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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无期
“你长大了！”
女子明眸微烁，目光中含着几许柔情，空灵的声音如同银铃般清脆可晰，在这片空间中久久回荡。
“你是谁？”“萧炎”面色疑惑，声音有些颤抖。
可女子却并没有作答，目光依旧深深地注视着萧炎，如同是在打量着前者一般。
“萧炎”眉头轻折，心中不胜茫然。脚心轻踏湖水，一个转身便是掠到女子不远处。而那女人的视线也随着“萧炎”的移动而紧随了过来。
女子微微点头，虽然眼前的人只是一具被那人意识所依附的傀儡，但是女子却任能看见其中那孩子挺拔的身影。目光中充斥着欣慰与骄傲，犹如一位工师正在欣赏着自己精心打造的工艺品般，目光久久而不愿移离。
“萧族很好！”见到女子迟迟不愿回答自己的问题，半晌后萧炎只得朝着那女子轻声来了一句。
“前辈！是萧族的故人吗？”望着眼前的女子，萧炎心中颇感困惑，他并没有见过眼前的女子，但那种面对前者时那种深入灵魂的熟悉与亲切却告诉萧炎，眼前的女子于自己或者于萧族有着十分密切的联系。
萧炎的迷茫与面对她时的疑惑面庞让女子的美眸微微暗淡。女子默然一笑摇了摇头犹如自嘲一般，看得人颇为心酸，这个孩子终究与她……
“北州，很危险。”女子轻轻抬头，望向天空，那般模样不知是风轻云淡还是悲凉凄惨。
萧炎眉头缓缓一皱便是摇了摇头，“我命由我不由天，没有什么是值得畏惧的！”
女子轻轻点头，目光朝着萧炎如有所思般，轻轻一笑道：“你和他，真的很像！”
见到女子容色凄凄，萧炎也是心头一惑，刚欲开口说话，四下的空间居然猛然颤抖起来。
“快离开这里吧！”女子背过身去，双手携于腹前，显得尤为端庄典雅，只是那只身之影却是令人心凉。她也不知是在这世间盘留了多久……
玉手朝着面前的空间挥起一道尤为优雅的弧度。只见周围那一片荒凉的废墟之景居然是悄然怦散开来，化为星星点点的金色荧光摇摇飘向天空，而自己的身影也在此刻渐渐虚化。
“你……”萧炎眼瞳一缩，刚欲阻碍，眼前的空间却早已消散的无影无踪。
萧炎的脚下依旧是一片淡淡的湖泊，在月光下显得波光粼粼。但他此刻所处并不是在雪慕城中，而是距离雪慕有着数百里之遥的山涧之内。周围虫兽啼鸣，在山间散发出空空荡荡的回响，虫鸟嘈杂但却是令人深感一股另类的寂廖。
“你还是来了！”
萧炎轻立在湖泊之上，可不知是什么原因，他脚下的湖水居然微微震动。而在他身后的上空中一道黑色的影子悬浮半空，男子身披黑色披风，长长的袍尾将他悬空中的双脚都是遮盖起来。在风中混混蝶动，犹如无腿的幽灵般看上去十分渗人。
“她是谁！”“萧炎”手指细细摩挲，披散在额前的发丝将傀儡苍白冷峻的面庞修衬出一股股极为冰冷地杀意。
“她是谁？”空中的男子反问道，旋即仰天大笑：“她是一个已经死去了多年，但却仍不愿离开人间的亡魂！”
“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萧炎”面色冰冷，一个瞬间便是出现在了男子的身前。虽然傀儡只有着区区斗王实力，但却是被一个真真正正的斗帝在驾驭着。
“呵呵！或许你应该去问问古元，问问你的老师，他们也许比我更清楚，她……是谁！”男子目光轻轻一松，黑暗中那道并不属于他的脸，面色颇有些戏谑，显然穆枫也并没有亲临此处，他与萧炎一样在用意识操控着一具傀儡。
“萧炎”双眼微眯，但却并没有说些什么，藏于袖中的拳头却是直暴青筋，眼前这道身影背后的人的的确确很是讨打。
可是，他所说的话，却不得不令萧炎深思，
“问岳父？问老师？”问岳父是自然，他是老一辈的强者，必然与那位女前辈相识，可为什么要问老师？
萧炎并不是笨蛋，几番摸索之下自然是发现了某些端倪，于是一道尤为可怕，甚至是他想都不曾想过的念头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萧炎瞳孔微缩，心神移至四方，仿佛是在寻找着什么。心绪的不平静甚至让他远在雪慕城的真身都出现了几许异样的波动。
“别找了！她已经走了”见到萧炎这般模样，穆枫冷冷道。而这句话，仿佛更加触动了萧炎的神经，因为这话怎么听都像是穆枫想到了自己的猜测，并且默认了。
“母亲”？
这道念头自心中一经生成，萧炎便是忍不住的胡思乱想，越是细想，便越是觉得其中的不对劲。岳父，老师，他们好像的的确确与自己的出生有着某些联系……
他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见岳父时，古元对他说的话，他说，早在萧炎出生时自己便已经见过他一面了。这是为什么？
