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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正沉浸在家庭恩怨中的三个人同时呆住。
江婉看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晟王,一时惊得不知所措。
已经顾不得去想晟王为什么会出现。
她刚才看这两父子的戏太投入了,实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动静。
也不知道这晟王来了多久,都听了些什么?
而正被李延宗捶了一拳在脸上,痛得眼泪鼻涕直流的李永谦这是直接被惊呆了!
“王……王爷!”
“我问你,想让谁寸步难行?”
对面男人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只一双凌厉的目光直视着他。
可李永谦的一双腿已经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哪怕他有一个可靠的岳父、哪怕他已经成了一位翰林学士,甚至有机会接触到朝臣的奏折。
但是他也是极有自知之明的人。
知道凭眼下自己的实力,还远远没有与一位掌权的王爷对话的底气。
“王,王爷,我这刚从乡下来京的族人不知天高地厚,做事有些狂妄,微臣正在提点他们。”
“对,就是提点一下而已。”
李永谦说完之后,对自己的应变能力暗自赞赏。
开脱之词脱口而出之后,忙又对江婉和李延宗挤眉弄眼,争取他们的附和。
可惜晟王连正脸都不给他一个,直接将目光转向李延宗和江婉母子。
李延宗是认识晟王的,还记得他是当初出巡江陵府的钦差大人。
只是哪怕此时有满腔的愤恨不平,可惜接到他娘的暗示之后,也只好低垂下脑袋缄口不言。
“咦,刚才你家相公不是说不认识他们吗?怎么这么快就搞清楚是族人了?还立马就教训上人家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自晟王现身之后,与晟王绑在一起的勋贵人家倒是比文臣一派气氛热烈多了。
刚刚在江婉的面前挤兑过文秀的韩雅率先出声。
只是一开口,大家都能听出来她这是针对李永谦去的。
文秀被气得脸色发白。
但也同样不解自己的相公为何会与那一对母子产生纠纷的。
“大家既然都是一个族谱上的,搞清楚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只是这对母子是怎么回事?就算我家相公的忠告听不进去,也不至于出手伤人吧?”
凉亭里的人早都走了出来,将江婉等人团团围住。
文秀来到李永谦的身边,一见他那已经红肿起来的鼻子瞬间怒火中烧。
气鼓鼓的看向李延宗和江婉母子,摆出一副势必要讨一个说法的样子。
“这里不是你们的乡野小镇,我相公看在同出一族的份上出言指点本是一番好意,若是放任不管,让你们冲撞了王爷这样的贵人如何担待得起?”
“相公你没事吧?”一边给暗戳戳的上眼药,一边给李永谦递上了自己的帕子。
嘁~
这是说自己母子是野蛮人的意思?
而且还一来就给他们扣上了一顶不知好歹的帽子!
江婉的眼睛眯了眯,刚才她觉得这女人娇憨,还真是看走了眼。
这眼药嘛,多半是上不成的。
毕竟晟王是应邀前来的,还是合作伙伴关系,应该不至于当场拆她的台。
这么一想倒也底气十足。
“今日我们母子可算见识到了你们京城贵人的做派!”
想明白之后,江婉懒洋洋的开口了。
她知道到了此时,李延宗上场的分量已经不够了
孩子们还是太年轻了!
只是她才出声,便接触到李永谦告饶的目光。
这是生怕将他们的关系抖落出来喽?
不说就不说。
如今大庭广众之下,告你一个始乱终弃也不过受些道德的谴责而已,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若真如此便宜的放过他,江婉还不乐意呢。
“就凭他李永谦认祖归宗的时间比咱们早上几年,就能对我们这些乡下亲戚摆架子诋毁了吗?甚至连我儿的亡父都被拿出来侮辱也是好意的提点?”
“我们孤儿寡母自认为做人一直循规蹈矩,包括此时举办展销会的邀约,也承了李家本家不少的情,不然也请不到各位百忙之中抽空前来。”
“本家的人还如此相助呢,怎么遇到你这个翰林大人就横加指责了呢。”
“刚才大伙儿应该有人听到,我明明白白问过这位李翰林是否认识亡夫?”
“才刚说不认识的人,转眼当着我儿的面出口就骂,说我亡夫是无耻至极的小人、巧言令色,攀附权贵,还抛弃妻子!”
“我儿的爹不过早逝,没能如他一般平步青云,可也容不得他如此颠倒黑白!”
“君辱臣,死父如子殇。但凡是有点血性的男子谁能容自己的父亲遭到如此诋毁?”
“对,请问李翰林到底是何居心?”
李延宗此时也回过神来,接过他娘的话头对李永谦怒目而视。
场上的风向一下逆转。
有不少本就看李咏谦不顺眼的人甚至讥笑出声。
就比如国公府世子夫人韩雅。
“不会是看人家生意好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吧?反正人家心眼儿多也不是头一回了!”
韩雅此时算是最活跃的了,难得有瞧见文秀出丑的时候,挤兑起人来自然不余遗力。
江婉则好整以暇地盯着李永谦脸,欣赏着那张白白净净的脸上神色数变。
一度老怀大慰。
也算是借着李永谦自己的口将他自己狠狠的骂了一顿。
解气!
“没,没有。”李永谦的心情此时可谓焦灼难熬。
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随着江婉的话在跳进去、与跳出来之间来回的跳跃。
他生怕这个蠢妇不计一切后果将自己拖下水去。
好在最后,江婉的意思只是为李延宗的鲁莽开脱,并没当真蠢到要当众揭露他的身份!
“我这是见他们的东西卖的太贵,怕李家人都跟着被人戳脊梁骨!”
李永谦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看看这里的东西,动则几百两银子,特别是这些香露,竟然卖得跟大食国的一样贵,这不是坑大家吗?”
李永谦自己说出这话都心痛如刀割。
他正穷得没有银子花呢,此时却要自己给自家的货物降价。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这是眼下唯一能说得过去的、且能获得大家认可的借口了啊。
果然,他这话一说出来,场上就有不少默默附和点头的人。
不论李永谦所说的话是真是假,能让自己少掏银子谁又不乐意呢?
江婉则听得冷哼一声。
想不到这货不仅无耻,还是个崇洋媚外的?
“价是我定的,你有意见?”
江婉还没来得及开口,谁能想到一直旁听的晟王倒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