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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 论医论国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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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启白天没事就到文昭阁去看书,顺便去武成阁叫几个小太监陪自己锻炼身体,从正月开始他就感觉自己身上有些不舒服,到文昭阁来也是皇后和冯思琴她们商量的结果。他们说文昭阁离文华殿和武英殿都比较近,有什么事也免得大臣找来找去,现在南方在平叛其它各地都在想办法健全四级辅政制度都很忙事也多,加上大铁公司正在接受官田官铺等属于朝廷的资产,保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异常情况,信王他们监政院拿不定主意肯定会来请旨。

    做为皇帝应该天天上朝,天启原来也上了两天,后来发现上朝就是没有目的地开大会,大到军国大时小到一州一县等在朝堂上看起来算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说。如果是说说具体的事也还能忍,但很多时候大臣们都在互相指责,各有一套说辞每个人都站在道德制高点去说别人的不是。假如是互相往对方身上泼脏水也没有什么,泼久了大家自然就不泼了,大家都不干净也难看,问题是他们还要天启作裁判,这就让人为难了。

    天启刚刚发配魏忠贤去南京思过时,大家的矛头都指向跟魏忠贤亲近的人,比如说顾秉谦、崔景荣等人,很有些同仇敌忾的意思。待得这些人或走或调以后,大家就开始内斗了,只不过做得比较隐蔽,东林党卷土重来打击异己那自不必说,连忠诚老实的孙承宗都发动自己的学生挤走跟自己不对眼的王在晋,天启什么都知道也不好说什么。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想法,天启把军务政务分开后又把吏部跟都察院合并,让管官和管事两类事务也分开。

    天启的意思就是这治国就是治吏和治事,朝中一切争斗无非是争权和争利,合并后的都察院都是东林党在掌管,天启干脆就把管官的事全部交给都察院也就是交给东林党,心想这都是一个党总不该再争斗了。当然天启也没有放任,而是告诉高攀龙和杨涟,委派官员和监督官员都由你们东林党来做来选,但是如果选的人出了岔子或者选的人不能胜任你们就要想法自己解决,最后证明这样做很有效果,至少表面上看朝堂上没什么争执了。

    朝堂上没争执很大一个原因是天启很懒很少上朝,很久不开会一开会自然会想着解决问题,小纷争小意气不值得占用宝贵时间。天启懒是懒但也不是对朝中事务和官员放任自流,他先是用年龄限制官员品级防止人的野心膨胀,然后成立圣学院和博学院给官员以帮助。圣学院从经验上和大方向的把握上给予支持,保证政策的连续性和完整性,博学院从具体实施上给予支持,保证官员做事的合理性和先进性。

    以上安排都是针对一般情况,如果发生特殊情况官员们还是会上门来烦人,为了彻底清静天启又在慈庆宫成立了监政院,平时政务院、都察院、圣学院、博学院等头脑都在一起各做各事,出现特殊情况大家就一起商议,他们都拿不定的事那肯定就是大事了,这时候天启再来决断就轻松多了。经过一段时间后天启认为这样很好,决定在中央、省、州、县成立四级辅政制度,天启认为在这样的制度帮助下,一个官员只要不是文盲和傻子一般都能胜任。

    到了天启七年一切都比较顺了,天启认为当皇帝就应该这样,什么权力都放出去自己只掌握随时叫停的权力,有人动脑有人动手还有人处理异常状况,完全达到位高权重责任轻的境界。不过万事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人一闲久了就会出毛病,天启在正月过后就感到身上不舒服,太医院的太医厉害的都来看过却都束手无策,还好只是浑身不舒服没有其它大碍,皇后说宫内全是些女人、小孩加太监阴气重,让天启没事去外面呆一阵天启也深以为然。

    天启选来选去选中了文昭阁,这文昭阁分上下两层,里面大多装的是些古今书籍,还有些地方装了些银两、丝绸、成衣等好看又杂乱的东西,这些东西是为了方便皇帝在上朝时高兴了赏人。天启算了下不上朝已经很久了,估计短时间也没有上朝的打算,就算要上朝也不会赏人,就叫人把东西搬到库房去。文昭阁楼上收拾出来后也留了些书,其中一本南宋洪迈写的《容斋随笔》天启很爱看,里面对治理国家、治世和乱世的比较、朝代兴衰更替的原因说得很透。

    清明节过后的一天,天启上午在武成阁中举了一阵大小适当的石锁训练臂力,又跟一群小太监练了一下腰腿之力,休息了一会儿后来到文昭阁喝茶看书。刚坐下没多久楼下小太监来报说有大臣求见问见是不见,天启很久没跟人说话感到有些寂寞就问有哪些人,小太监呈上牌子说是杨涟、武之望还有邓玉函,天启见时间还早就叫小太监把他们全叫进来,他很想看看这三个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怎么会同时来见自己。

    三人上得楼来先躬身行礼,天启让他们坐下说话,并让小太监给他们每人一张小茶桌顺便泡了碗茶。见三人都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天启笑道:“你们三位倒是稀客,有什么事把你们三位都难到了?”

