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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五分钟后。
屋子里恢复了平宁。
“咳咳……栩栩?”
芊芊姐抱着晕过去的小姑娘坐在地上,乍着胆儿般唤了一声我的名字,“你还好吗?”
我没答话,额头的青筋绷着,身体的余痛还在。
增生凸起的瘢痕仿若一条条张开的鱼嘴,吐着作痛的泡泡。
皮儿都跟气球似的,吹出了一连串的葡萄。
原地缓了好一阵,直到那些泡泡伤口全部闭合,衣物下没有了流脓感,头发才柔顺的披散了下来,我微微活动了下脖颈,气息在体内得以通畅了。
这种剧痛的感觉……
先是刮骨疗毒,再来红碳烙印,滋滋冒烟。
不愧是洪万谷!
真真儿大餐。
吃撑挺了。
我抱歉的看向芊芊姐,“我没事,芊芊姐,你还好吧。”
刚刚太过混乱,芊芊姐虽然和我不太熟悉,但我们俩有过切磋经验,配合起来本该天衣无缝,人家真一点毛病挑不出来,思维足够敏捷,一看我出手,立马就跳出来反水了!
耗子大|军说来就来,哪哪都很给力,谁料我抽冷子摄取了太多修为绷不住,原地爆发了!
我爆发没事儿啊,芊芊姐可倒血霉了,距离我太近,原地就被我冲撞到了!
血喷出好几口不说,蛊虫都顾不上管了。
好在那群耗子精明,一瞅着情形不太对,自己就原路撤离了。
芊芊姐又拼尽力气将小姑娘搂到了怀里,那孩子流着鼻血就晕过去了。
要不是芊芊姐护着,我方才气息喷涌着,都容易给这无辜的小姑娘送走。
差点罪过就大了!
我简单给芊芊姐检查了下,见她没什么大碍才稍稍安心。
幸好她有些修为,能护住体脉,红伤养一段时间就能好,没啥大问题。
“老板……”
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壮汉们逐渐回过神,一个个都有些惊恐发懵。
他们下意识的就检查起自己的身体,被耗子啃咬的伤口还在。
每个人脸上都是血,穿着的衣服都是破洞。
举目四望,屋内犹如台风过境,一地狼藉。
那些吱哇乱叫冲出来的血猴子却一只都找不见了。
明明它们死的数量是最多的,洪万谷保守估计得养了上百只的血猴子,冲出来的时候,我余光一瞟都是成群的动物,跑起来的声音都是扑通扑通的,极其震撼,全|军出击。
每只血猴子长得都不一样,有的像兔子,有的像狗,但没等靠近我们,就被黑气宰杀。
献祭后它们就化为了乌有,阴物么,死后尸体迅速腐化,消失殆尽。
五年前这帮小东西就靠近不了我,五年后这血猴子还敢出来嘚瑟?
修为高了后爽在哪里?
无敌呀。
寂不寂寞?
嗯。
寂寞。
不得不说这帮壮汉们还挺忠心。
可能也是怕洪万谷突然挂了没人给他们开工资。
他们一爬起来就跌跌撞撞的奔到太师椅前面,询问着那一坨酱人,“老板,您没事儿吧,老板……?”
说话间,他们还互相看了看,用眼神交流这种情况要不要报|警。
我倒是不慌不忙,扶起了芊芊姐,又帮她将小姑娘抱到沙发上休息,这才看向太师椅上的洪万谷,他睁着眼,嘴张着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呼吸略有急促,看向我的眼神满是痛恨。
那帮壮汉有点莫名,不晓得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
没错。
我并没有要洪万谷的命。
修为是修为,命是命。
什么能动,什么不能动,纵使我时刻受到心魔干扰,都必须拎得清。
所以我抽出了洪万谷的九成修为,留了一成给他养老送终。
奈何他先前的反噬就很重了,瘫痪了不是?
没了修为护体,自然就是奄奄一息的状态。
洪大师算是直接通往了人生的最高境界——
吃饭有人喂,出门得人推,缠绵病榻且等阴差亲自来迎接。
邪师界的vip待遇了。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芊芊姐和我对了几个眼神,看向那些壮汉就开口道,“还不将我师父扶回房间歇息。”
壮汉们愣了愣,先前抡铁链的那位算是个头儿,他见洪万谷呼吸急促,不由得说道,“四小姐,我们只听从老板的吩咐,你刚刚伙同这位沈小姐,害的老板病情加重……”
“那又怎么样呢?”
芊芊姐不是白混的,跟了洪万谷十多年,邪师的气场也在,她顶着张红肿的脸,抬手就指向他们,“我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报|警,你们可以和警|察说阴阳师斗法,可以说我吴四背叛师门,但是不要忘了,你、你、还有你……你们!”
她的音一顿,“都虐|待过我,我脸上和身上的伤都有你们的指纹,警|察一到,我就要控|告你们故意伤害,你们仗势欺人,为虎作伥,连孩子你们都能下手去打,我看警|察来了后会保护谁!!”
壮汉们微微怔愣,互相又看了看,没有说话。
芊芊姐冷着脸看着他们,“第二个选择,你们可以留在这里,继续照顾好我的师父,该付的薪水,我吴四一分钱都不会少你们,但是要记着,谁敢多一句嘴,那么……”
她手臂朝着破碎的窗户一伸,簌簌的脚步声就由远及近——
甭说那这几位壮汉被吓得一哆嗦,我看过去都是浑身一麻!
咋回事?
耗子大|军们又回来了!
毛毯一样密密麻麻的踩着破碎的玻璃碴子望着我们。
每只小黑耗子都油光锃亮,豆豆眼儿通红通红,一看出去那就跟那抢口的红外线的。
直接将我们锁定了!
蛊女这技能牛不牛不说,是真麻痒人呀!
望着壮汉们白了的脸色,芊芊姐唇角一勾,挥了挥手,耗子们就扭头又消失在了夜色中,“看到了没?选择权我交给你们自己,现在,我需要你们的答案。”
夜晚的寒风透过破碎的落地窗吹进来,纱帘摇曳着作响。
洪万谷瘫在太师椅上呼吸越发的急促,麻麻赖赖的头顶都开裂出了黄汤,滴到他瞪红的眼珠里,似蛰疼了他,流出了分不出是泪是脓的液体,嗓子里发不出声音,表达出的只有愤恨和恼怒。
我突然想起一句民间俗语,一个人要是坏到极致,会头顶长疮,脚底流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