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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7章 计外之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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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澄立刻提笔给御林军将领写了一封书信,交给赵云龙,请赵云龙亲自送去,毕竟如今的长安城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一般人只怕还没到御林军军营,就已经被拿下了,只有向赵云龙这样的高手,才能只身到达御林军军营。

    赵云龙接过书信,看了一眼杨云枫,见杨云枫微微点了点头,这才向李适之与李澄拱手告辞,赵云龙刚刚出了大堂,正好遇到一个丰王府的下人匆忙的走了进来,神色慌张地对李澄道:“王爷,东宫的刘彧刘公公来了……”

    李澄闻言面色微微一变,随即立刻道:“这个时候了,刘彧来做什么?”说着还是让下人将刘彧带了上来,不时一个下人搀扶了一个宦官打扮的人走进了大堂,那宦官竟然浑身是血,面色苍白,杨云枫与李澄、李适之心中都是一动,暗叫不好,只怕东宫已经出事了。

    李澄立刻站起身来,走到刘彧身边,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如何会这样,是不是东宫……”

    杨云枫听着李澄对这刘彧说话的口气,完全就像是个主子对奴才说话一样,按理说,这刘彧是东宫的宦官,那是服侍太子、未来君王的人,即便李澄是皇子,对刘彧再不屑一顾,但是表面上也要装作客客气气的,但是此刻看来只有一种可能,这刘彧不过是李澄安排在李琮身边的一个眼线。

    这时却听那刘彧这时喘着粗气道:“王爷,太子他……太子他被人软禁了……奴才是冒死才逃出来的……”

    虽然已经都在三人意料之中,但是真正听到这个消息,三人心中还是一怔,李适之这时上前,蹲下身子,连忙问道:“究竟是何人所为?是李颌,还是李玙?”

    刘彧这时不断地喘着粗气,胸口的鲜血也不断的溢出,口上这时也已经开始吐血,睁大了满是血丝的眼睛,用尽最后一口气力道:“是李……李……”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谁来就已经断气了。

    李澄这时愤愤地站起身来,怒声道:“不管是李玙还是李颌,终究是个祸害,他现在软禁了父皇与太子,那么下一步定然将是长安城里住着的皇子了……”

    杨云枫知道李澄这一点说的没错,如果自己是对方,也定然会这样做,不但是长安城的幌子,只怕是各级官员都会被软禁,如此一来才能万无一失,那么明晨天亮之时,这长安还真就在毫无风lang的情况下改朝换代了。

    李适之这时站起身来,挥了挥手,示意下人将刘彧的尸体抬了出去,这时皱起眉头看向杨云枫,道:“云枫,你说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杨云枫其实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如今这个局势敌强我弱,远在南诏的郭子仪又指望不上,自己一心想捧上储君之位的李琦也远在蜀中,如果他在长安的话,自己还能想着浑水摸鱼,乘着这次机会,稳定李琦的势力,乘乱将李琦推上太子之位,不成功便成仁,但是此刻在这长安城内,就自己孤身一人,如何能改变这个局势?

    杨云枫一边想着,一边看着一旁不断踱步来回的李澄,心中顿时一动,暗道,如今看来李隆基已经被困在大明宫了,太子李琮即便不死,也没多大用了,如果李玙与李颌当真是一伙的,那么李玙定然会乘此机会夺取太子之位,从而稳定长安局势,即便李玙当真与此事无关,是李颌自己想当太子的话,情况都是一样的,如今唯一能与李玙或者李颌争夺这太子之位的,就只有眼前的这个李澄了。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站起身来,对李澄道:“丰王殿下,杨某有一事相问,你需老实回答!”

    李澄这时停下脚步,看向杨云枫,皱了皱眉,诧异地看着杨云枫,随即又看向李适之,却见李适之这时也诧异地看了一眼杨云枫,见杨云枫一脸正色后,这才冲着李澄点了点头。

    李澄见李适之首肯之后,这才对杨云枫道:“姐夫,你我此刻都是一家人,你有话只管说就是了,小弟现在已经是六神无主了……”

    杨云枫闻言立刻道:“不知道眼下这个情况,丰王殿下还想成为太子之位否?”

    李澄听杨云枫这般一说,心中顿时一动,说实话,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如今这个险峻的形势,自己的性命能不能活到明日都成问题,哪里还敢去想什么太子之位?

    李适之这时也是微微皱眉,不解地看向杨云枫,李适之在官场围观多年,且又是皇亲之后,而且跟随张九龄多年,对于朝堂形势看的可谓是透彻之极,但就眼下这个形势,他也看出是一个死局,如何能破解这盘死局,他还真没想出一个办法来,但是此时杨云枫不关心长安局势,反而问出这么一句来,显然是另有他意啊!

    李澄沉吟了半晌也没回答杨云枫的问题,怔怔地看着杨云枫与李适之,却听李适之这时道:“云枫,你是否已经想到什么计策了?”

