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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求胜才进入临华军不久,大鼓嗡鸣,开始整兵。
骑着发给他的马匹,翁求胜可以说相当肆意了,因为没有安排队伍,他们八人在最后方,那种走了估计也没人发现的地方,这不骑着马游荡也没人说个不是,美其名曰参观学习。
梁飞看他年幼,只说了句不要耽误别人也就作罢。
倒是那个何权,吐槽了他几句,说小孩子就是麻烦。
自从他醒了,发现又多了一个个子比他高的,心情甚是不好,每每抢翁求胜的饭食,颇为讨厌。
说颇为讨厌是指这种行为,倒不是说他那人,讲道理,他算是翁求胜一路上碰到的第二个比较有趣的人了。
同样倔强的,不服输一般的眼神,不同于黎玧将军家的小子,那是不服气自己的弱小。
这位何权,则是真的,怎么说呢,企图抗衡些什么的,这不在营房内,上到将军龚虎,他旁边的几位副官,下到半夜做鬼去人舞女营房的小兵,他都骂了个遍,托他的福,好多不知道名字的,他也能对上了。
有些时候他半夜也不见人,跟了去一看,只见此人笨拙的查看些什么,大半夜的,孤身一人,看起来还挺可怜的,翁求胜都默默的替他劈了不少巡视的小兵,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大白天的总是睡。
微微摇摇头,信马由缰,一不小心到前面去了。
马头被陈冲,也就是陈副官看个正着,紧接着就是他这个半大的人了。
“做什么你?”
“小人马术不精,队长让我无事多多练习。”
冷不防背锅的某队长还在后面发呆,这也算天降的横祸吧。
只不过梁飞运气好,龚虎并没有多加怪罪,再次看见他反而眼神中带着赞赏,这眼神翁求胜也熟悉。
师父带着他出去遛人的时候,他的几位叔伯也有这种表情,无非是觉得带出去比较能见人,行头也不贵,一身衣服,一张锣,翁求胜耍些花样,小半个月的饭钱就解决了。
讲真,当时翁求胜吃得苦让师父莫名其妙被当做了好几次的人贩子,简单来说不是人,怎么能让孩子做这么危险的事吗?
师父那是一脸懵逼,别抓到府衙两三次也是学乖了,换了个行头,把锣鼓卖了,弄了张席子,把小旧衣服往他身上一套,翁求胜就多了一项技能,卖惨。
别说,效果还行。
“小胜啊,好些日子没见,在营中待得可还舒服。”
“回将军,小人还行,就是饭菜肉食有点少。”
“哈哈,那是过分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不吃点好的?回头让人多分点。”
“是,将军。”其中一名副官白眼看了看他,那眼神,一般人见了,怕是要后怕的,一种藐视,不,一种让人胆寒的眼神。
装作害怕的样子,翁求胜视线闪躲,“那小的这就回去,不耽误将军正事。”
哪知龚虎没让他走,“哎,不着急,也没什么正事,就在边上看看,临华是怎么打仗的。”
既然都这么说了,哪有拒绝的道理。
“是,将军。”
看了看远方,前边正好在攻城,只不过临华这边的人,微妙的,翁求胜没有什么印象,这军营,能摸的地方他都踩了一脚,哪里还能有没有见过的军队。
“那些猛士好生凶猛,肯定是临华的强兵了。”
听他这般说,龚虎笑了,陈冲更是嘲笑,“没有见识的小子。”
不以为然继续看着,恍惚间确实惊讶了,那群壮硕的兵士竟然全军覆没?
难道他低估了黎玧的黎家军的实力?不应该的,那里面就黎玧本人还行,黎磊和几位副官也只是中上,更不要说那些没有刻苦训练过的本土兵了,阵法或许还能上眼,但就自身能力来说,莫不是他贬低,确实没法看。
身体内力量不足…反观这边,翁求胜不敢断言,但是明显临华的训练方式不太一样,更接近于师父他们的理论。
龚虎,刘柱,还有自个儿营房里面的两兄弟,梁飞,杜荣,若有若无,但是确实有内息流出。
这群家伙不仅仅是练武,更高于练武,只不过,怕也只是皮毛,那就是那点皮毛,对付临安那群武人,绰绰有余。
“这,到底怎么了?”
