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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华若雪?”
唐半夏望向凤毓凝,郑重其事摇头:“不,不,她不叫华若雪,她叫江净梵。”
顿了一顿,唐半夏又一笑说道:“但其实,我猜测江净梵这个名字是假的,因为好几次我叫江净梵这个名字时,她都有一种陌生感。”
说到这里,唐半夏笑道:“原来她叫华若雪啊。”
未婚先育的女孩子,或许是用了什么渠道弄了假证来隐瞒身份,理解,她能理解。
“那当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凤毓凝急声问道,从唐半夏的话语间听得出来,她对当年的事情依然记忆犹新。
“既然你认识华若雪,那你既然认识任清吧?你与任清……什么关系?仇人?”
唐半夏径直提及了任清的名字,神色间似乎带着一抹厌恶。
“我与任清的关系……她险些害死我,所以说我们是仇人也可以,但更多的,我是为了任清的儿子而来,您应该知道的,他是战枭城。”
此时此刻,凤毓凝也没打算隐瞒什么,甚至都没拐弯抹角。
都是明白人,不用那些弯弯绕。
“战枭城啊……”
听到这个名字,唐半夏先是一笑,旋即又是一声叹息。
“你说这个孩子的命不好吧,他成为了战家的子嗣,你说他命好吧,他遇到了任清。”
唐半夏坐直了身体,说道:“这件事一直都盘踞在我心中,一直都是我无法释怀的愧疚,甚至我不敢去死,我怕我死了,就再也没人能将当年的事情讲清楚了。”
“当初,知道这件事的医生与护士,现在只剩我一个了。”
唐半夏没有看凤毓凝,她只打量着这小院,眼底满是怅惘迷茫。
“那时候我的我还年轻,但我的能力很强,已经是妇产科的主任了,唔,任清就是在这时候找上我的,她怀孕八个月了,但……胎儿发育很糟糕。”
“我建议她引产,因为胎儿已经……没有希望了,再这么坚持下去,大人的命也保不住。”
听到这话,凤毓凝忍不住问道:“是胎儿已经胎死腹中了吗?”
“差不多算是吧。”
唐半夏回答道:“起初我真的是以医生的身份给她建议的,但她却不肯,她说这个孩子必须活,说无论如何她都得生个男孩儿。”
“但且不说她腹中胎儿保不住,就算保得住,也是个女孩啊,她这不是异想天开吗?于是我告诉她实情,想让她面对现实,可是她却要求我给她物色一个怀有男孩且与她月份相当的孕妇。”
提及这里,唐半夏咬牙说道:“你说她是不是疯了?你说她是不是个变态?她这是想用自己的死胎换别人的孩子吗?这是犯法,我是医生,我不能做。”
“那为什么你后来还是帮了她呢?”
凤毓凝问道。
这个问题让唐半夏的肩膀猛然一颤,连带着脸上的表情都变得痛苦。
“起初我是拒绝的,可任清……任清抓住了我的把柄,一个能让我在医院乃至北城无法再呆下去的把柄。”
凤毓凝没有说话,只静静坐在哪里,等待唐半夏接下来的话。
“我婚内出轨了,出轨对象是我们医院的院长,彼时我一直承受着家暴的痛苦,却又离不了婚,于是我破罐子破摔,与同样有家室的院长厮混在了一起,不知道怎么着,就被任清抓住了把柄。”
唐半夏眼中满是痛苦:“那时候我正处于事业上升期,我丈夫又是个变态,我怕事情暴露出去之后会身败名裂,只得答应了任清的要求。”
听到这些话,凤毓凝无法去评判唐半夏到底是错还是对。
是,她也是受害者,可是她不能因为自己是受害者,就将伤害加诸到别人身上啊,而且还是素不相识的人。还是一个那么信任她的孕妇。
“正好江净梵,哦不,华若雪也一直是我负责产检的,我知道她是单亲妈妈,也知道她是瞒着家里人想要生下这个孩子的,而且,她腹中是男孩,月份也与任清的月份相当。”
唐半夏说到这里,语气一窒,似乎有些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所以你们就将主意打在了她身上?”
及时凤毓凝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但当真的说出口时,她站在母亲的立场上,依然觉得愤怒。
“是,华若雪生产那天,我也授意任清佯装发动生产,他们在同一间产房里,任清的死胎早已分娩出来,只是在等华若雪腹中的孩子落地。”
唐半夏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变得痛苦。
“分娩过程原本很顺利的,孩子也顺利降生,但为了不让她怀疑,孩子生下来时,我是捂着孩子嘴巴不让他哭出声音来的,因为这个孩子已经不属于她了,那个死胎才是她的孩子。”
“孩子一出生就被掉包,华若雪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已经变形变黑的死胎,她只看了那死胎一眼,就悲恸大哭,随即就是产后大出血,险些要了命。”
唐半夏终于捂住了眼睛,可眼泪还是从指缝里落出来。
“当时我尽全力抢救她的时候,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害怕与忏悔,若是她死了,若是她真死了,我这一生只怕都要在愧疚中度过了。”
凤毓凝的手指不由自主在颤抖。
她也是母亲,她也有孩子,她不敢想象若是自己的孩子被人掉包,她会是如何的痛苦癫狂。
这一刻,她忽然就理解华若雪之前重重怪异的行为了,甚至,她很心疼华若雪。
明知道战枭城极有可能是她的孩子,但却因为身份摆在这里而无法相认,只得远远看着他,心痛煎熬至死。
“任清本是不同意我抢救华若雪的,甚至她觉得死了更好,死了更一了百了,可我是医生啊,虽然我生活作风有问题,但这不代表我的良知与职业操守败坏啊。”
唐半夏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变得平静些。
“从任清让我设法弄死话若需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必须得离开北城,不然,死的人很可能是我,于是我找到院长,要挟他将我送出国。”
“从此,我就再也没有回国,我像是浮萍般在这异国他乡流浪,因为我犯的错误,我这一生都再也回不去故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