    杨云枫这时缓缓坐下,正色地道:“如今长安局势,你我都格外的清楚了,此时只怕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了,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杨某如此问丰王,只是想知道丰王殿下有没有必死的决心与对方一战……”

    李澄一听到“死”字,脸色立刻变的煞白,怔怔地看着杨云枫,嘴唇微微发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太子之位自己一日还没坐过,难道今夜就是自己的死期不成?

    李适之这时似乎明白了杨云枫的意思,但是又不是全懂,这时立刻对杨云枫道:“如今看来,丰王殿下不博是死,博还有一线生机,自然是要抱着必死的决心与对方对持到底……”

    杨云枫这时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道:“不博不一定会死,也许只是被对方软禁一生,但是生不如死,博的不止是一线生机,还有大唐的万世基业……”

    李适之与李澄听杨云枫这么一说,心中顿时一动,李澄这才颤颤巍巍地问杨云枫道:“姐夫,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在此刻去争夺太子之位?”

    杨云枫立刻点头道:“不错,万事都是有危才有机,此时看来是一盘死局,但世事都是双面的,有好必有坏,有坏则必有好,其实从另一方面来说,此时长安的险峻局势对我们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个机会……就看丰王殿下你可否把握好就是了……”

    李澄这时又哑然了,此时的他只看到死局,坏的一面,完全看不到希望在何处,李适之也是沉吟了半晌,这时看向杨云枫,奇道:“云枫,既然你心中有双面想法,就不妨说出来,此刻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理应同舟共济才是……你说说看,这个死局该如何破解?”

    杨云枫这时立刻伸出四根手指,一字一句地道:“为今之计,只有四个字,忍辱负重!”

    李澄与李适之诧异地看着杨云枫,李适之立刻又问道:“如何忍辱负重?”

    杨云枫立刻道:“对方来围困丰王府只是时间问题,在此之前,丰王可以修书一封给李颌,表示自己对他的友好之心,可以含糊其辞的说自己愿意效忠于他……”

    李澄还没等杨云枫说完,立刻喝道:“荒谬,如此岂不是委曲求全?日后岂不是为世人耻笑?”

    杨云枫这时立刻道:“勾践卧薪尝胆才让越国强盛,韩信受胯下之辱才成就一番军事伟业,丰王殿下应该学学古人,况且丰王殿下也不是真心向他投效,只是寻求机会罢了,只要机会一旦成熟,丰王殿下可立刻反骨,将对方一举铲除,成就自己的伟业……”

    李澄这时坐到一旁,显然还是接受不了,李适之却是皱着眉头沉吟了半晌,眼下这个形势,即便是御林军当真全军出动,想要对付整个长安的军力,只好还是力不能及,以卵击石,这长安变天也不过是迟早的事,但是杨云枫说的忍辱负重到底是委曲求全还是卧薪尝胆?现在不知道具体计划,也不得而知。

    李适之想到这里,立刻道:“云枫,如果丰王投效了李颌,却又不得对方重用,到时候岂不是里外不是人了?到时候手中没有实权,岂不是左右为难?况且对方也不至于如此相信丰王吧?”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道:“这一点无需担心,只要丰王有杀人之胆,此事就万无一失……”说着见二人不解,立刻道:“不论对方认为丰王是真心投效,还是假意,只要有一个接近的机会,丰王便可以……”说着伸出了右手,一挥道:“杀之……”

    李适之与李澄这时面色都是一变,却听杨云枫这时立刻道:“那些反叛的将领无非是想着高官厚禄,做开朝元勋,只要到时候丰王也同样许诺他们,他们只会为丰王效忠……”

    李适之听到这里立刻道:“如果只是刺杀,又何须丰王亲自出手?派几个刺客过去就是了……”

    杨云枫闻言立刻笑道:“且不说对方现在身边多有防范了,即便是没有防范,使用此刻也不过是下下之策,到时候此刻杀死了李颌,长安必定大乱,那些叛将一时群龙无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只会狗急跳墙,将整个长安的皇亲国戚杀之干净,自立为王,到时候即便丰王殿下出来,也只是徒劳无功,反而成了出头鸟,只怕死的更快,只有丰王亲自下手,才能震慑那些武将,同时只要丰王殿下冷静沉着面对,对那些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服这些武将,到时候再入主大明宫……”

    李澄与李适之听杨云枫说到这里,面色都是一动,心下都是一凛,这杨云枫说的话,之前都还有道理,只是这最后一句,实在让两人有点出乎意料……

    杨云枫自然料到了二人的反应,立刻微微一笑,道:“丰王殿下自然不能做弑君杀父之人了,但是可以效仿太宗……”

    李澄这时只觉得自己背后发凉,但是沉下新来,仔细地一想,此时看来也只有这一计可行了,本来心中还打着嘀咕,不知道成败与否,但是听到杨云枫的最后一句话,自己可以效仿太宗,虽然没有明言,但是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太宗李世民是如何得到皇位的?还不是杀了自己的兄弟,逼着自己老子退位,自己登基为帝,想到这里,李澄眼中顿时又冒出了光芒……

    李适之熟识历史典故,如何不知道这层意思,但是细细一想,看来此时也只有眼下这一条计策了,不过当真要做到那般,心中多少还是有点犯怵,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成为帮助李澄逼着当今皇上退位的奸臣了?

