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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衍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钱是个好东西。
想要穿新衣服，需要钱。
想要吃别人嘴里那些花花绿绿的零食，也需要钱。
想要跟其他的同学一样，安安稳稳上学，也需要钱。
爸妈身体不好，在家里忍着病痛不肯去医院的时候，王衍也知道那都是因为没有钱。
在来滨海之前，王衍每天都在因为自己没有钱而自卑。
他当然知道自己捡废品会被人笑话，也知道自己穿着破衣烂鞋会被人看不起。
谁没有自尊呢？可是自尊跟钱是捆绑在一起的。
没有钱的人，就没有自尊。
大学这几年，王衍也算见过钱了，尽管不是自己的，可他知道有钱人是什么样的。
他们身上永远都有一种从容感，那是穷人装也装不出来的气质。
如今王衍算是有钱了么？
还没有，远远没有，他只是可以稍稍过上不那么穷的日子。
距离成为有钱人，还有很远很远的距离。
魏哥说要只认钱，其实曾经的王衍一直是这么做的。
只是他明白魏哥的意思，知道自己的只认钱，还不够纯粹。
魏哥也做不到那么纯粹，因为除了钱跟自尊，人还有许多其他的东西同样重要。
再次睁开眼睛，是吴眉在一旁轻轻的唤他。
出租车将他们送到了秘密约会地，王衍歪歪扭扭的跟吴眉开了一间房。
然后倒在床上，天旋地转的感觉中，好像有人在脱他的鞋跟衣服。
又过了不知多久，有温热的东西在脸上，脖子上，胸口上轻轻擦拭。
湿湿的，很快又变得凉凉的，让人很难受。
王衍不舒服的扭过头，挥舞了两下胳膊，那湿湿的东西终于从他身上下去了。
吴眉无奈的捡起被王衍打掉的毛巾，轻轻放在一旁，没有继续给他擦。
她给王衍脱的只剩一条底裤，扯了被子给他盖的严严实实。
然后坐在床边，靠着床头打了个哈欠。
吴眉也很困，可她不敢睡，怕待会王衍会吐。
听说有的人喝醉了之后不清醒，因为呕吐物发生窒息死亡。
摸了摸王衍的脑袋，吴眉静静的盯着他看。
因为喝多了酒，王衍现在整个人都是红色的，因为他本身皮肤就有点黑，看起来就像是一根反复煮过很多遍的红肠？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香肠这个词，吴眉偷偷捂着嘴乐。
伸出手指摸了摸王衍的眉毛，很浓密，再往下一点，发现他的睫毛竟然也很浓很长。
或许是因为没那么白皙，平日里并不明显，只感觉他的眼睛看起来黑黝黝的，想来也是因为睫毛很黑很浓的关系。
现在这样闭着眼睛，这睫毛真是足够让女生都羡慕嫉妒了。
吴眉仔细回想了一下王衍爸妈的长相，因为平时接触的时候他们几乎都戴着大墨镜。
有些看不太清楚，但这嘴巴鼻子，好像王衍跟他爸妈都有点像，又不完全像。
吴眉捏住了王衍的脸：“你可真会挑优点长啊，是想迷死谁吗？”
喝多的王衍无意识的往被掐住的这边脸转了转头，在枕头上蹭了两下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欺负了，睡得很沉。
吴眉好笑的松开手，又替他揉了揉脸蛋，然后贴着王衍躺下来。
伸手抱着他，就像是抱住了一个大大的玩偶。
回想一下今天的饭局，王衍的这几个朋友，身上的社会气都很重。
王衍坐在那里，跟那几个人都有些格格不入。
魏哥她以前见过，但不怎么了解。
听王衍念叨过几回，是个很好的人，魏哥的女友看起来也很好。
那个叫张平安的胖子，看起来也不是很有心机的人。
桌上唯一给吴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的人，就是那个叫李朦的男人。
他看人的时候，那种眼光就像是被蛇给盯上了一样。
即便后面也喝了那么多酒，眼神还是冷冰冰的。
吴眉觉得这样的人很危险，究竟怎么危险，她也说不出来。
莫名的就不希望王衍以后跟那个李朦接触，也搞不懂魏哥怎么会有那样的朋友。
胡思乱想了一阵，到底还是没抵住困意，吴眉就这么抱着王衍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王衍被手机铃声吵醒。
他睁开眼睛，光线刺激的两侧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疼。
吴眉比他先醒，起来去拿手机，看了一眼递给王衍。
“是奶奶。”
王衍接过电话，罗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在那头喊：“你这孙子，昨晚把电瓶车丢我这跑哪去了？一晚上不回来。”
“奶...咳。”
一张嘴，感觉嗓子又干又哑：“奶奶，昨晚跟魏哥喝酒去了，喝多了就没回去。”
王衍坐起来，吴眉已经拿了水过来给他喝，润了润喉咙，果然好多了。
“哼，好的不学，学人家喝大酒，以后想当酒蒙子啊？”
老太太训了一句：“待会过来拿猪肉，刚买了半扇猪。”
“知道了奶奶，一会儿就过去。”
挂了电话，王衍又一下躺了回去，身下软软的床弹了弹。
吴眉笑着坐过来，揉揉他的脸：“还没睡好啊？”
王衍抓着她的手亲了一口：“昨晚你自己把我带这儿来的？”
看到房间里的布置，王衍就知道他们在哪里了，但是昨晚怎么来的他都记不住了。
“是呀，幸好昨晚我也去了，要不然你喝成这个样子，被人捡走都不知道。”
王衍呵呵的笑，拉着吴眉把她搂到怀里。
“除了你，谁会捡我啊？”
“那可不一定。”吴眉又在王衍脸上亲了一口：“起床吧，奶奶都打电话了。”
王衍用力抱了抱吴眉，就这么走了感觉浪费了开房间的钱。
可是昨天出去喝酒，他也没带那个东西，只好作罢。
但他好眷恋吴眉的温柔，有吴眉在身边，总感觉特别的放松。
起床洗漱，穿戴好衣服，两人退了房。
外面已经冷到呼出的气都隐隐发白，再上不了多久学就马上又放假了，离新年也不远了。
“最后一个假期啦，你打算干嘛？”
应聘的公司明年才开始实习，这个假期他们还是可以自己安排事情。
“还是卖对联福字，希望今年能继续挣多一点钱。”
王衍握着吴眉的手，塞进自己外套兜里。
“你还是去当舞蹈老师吗？今年别跟我去摆摊了，太遭罪了。”
吴眉摇摇头：“不去了，这个寒假我还跟你摆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