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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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行之确实没察觉到身后有人,他三两下的套好外袍,急忙回了内室。

    床榻之上,宋妧整个人都窝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只有几缕发丝散落在枕头上。

    “妧妧,你睡着了吗?”他下意识将声音放的极轻。

    过了许久,没有任何回应。

    谢行之心里急切又不知该如何做。

    他向来不知低头为何物,更不懂该如何去哄人。

    他该怎么和一个小姑娘解释,这生的太过伟岸,也不是他的错。

    他混过军营,和那些糙兵汉子大不相同,早就知道自己过于出类拔萃。

    他认为,如此,极为应该。

    他坐拥江山,有头脑有手段,有权有势有地位,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所以,无论是哪一处,他都不能也不允许自己屈居他人之下。

    然而,显然,这小姑娘什么都不懂。

    他杵在床边站了好一会。

    到底是不舍强迫她。

    他压着声,嗓音很低含着哄意:“我要走了,一会我从正门出府。”

    宋妧从回来后就在胡思乱想....

    此时听到这句话,她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

    “不...不行,不能从正门!”

    她一张小脸红晕满颊,热度已经蔓延到耳尖和脖颈。

    两人目光相撞,她羽睫微颤,心跳加快,晶莹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慌乱,她羞赧的低下头。

    谢行之站在原地,灼热的视线盯着人不放,看的目不转睛。

    香腮透粉,桃花玉面,清纯诱人,他怎会不喜欢。

    他喜欢的要命。

    他强制让自己忍耐住,不再往前,免得惊吓到她。

    他也没有提方才的事,反而说起别的:“妧妧,你姐姐的事,你不必担忧,我会想办法替你解决。”

    “明日....”他本想说谢煊明日定会想办法宣她入宫,但眼下这种情况,说了只会令她更加惊慌。

    今晚的事确实有些乱,他顿了片刻,只能选择先行离开。

    他本就不想便宜了清晨醒来的谢煊,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宿。

    “妧妧,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你早点歇息,我明晚再来看你。”

    宋妧一直没敢抬头看他。

    她点头,最后没忍住,还是说了两句软乎乎的关心之言:

    “天色太晚,你路上小心些。”

    谢行之唇边的笑意压不住,“睡吧,你躺下后我就离开。”

    话虽这样说,但他还是站了许久才动身。

    兵荒马乱的一晚上终于过去了。

    谢行之回宫后,时辰已经过了子时。

    他沐浴过后没有安寝,反而又去了御书房。

    他本是执笔写着什么,但转瞬又停了下来。

    宋妧的一切大小事,他想告诉谢煊,他们两个男人之间太特殊了,共用一体,根本藏不住秘密。

    宋家大姑娘退婚的事,他并不在意。

    他想和谢煊商讨的是宋妧的私密事。

    那小姑娘不对劲,过于安静,过于乖巧,几乎没有情绪变化,这很不正常。

    短时间或许没问题,但日子久了,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人总要有情绪宣泄,否则酸甜苦辣全都积压在心底,宋妧那般良善单纯的姑娘,会很累。

    他掌控欲很强,想桎梏她,得到她,拥有她。

    但前提是,他要宠她,他希望那小姑娘有生气,希望她快活自在。

    所以,他本是想和谢煊商议一番,但现在他改主意了。

    如果谢煊发现不了宋妧的异常,那自是没上心。

    如果不用心,那谢煊凭什么来和他抢?

    至于宋家大姑娘和秦江的事,他需要谢煊。

    毕竟他总是夜间出现,很多人很多事瞬息万变,他万一没能及时出现,那岂不是耽误事。

    谢行之扔了手里的御笔,只要一想到明日谢煊又要和宋妧独处,他心里就难受。

    罢了。

    他就把谢煊当成一头驴子就是了,为他所用,替宋妧办事,替自己照顾她。

    谁让他白日里出不来....

    越想越难受,他的女人,竟然还要让给别人照料。

    谢行之眼底阴沉沉的,面色冰冷,一言不发的回了养心殿。

    大半夜的,在殿内晃悠了半天,也没找到能杀了谢煊的办法。

    他仰躺到床上,从胸口里掏出一沓女子的肚兜。

    之前他在宋妧浴房里看到的,实在是勾人,他一向霸道,喜欢什么就要得到什么。

    根本不必偷偷摸摸的挑选,他直接全给拿了回来。

    此时他挑选了一件粉色绣桃花的,往脸上一盖,鼻息间全是宋妧的那股体香。

    他强忍着心口密密麻麻的嫉妒和疼痛,强迫自己入眠。

    消停了仅片刻,他又霍然坐起身,掏出随身携带的短匕,照着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就划了下去。

    鲜血涌出,他全蹭到了这件肚兜上。

    鲜红的血覆在桃花上,诡异般和谐,他眸光颤了颤,眼底渐渐陷入疯癫。

    不管是谁来和他争夺,宋妧还是他的。

    谢行之扫了眼手上的伤口,心里冷笑。

    勤政的伪君子明日还得批折子,手指都伤成这样了,拿笔时应该很疼。

    他就是故意的。

    那个做作的男人,活该他疼。

    折腾半宿,养心殿终于陷入一片静谧中。

    ----

    而远在侯府的宋妧却陷入了恐怖的梦境里。

    “不要,别过来!”

    她望着眼前模模糊糊的高大身影,玄色龙袍,金冠束发,身姿挺拔....

    那张脸容色俊逸,目光寒凉,眉梢间压抑着隐藏不住的锋锐戾气。

    她恍然,原来是行之哥哥。

    她刚想说话,便发现这张脸正朝她温润浅笑,眼眸深邃,神色宁和淡然,清隽如玉。

    她愣了片刻,两张相同但又不一样的脸,不停地在她眼前转换。

    男人朝她逼近,缓缓解开衣袍。

    “阿妧,妧妧,我们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她望着那个.....吓得直往后退。

    “别来纠缠我.....”

    “走开走开,姐姐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