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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你还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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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已经来不及了,云挽月的手刚触及到女尸的皮肤,立刻一个激灵缩了回来。

    这具女尸也太冷了,仿佛从冰窖里拿出来似的。

    现在可是夏天啊,被照了一天的湖水都是温热的。

    尸体怎么会这么凉?

    “燕儿,不是普通的体寒,而是中了寒毒?”云挽月猜测道。

    云挽月又戴上手套,才继续剖开尸体。

    凌霁风虽说是留下来帮忙,但毕竟是具女尸,也不好靠的太近,只隔着纱帘,远远看着云挽月。

    她的动作娴熟利落,面色亦沉着冷静。

    凌霁风这才发现自己的担心多余了。

    这丫头根本就不怕,而且做起事来有条不紊,哪像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过了一会,凌霁风依稀看到云挽月从尸体腹部取出了一些血淋淋的东西。

    “拿笔记下来!”云挽月已经进入了做手术的状态,一边验尸,一边沉声道:“腹部有两处刃伤,呈十字形,长各4寸,宽各1寸;肺部无积水;胃里有残留……”

    凌霁风愣了一下,但见她一副肃容,也没好开口打扰。

    打量四周并无笔墨,抽出佩剑,依着云挽月所念一一刻在墙上。

    过了半个时辰,云挽月替死者整理好遗容,打开了纱帘。

    映入眼帘的是满墙龙飞凤舞的字迹。

    云挽月睨了眼桌子上的笔记本和钢笔:好吧,她怎么忘了,古人是不会用钢笔的?

    也亏得鬼面将军内力深厚,刻字的速度竟然能跟上她说话的速度。

    “如何?”凌霁风深深看了云挽月一眼。

    他不是没有见过大理寺仵作验尸,但云挽月却比他们更细致,更专业。

    “我在燕儿的胃里找到了这些。”云挽月将一个血淋淋的托盘递到凌霁风眼前。

    凌霁风眉心一拧,“天山冰蚕?”

    这可是至寒至毒之物,且只有人迹罕至的苍月山才有,是极其稀有的毒物。

    一旦误服,定然寒毒侵体,药石无灵。

    “如此看来,看燕儿的确是中了寒毒,且我看她五脏的耗损程度,应该是三年前中毒过世的。”云挽月道。

    她验尸的结果,倒和云府下人们所说燕儿离开侯府的时间相吻合。

    也就是说,三年前,燕儿根本就没离开侯府,而是被寒毒害死了。

    也正是因为中了寒毒,身体如同冰冻一般,才会导致尸体三年不腐。

    可是,为什么要用如此稀有的毒物去害一个无辜丫鬟呢?

    云挽月抬眸看了看墙上的记录。

    “十字形的伤口甚是奇怪。”凌霁风捏着下巴道。

    一般伤人都是单纯的纵向或横向伤口,十字形,倒像是故意被人剖开,放了什么东西进去。

    云挽月再次查探了燕儿的腹部,果然腹部糜烂的更严重。

    “血玉,以血养之!”云挽月忽而想起云楚然说得过的话,顿时豁然开朗。

    “我知道了,有人把燕儿的身体当成了一个培养皿。强行给燕儿服用冰蚕,导致她毒入骨髓,然后他们把血玉放在燕儿体内,血玉就能吸食燕儿血液中的寒毒,变成杀人利器!”

    燕儿体内的毒有多深,血玉中的毒就有多烈。

    偏偏毒被锁进血玉后,难以察觉。

    不管是原主还是楚王府的人都未看出端倪,才导致楚王至死都不明不白。

    云挽月想到这儿,不寒而栗。

    太子党为了对付楚王,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燕儿,可太无辜了。”云挽月叹了口气,将燕儿的器官全部复位,又重新缝好了伤口。

    凌霁风心中亦是百味杂陈,“让她入土安息吧。”

    两人将燕儿的尸体埋在了后山上。

    回程的路上,云挽月心情才平复了些。

    “燕儿是云楚然的丫鬟,看来培养血玉的就是云楚然,只要大理寺在仔细盘问云府中与燕儿有接触的人,定然有所收获。”

    血玉的事,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相信只要她将有燕儿的尸体和带毒的虎头匕首公诸于众,大理寺能顺藤摸瓜查出更多真相来。

    “磷粉的事呢?有没有进展?”云挽月问道。

    “我可以确定邓宇没有回家乡。”凌霁风意味深长看了云挽月一眼,“或许邓宇根本就没出京都。”

    这话云挽月倒是认同的。

    三年前,凌辰逸急着杀人灭口,京城守卫一定格外严格,怕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邓宇一介布衣,很可能连出城的机会都没有。

    “有机会,我们再去东街查查。”

    两人说着,已经到了山脚下。

    云挽月看了眼背后的树林,突然觉得他们孤男寡女的,大半夜钻小树林,是不是有点奇怪?

    这要被人看去,她又有嘴说不清了。

    “今天就到这儿吧,你快走吧。”云挽月火急火燎,推着凌霁风往云侯府外去。

    凌霁风却不动如山,反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急什么?木屋里的笔记还没清除。”

    “是哦!”云挽月一拍脑袋,两人只好重新返回了木屋。

    可是,凌霁风的内力太深厚了,划在墙上的字,两人抹了许久,也只清除了小半部分。

    云挽月揉了揉手腕:这哪是记笔记,根本就是炫耀书法和内功吧?早知道不让这家伙帮忙了。

    “若是累了,去一边休息,我来就好。”凌霁风道。

    云挽月刚刚验了尸,着实有些累了,就坐回了凳子上。

    两人独处小木屋,一安静下来,云挽月又觉得手足无措,屁股上长了刺一样,怎么样都不对劲。

    “饿了吗?”凌霁风抛了个油纸包给她,“可以先垫垫肚子。”

    “牛肉干?”云挽月尝了口,眸光一亮,“好好吃哦,你在哪买的?”

    凌霁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从镇北军回京城,还没来得及回府,就赶到了云侯府上。

    油纸包里,不过是赶路随身带的干粮,这能有多好吃?

    看了小丫头真是饿了。

    “等过些日子,再请你吃好的。”

    “嗯?”云挽月歪头看着他高大的背影,“你今天好像真的不太一样。”

    “哦?”凌霁风并未回头,不紧不慢清着墙上的痕迹。

    云挽月眉梢微扬,“你今天没追着我喊打喊杀。”

    “以后都不喊打喊杀了。”凌霁风轻笑。

    “那也别再追着我了呗。”云挽月见鬼面将军心情不错,眨巴着双眼,“咱俩都这么熟了,把承诺书还我吧?”

    凌霁风手上的动作一顿,语染兴味:“虽然我也不想追着你,可你还欠我的东西,要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