“哈哈,那些都是些死囚,也就这么个用处了,给了他们机会,说能攻下城门就放了他们,不过,终究也就那么点斤两。”
无语,看着陈冲以及几位副官的嘴角藏不住的冷笑,翁求胜也是冷笑。
“将军,您真厉害,用那些死囚就把他们引出来了。”
“呵呵,小胜啊,引出来而已,咱们还没攻城呢。”
“将军还需要攻城吗?黎玧都出来了,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只等他们被消耗完毕,咱们大军压境,可不是手到擒来。”
“哎,一个黎玧算什么,咱们的目的又何时在一个老家伙身了。”
“哈哈,是我浅陋无知,但请将军明示。”
“等给他们吃点甜头,咱们再出去遛一圈,显摆显摆,任务就结束了,等任务结束,让他们带你去西南镇上好好玩一下,你初来乍到,需要了解了解咱们临华的风土人情。”
翁求胜往后看了看龚虎所说的西南镇,露出玩味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像咱们军这样的,也是少见。”
“哈哈,你知道了,那都是王给咱们的供给之一,标配而已。”
一会儿,士兵来报,黎玧回城。
龚虎颇为得意,看着翁求胜,似乎有点意思。
“很好,来人啊,放第二块糖出来,这次先给喂饱了,不要到时候打不动。”
说完对着翁求胜低语,“刚刚那样其实不太好,黎玧那老人心里估计在笑咱,太过了。”
什么?
翁求胜不明所以,但只是看向不远处,只见一条麻绳上牵着无数男人上来,眼神无神,面色蜡黄,隐隐还发出阵阵恶臭,袖口,脚踝漫出无数黑水,甚是恶心。
这般的,粗算来,大约有数千,只是八九根麻绳牵着,领头的人停下,他们也停下,仿佛死了一般。
翁求胜看着格格不入的这些人,如此肮脏,太过费解,简直是死了一般,如雷霆灌顶,翁求胜仔细看了一番,呵呵,那里是仿佛死了,这根本就是死了。
“将军,这些是?”
“啊,都是些暴民,每人身上都有无数的命案,不值得同情。”
“是。”
眼眸低沉,这又是哪一出新戏啊。
战事结束,无数将士坐在马上,仿佛就是一个过场,就在翁求胜环视的期间,一人眼神精明,朝着龚虎耳语一番,龚虎拖动滚滚的身子,颇为玩味。
“哎,小胜,今晚可有要事?”
“小人无事。”
“哦,那好,陈副官想挑战你一番呢。”
挑眉,竟然想挑战他,若是输了,这陈冲可不是主动把自己脸面往地上碾吗?不过看着他那笑容,似乎也不像那么回事。
“可以啊。”
也是笑着,翁求胜有自信,能比他笑得好看。
“咱下个赌注吧,没有赌注,挑战又有什么好玩的。”
龚虎大喜,“好啊,可以,陈副官,你没问题吧,小小胜都答应你的挑战了。”
“哎,哎,将军,您会错意了,我是要挑战小胜,谁让他在您心中势头这么强,我那日听见你夸他,心里憋屈,这不,要是挑战赢了,我也能心服口服,不过,可不是我想上台。”
“这样啊,小胜,这样可以吗?”
“可以啊。”
“哦哦,好好,那更没有理由拒绝赌注了,陈副官。”
“当然,请说。”
“哈哈,爽快,小人别无他求,听说陈副官最近刚从将军那里买了一个舞女…”
不过只是花了几句好话而已,十分廉价。
“啊?好。”
龚虎一掌拍定,回头喊着,“小子们,咱们今晚总算能有点乐事了。”
“好。”
“好。”
“好…好…将军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