    武之望本身年纪大资格老,见大家都望着他也不推辞就说道:“臣听说皇上身体欠安,两月多了太医束手无策,臣本不是正牌太医所以不敢多言,怕又像当年崔文升和李可灼一样惹出祸端。现在听皇上独自一人在此苦挨,臣心中悲痛难忍,不知皇上是否信得过老臣让臣给你切切脉?”

    天启见武之望脸上平静但两眼中充满了关爱之意,心中感动应声说道:“朕倒忘了武大人是久病成医,既然武大人来了就切切脉吧,反正你又不是带药来无需忌讳什么。”说完让人搬了把椅子到自己座位对面,让武之望坐过来切脉。

    武之望告了声罪然后坐下用两根手指搭在天启的手腕上,细眯着眼睛一边切脉一边暗暗点头,搭了左手又搭右手,右手完了又转过来搭左手,完了后坐在那里低头细想。

    这种治病方式让一旁的邓玉函惊疑不定,待武之望把天启左右两只手搭来瘩去号完后,邓玉函忍不住先问道:“请问武大人,你们凭这样就能知道皇帝陛下有什么病吗?”他问完话才明白这样问是很失礼的事,于是低下头不作声。

    武之望看了邓玉函一眼没有理他,只是对天启说道:“皇上的病并无什么大碍,也不必忌讳让人知道。”

    天启说:“武大人认为朕得了什么病?”

    武之望说:“从皇上脉象上看皇上睡眠不好,晚上睡不实还经常做梦,白天精神恍惚难以集中专注。”

    天启点头说:“是啊,太医们也这样说,不过他们分析的结果却不一样,有的说是阴虚有的说是阳虚,还有的又说是虚热风邪,武大人认为是什么呢?”

    武之望说:“一般地看一看确实看不出什么,总想是皇上因为操劳国事过度引起身体机能紊乱,只需要让御药房配几付安神的药就可以,不过臣反复几次把脉,却发现每次号出的结果都不一样,这就很奇怪了。太医们分析的结果不一样是因为他们没有反复号脉,想是前两月在宫中请脉,一是因为皇上当时穿得多,太医们不敢号久了怕冷着皇上,二是当时太拘谨,不像今天这样臣这样放松。”

    天启皱眉道:“脉象还会短时间变来变去?这是个什么说法?”

    武之望说:“虽然奇怪但也是真的,依臣看像是个双脉之象,就好比说皇上身上有两个人,一个的脉象洪大但在逐步衰败,另外一个脉象微弱但是在逐步显露生机。这种事臣从来没有遇到过不过也不难理解,依皇上的年龄来看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但皇上考虑的事情却需要成熟稳重,加上宫中阳气偏弱所以才形成这双脉之象,看来皇上也明白这道理所以每天在这里增补阳气,这里靠近皇极殿和文华殿确实阳气充足。”

    天启问:“武大人有什么药方没有?”

    武之望缓缓摇头说:“皇上此病不能用药石去除,因为两脉阴阳虚实相反用药即伤,只能自我运气调节,使其慢慢合二为一。臣小时候经常受疾病折磨,后来得人传授了一套养生御气之术,皇上愿意臣可以说给皇上参详。”

    天启这么多年来一直用假道士教的办法调理身体,这两月身体不舒服每天更是要多次运气游走,每次一运行几个周天时头脑浑涨的感觉就要轻些,但只要停下一阵就会恢复原来的状况让他很是无奈。听武之望说他有运气调理养生之术,天启大喜之下说道:“武大人的养生御气之术是什么?朕愿意学习。”

    武之望点头先讲了一番他对人体和天地运行道理的理解,然后详细解说了一下如何无中生有聚气,又如何运行气息感应天地,最后又如何区分动与静。天启听了又是惊奇又是失望,他惊奇的是武之望这套方法跟假道士教的是一样的,失望的也是这个,既然一样那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见天启不是很喜欢,武之望问道:“皇上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天启说:“不瞒武大人,朕一直在用你这种办法调养,但用时有效停下来无效,这又如何是好?”

    武之望点头道:“传授臣方法的那位道士曾说过,此法如不可行当用灵石宝玉等外力引导,皇上可下旨寻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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