一个堂堂帝族族长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萧家？莫非，当时的萧家出了什么事？如果真是这样，古元也一定见过自己的母亲……
还有老师，虽然他不知道老师与自己的母亲有什么联系，但至少他并不知道药老这个当时大陆上顶尖的炼药师是如何在藏身纳戒之后落入到自己母亲的手中。
毕竟，就算药老当时是藏在戒指里，但那枚纳容戒指的等级也绝非是当初的萧家有资格可以拥有的。更何况，那枚戒指居然成了自己母亲留给自己唯一的遗物……
“敢不敢随我去一个地方！”“穆枫”挺了挺胸，嘴角微微上扬，便是撇开望着萧炎的目光，转而划过萧炎侧脸，望向其身后的北方。在那里，仿佛有一团极为诡异的力量。
“去哪？”此刻，前者的心中却是颇难平静，在第一次见到那个老人的时候，萧炎就感觉到自己与那女人似乎有着一种莫名的联系，但却不敢深想。
“一个即便是你，都需要掂量掂量的地方。”“穆枫”瞥了他一眼轻轻一笑。话不多说，一个闪现便是出现在了萧炎身后，然后便是朝着那极北的方向爆射而去。
萧炎眉头轻轻一皱，目光望了望后方那道女子气息消散的地方，随即也不多想便是紧紧跟在前者身后，一蓝一红一前一后两道流光，便是这般从北州上空直直划过，如同较量一般，你争我赶毫不相让。
跟着他，倒不是因为萧炎莽撞，而是因为萧炎有着足够的自信。即便是这个穆枫真有着什么手段，也未必能伤得到自己！更何况萧炎现在也的确需要得到一些回答！
北州的荒凉自万年之前便已是人尽皆知，北州凄蛮可以说是尤为出名。虽说在整个斗气大陆，不毛之地并非屈指可数，但数量再多，其面积也仅仅只是一块不大不小的区域，但是北州却是一整个大陆，那模样就仿佛它曾经遭受过血洗般。北州的阴寒，若是身在其中或许感知不深，但若是如萧炎这般在夜晚飞跃至北州上空，却是令人尤为揪心，北州大地是真的伤痕累累满目疮痍。
北州并没有起伏较大的山势，没有高耸入云的山峦。因为北州的样子就像是一块被摔碎在地面上的碟子一样，是破碎的。飞跃其上总能看见一些不可见底的深渊，在苍白色雾气与血黑色涧气的缭绕与盘蕴下，令人尤为不安。
这样子，绝对不是双帝大战后的中州可以比得上的。
萧炎面色平静，但心中的的确确是十分震撼。
“快到北州极北边界了！”抬起头来，望着眼前径直前行不曾回头的穆枫，再看看脚下那已经将近到达北州边缘的那道海陆界限，萧炎的眉头也是轻轻一皱。
因为眼前的画面是一片在黑暗笼罩之下的大海。
“再往前便是极北海域了！这个穆枫到底想要将我带到什么地方？莫非……”就在萧炎正为穆枫此举所在心中猜测时。
前方的穆枫居然突然减速，然后便是直直地停在了一片海域的上空。萧炎见到前者这般举动，也是停了下来，但并没有靠的太近。
“到了？”“萧炎”双手环抱，下巴朝着身前的那道黑色宽硕披风下的人的背影扬了扬。
听得萧炎此话，前者并没有回答什么，背影上披风遮盖下的脸庞仿佛是微微侧了侧。但之后，便一直是悬立在海面之上，并没有任何举动。
见得这一幕，萧炎的眉头也是轻轻一皱，但是他却并没有感受到周围有着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或者危险的气息。
“穆枫？”“萧炎”面露疑惑之色，双眸转了转，半空中身形朝着穆枫所在的地方飘移了过去。
“怎么了？”穆枫身后，萧炎轻轻问道，可是前者却依旧没有丝毫回答，甚至萧炎能够感觉到，前者身上的气息与之前也有着很大的不同，如同换了一个人般。
萧炎心中警惕，左手中气流暗暗涌动，但右手却是伸过“穆枫”头顶。
“唰！”的一声便是将前者戴在头上的披风给扯了下来。
然而这不扯不要紧，一掀开前者头顶上的披衣，眼前的一幕却是令得萧炎不知所措。
一卷乌黑靓丽的秀发在空中扬散开来，旋即一股醉人轻盈的女子香气便是对着萧炎扑面而来。
“你……你不是他！”萧炎也是在顷刻间反应开来。可眼前的女子却是露出了一张尤为动人的明亮眸子，令得萧炎在回过神后一时间还有些结舌。
“怎么？这么就等不急了！”女子撅了撅嘴，灵动的眸子朝着萧炎抛出了一道尤为魅惑的目光，然后便是在萧炎的错愕之下瞅了他一眼，摆过俏脸，甩了甩脑后凌乱的秀发。玉手盈盈一顺，那原本还凌乱的头发，便是被其铺散得平平整整。
“你是什么人？”萧炎双眼轻眯，手掌中原本备好的凌厉攻势轻轻缓解下来。因为，他能感受到眼前这个少女的体内有着一股自己十分熟悉的味道。
闻言，少女轻轻一笑，便是闭上双眼缓缓抬起头来，仿佛是在感受着迎面海风吹拂在自己脸上的舒凉。
“北州！真是一片忧伤的土地啊！”片刻后便又是轻轻睁开双眼柔声道。此刻在她的眉心之间，居然是出现了一道看上去十分玄异的符文。
“那是……”萧炎面色震惊！
那是……萧族族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