    李适之想到这里,又沉吟了半晌之后,这才道:“丰王殿下若是杀了李颌与李玙,那些属下的将领不由分说,杀害丰王殿下又如何?况且丰王殿下武艺有限,又岂能一击即中?”

    杨云枫心中暗道:“最好是都死了才好呢!”口上却在道:“这一点无需担心,到时候自然有人暗中帮助丰王以及保护丰王殿下的……只是不知道丰王殿下有没有胆量,去博这一盘赌局?”

    这个计划用赌局来形容最合适不过了,赢了就是满堂彩,输了不但生死,还要遗臭万年!这一点不但李适之知道,李澄自己心中也是再清楚不过了,不过他此时的脑子里想的并不是这些,而一心在想着自己当真能逼着自己的父皇退位?自己当真能登基为帝?

    李适之这时看向李澄,道:“丰王殿下,你如何看待此事?”

    李澄这时额头已经满是冷汗,怔怔地看着李适之与杨云枫半晌,最终咬牙道:“姐夫说的一点不错,不成功便成仁,与其苟活于世,不如轰轰烈烈的干一番大事业,反正迟早要死,不如博他一搏!”

    李适之本来指望李澄胆小怕事,自己也好劝说杨云枫另寻他法,不想一想胆小怕事的李澄,这一次却如此的心狠心诀,不再犹豫,着实出乎自己的预料,其实他不过是小看了帝位对李澄的诱惑罢了。

    杨云枫见李澄已经心动,心中冷冷一笑,知道李适之不像李澄那么好糊弄,他心思缜密,定然会想到其中的不妥,所以不能让他慢慢去想,只能乘着如今形势逼紧的情况,乘热打铁道:“李大人,如果对方成事,那么着宰辅之位就是李林甫的囊中之物了,张宰辅的死,就变得毫无价值了,到时候不但李大人您,就连张宰辅的家眷,您的家眷,已经张宰辅所有门生以及他们的家眷,只怕会无一幸免,都要惨死对方手中,但是如果丰王殿下成事的话,这宰辅之位就非李大人您莫属了……自然了,我也知道李大人您是忠臣,绝对不想也不会做出忤逆叛上之事,若不是如今形势严峻,云枫也不会如此做,但是李大人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李林甫等人当权,这大唐的未来将是何种情况?大唐的子民又当如何?李大人您的满腔抱负又如何施展?”

    杨云枫的一番话完全对了李适之的心路,李适之这时暗想,是啊,自己死了不要紧,但是大唐的未来如何?自己的抱负总不能带去黄泉路上施展吧?大丈夫立于世,短短数十年,不能施展自己的理想,岂不枉费了这几十年的光阴?况且杨云枫的意思也不是让自己等去弑君,李澄一向也听自己的话,到时候自己再劝说李澄不要逼皇上退位,最多让皇上立李澄为储君,等着皇上寿终正寝之后再说,也未尝不可,况且此事未必也就一击即中,如果自己不这么做,皇上也未必能够善终……

    杨云枫见李适之这时眉头紧锁,知道他正在做自己心中的最后挣扎,立刻又对李适之道:“李大人,自顾所谓忠臣者,并不是忠于君主,而是忠于社稷,忠于江山子民,如果不然,魏征忠于太宗,也只会对太宗言听计从,也不会仗义执言,死谏到底了,您说是么?”

    李适之这时听杨云枫如此一说,心中顿时豁然开朗,立刻看了一眼李澄,见李澄此时也是一脸期望地看着自己,这时看向杨云枫,立刻道:“好,就依照云枫所言!”

    李澄闻言立刻喜出望外,好像这李适之一旦同意了这个计划,皇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立刻站起身来,对杨云枫道:“姐夫,那么下一步,本王应该如何做好?”

    杨云枫立刻道:“请丰王写一封书信,让人立刻送给隆郡王李颌……”

    李澄闻言立刻提笔写了一封“效忠”书,随即递给李适之与杨云枫看了看,李适之帮着李澄修改了一些语句,道:“此信只能含糊其辞,不能言明,不然日后只怕留给后人为把柄!”

    杨云枫微微一笑,知道李适之心细,也不劝阻,心中却在想着自己心中筹谋已久的另一盘棋局,心中暗暗地对自己道:“成败也在此一举了,看来在去辽东之前,彻底解决长安的隐患,也是必要之事……”说着看向李澄,见李澄一脸虚心之中,听着李适之说着书信中的言辞问题,心中冷冷一笑道:“就姑且让你做做这春秋大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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