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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到这里微微挑眉:“左大人此时和第一城合作,若说没有其他的心思,怕是没有人会信。”
左行之淡声道:“左氏只是想要自保而已。”
宁孤舟的眸光无比幽沉:“左氏曾帮过齐剑兰,齐宣帝一旦权势稳固,必定会对左氏下手。”
“左大人未雨绸缪,与第一城合作,是何心思,大家心知肚明。”
“齐国内政秦州不会参与。”
苏乐天也道:“第一城素无野心,只有一城而已,僻安一隅,是第一城的生存之道。”
“如今冶炼术在这里,左大人有矿有人,自己锻造兵器,不受制于人,霸业指日可待。”
到此时,他们都看出来左行之要的是什么。
从左行之没有入宫救齐剑兰开始,左氏的野心可以说是摆在明面上的。
左行之听到他们的话轻轻叹息了一声:“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
“左氏虽然有些根基,却只是一个氏族而已,皇权之下,皆为蝼蚁。”
“我今日用这样的方式请你们过来,只是想和你们化干戈为玉帛罢了。”
棠妙心对左行之的话一句都不信,左行之这个人,绝对不会像他说的这般无害。
此时他将姿态放得这么低,到底想做什么?
她问左行之:“化干戈为玉帛?你之前有得罪我们吗?”
“如果你指的是昨天跑到我们那里大闹了一场的事的话,大可不必。”
“我要是个男人,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行了,我也会急,所以我根本就不会因为这事生你的气。”
左行之:“……”
他们三个人中,他最不想跟棠妙心说话,偏就属她的话最多。
他轻咳了一声,棠妙心又道:“难道你是想我为你这件事保密?”
“那就更简单了,我作为大夫,你在我那里治病,我就有为病人保密的义务。”
“当然,你要是不放心,是可以再给我一点银子作为封口费的。”
左行之:“……”
对她贪财之事,他又有新的认知。
他扭头看向宁孤舟:“秦王和秦王妃的性子似乎完全不同。”
宁孤舟淡声道:“我觉得她这样甚好。”
棠妙心笑嘻嘻地道:“我也觉得你这样甚好。”
苏乐天也笑着道:“我也觉得我家妹妹和妹夫甚是般配。”
他说完又对左行之道:“他们一向如此,让左大人见笑了。”
左行之:“……”
他发现只要有棠妙心在,所有的一切都会朝着极为奇怪的方向发展。
而苏乐天和宁孤舟对棠妙心似乎是无条件的宠溺,不管她说什么,他们都会觉得她是对的。
这个发现让他再次意外。
他淡声道:“秦王和秦王妃如此恩爱,着实让人羡慕……”
正在此时,管事匆匆走了进来:“大人,皇上来了。”
左行之的眸光微沉,心里了然,立即道:“去请皇上进来。”
这几日左行之和齐宣帝交手了数回,各有胜负。
齐宣帝是名正言顺的君主,之前蛰伏多年,暗中培养了不少的心腹。
齐剑兰死后,皇宫基本上由他控制。
飞云骑土崩瓦解,多数被杀,乌林辉带着其中的一支杀出籽城,齐宣帝暂时没有精力围剿他们。
齐宣帝为了尽快控制齐国的朝堂,将他之前安插的棋子全部用上。
左氏手里的权势虽然不小,但是终究不能直接跟君权硬碰硬。
毕竟他们只要一硬碰硬,他们就会沦为乱臣贼子。
如今他们只能拿齐宣帝不仁做筏子,和朝中众臣联手抵制齐宣帝。
这中间的种种,颇为复杂,双方各有退让。
齐宣帝被齐剑兰和左氏联手困在皇宫多年,若说齐宣帝最恨的人是谁,非左行之莫属。
这几日的交锋,让左行之意识到齐宣帝不再是当年那个少年了,如今已经成长起来。
他昨夜抓住苏乐天的时候,原本是想用苏乐天来换取冶炼术,结果昨夜又有变故。
原本由他们掌握的户部,新上来一位十分厉害的主司,拿到了左府挪用国库的证据,并控制了户部。
左行之和左父商议一番后决定改变对苏乐天的策略。
他们决定就算不能和第一城交好,至少也不要得罪得太深。
于是才有了今日的安排。
请他们进府,不过是想展现一下他们的诚意。
左行之的话才落,齐宣帝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朕不请自来,左卿不会介意吧!”
眨眼间,他便掀起帘子自己走了进来。
棠妙心看到齐宣帝轻掀了一下眉毛,这货这个时候过来,也太巧了些。
估计他在左府安插了人,这边有什么举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左行之欲对齐宣帝行礼,他忙伸手制止:“今日朕微服前来,是来看老朋友的,左卿不必多礼。”
他说完笑盈盈地看着棠妙心道:“那夜我本想亲自送姐姐出宫,没想到姐姐竟自己先走了。”
“姐姐离开皇宫的这几日,我心里想得紧。”
他在左行之的面前自称为朕,在棠当妙心的面前却自称为我,一个称呼,便透出了亲近的味道。
这是他常用的手段,只是棠妙心却并不买他的账。
她直接道:“求你了,别再喊我姐姐了!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弟弟!”
齐国的这些人,从上到下一个个都虚伪得不行。
她一点都不想跟他们扯上关系。
齐宣帝认真地道:“姐姐还在生我的气吗?我当时其实只是想要稳妥一些,并没有不管姐姐的意思。”
“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我最敬重的姐姐。”
他和棠妙心交手多次,每次都是互坑,他基本上都落于下风。
他说完扭头看向宁孤舟:“这位想来便是姐夫吧?”
宁孤舟冷冷地看了齐宣帝一眼,少年天子,模样长得十分行巧,笑起来还有可爱的米窝。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策划了这一场宫变,在朝中各部都有安插棋子,心思之深,半点不逊于齐剑兰。
且他虽然看着温和可爱,面相里却自带三分凉薄,这样的人,最是可怕。
宁孤舟面无表情地扭头问苏乐天道:“他是第一城的旁枝吗?我上次去第一城怎么没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