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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妧妧....”低沉的声音似轻轻呢喃,含糊不清,几乎听不见。
宋妧不敢眨眼睛,一直在盯着他看,在这种静谧又长久的对视中,她心里更多的是担心。
她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也看到了男人微微启唇的动作。
她不由自主的伸手,指尖微微蜷缩,缓缓抬起朝他的脸靠近。
“行之哥哥,是你吗?”
男人的身影纹丝不动,仿佛只剩下了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幽沉的视线寂静无波,缥缈又无定处。
宋妧感觉到了,他很痛苦。
她有了不可思议的猜测,心疼的泪水止不住,她手忙脚乱的去触碰他,一会抱他一会仰头亲过去,急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行之哥哥,你回去,你别这样,我很担心你,我们很快就能再见面,我答应过你,不管什么事我都愿意陪着你。”
毫无头绪的说了半天,她泣不成声,“你们别再争抢了,我好害怕,我不希望你们出事!”
宋妧猜的一点都没错,这两个男人承受着剧烈的痛苦却谁都不肯让步,早已吵得不可开交。
如果能有两副躯体当面对峙,他们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
「谢煊你找死!放我出去,你明明已经到了极限,为何还要硬撑,两败俱伤,对你有什么好处!」
「那你又在做什么?用着自损的办法来逼迫我?我为什么要妥协,眼下是白日,本就应该属于我。」
「那昨晚还是属于我的,你霸占我的时间,竟还想将妧妧私藏起来,谢煊,下辈子你别落到我手里,我定要活剐了你,我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下辈子?无论几辈子,你能奈我何?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东西不成,宫变那晚,你就想独占阿妧,如果不是我现了身,改变了局面,只怕现如今阿妧会恨你入骨,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蚍蜉撼树,可笑不自量!你爹的狗命可真硬,生了你这么一个厚颜无耻之徒,你想让我消失,那我就拖着三个人一起死,下辈子睁开眼,各归其位,妧妧一定会选择我。」
「谢行之,你舍得吗?这辈子你最起码还可以拥有她,下辈子就不一定了,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你老实回去,别将我逼得发疯也别让她担心,我退一步,晚上放你出来。」
谢煊察觉到那疯子在消失,就知道自己的退让起了作用,他的神智渐渐恢复,耳边听到小姑娘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声,心里疼的紧。
他把人抱住,低头埋在她的颈侧,在看不见的地方,他终于泄露出了疲惫的神色。
他咽下嫉妒和难过,温柔的哄她:“阿妧别哭,别怕,他没事。”
这声音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失落,强自镇定的口吻,听得人心生不忍,宋妧觉得自己的心都快碎成两瓣了。
行之哥哥为了见她,命都不在乎,阿煊哥哥更没有错,他得病没法治,明明是自己的身体,却要时时受委屈。
她此时真的想把自己给劈开,一分为二,一家一半,哪个都不能亏待,简直是心疼死她了。
“阿煊哥哥,我心里也有你,我刚才也很担心你,你相信我。”
谢煊直起身,沉寂的眼眸里有了些许光彩,他盯着她的眼睛不放,缓声问:“阿妧,你说的这句话,是因为可怜我吗?”
问的小心翼翼,似是很怕听到另外一个答案。
宋妧不停地摇头否认:“不是,我也喜欢你,阿煊哥哥,我真的喜欢你。”
谢煊还想再问,是喜欢我多一些还是喜欢谢行之多一些?是对男人的喜欢还是对哥哥的喜欢?
但他不敢问,别的事他都能算无遗策,唯独在这小姑娘的所有事上,他举棋不定,瞻前顾后,说白了,就是胆怯罢了。
他暗自嘲笑,原来他也有今天。
他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顺便探了探温度,察觉到没有发热,这才把人抱到怀里往暖阁走。
这几日小姑娘本就来了月事,今日情绪波动这般大,对身体不利,尽管他提前安排红菱在暗处保护,但他心里依旧放心不下。
谢煊坐到床边,直接把人抱到腿上,吩咐宫婢端了热水进来,随后便亲自动手给她清理。
“阿妧,身体可有不适?太医马上就能来,哪里疼要说出来。”
此时心情平复了下来,宋妧才觉得自己浑身都难受,头发晕,肚子坠疼,胸腔也有些闷,四肢无力,她整个人几乎瘫软在谢煊的怀里。
她没有隐瞒,将这些不适都说了出来,紧接着又软软一笑。
“哥哥别担心,我就是累了,睡一会就好了。”
谢煊闭了闭眼,心里又悔又痛。
不管好的坏的,这小姑娘遇事只会压在心底,想要打破这个喜欢藏事的性子,就需要释放。
那俩个蠢货就是留给她来收拾的,但他没想到这么多事情全凑在了一起,从谢行之出宫被偷窥开始,便一发不可收拾。
眼下说什么都晚了,他把人抱紧,清冷的眼底隐约透出几分惊慌失措。
他疼的心慌意乱,轻声哄着:“阿妧好乖,知道心疼哥哥,等一会让太医瞧过,哥哥陪你一起歇息,好不好?”
宋妧求之不得,她又何尝不担心他们两个,昨晚阿煊哥哥就没有休息好,眼下这个提议再好不过了。
她高兴的直点头,难得骄纵一回,“好,哥哥陪我,今天咱们休息一日,不去忙了,你一定要陪着我。”
如此贴心,谢煊再冷的心也早就软了下来,他伸手脱下她身上散乱的衣裙,脱到仅剩下肚兜亵裤,仔细检查后心里有了数。
有些磕碰淤青,但不是很严重,随后又去看她的手。
“阿妧,等下哥哥给你涂药,手疼不疼?”
宋妧的指甲修剪的很圆润,因此她没有受伤,她想到自己掐人的事,有些紧张。
她动手的时候,心里气怒,手不留情,看起来一定很丑。
她做下这样的事,那就再也不是个善良的姑娘了,哥哥们会不会嫌弃她。
她垂眸,小声问:“哥哥,秦文珠她真的死了吗?”
谢煊紧紧盯着她,轻抚着她的脊背,反问:“如果她死了,阿妧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