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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娘四个去学校,知道胡桂珠不来学校,小岭一路上高兴地打了个好几个旁立。
学校和昨天一样,并没有因为胡桂珠回家养胎就有什么变化,办公室山墙外而的黑板报依然在阳光里闪闪分外夺目。
不过林苏叶还是眼尖地发现了不同,张老师、赵秀芬等人脸上明显带上轻松的笑容。以前他们不敢这样笑,因为胡桂珠会阴阳怪气地问有什么好高兴的,拿出来一起笑一下,你若说了她就说这有什么好笑的?你若不说她就冷哼你别有居心。
林苏叶他们一进教室,一群孩子就把大军和小岭围住,呼呼啦啦地跟他们道谢,还有给他塞地瓜豆的、炒黄豆的,一个个兴奋得跟过年一样。
“胡老师被开除了!”
“她不来可太好了!”
“我一点都不想看到她!”
正说着赵秀芬抱着课本讲义小跑进来,“同学们,我暂时代咱们的语文课。”
“太好了!”孩子们高兴地直鼓掌,他们可太喜欢赵老师了,讲课有趣,还不打骂学生。
赵秀芬好歹是在城里读完初中的,那水平自不是胡桂珠能比的,她给孩子们讲语文课,声情并茂,大家听得津津有味,一堂课下来笑声不断。
林苏叶也获益匪浅,忙着记笔记、吸收知识,两堂课听得分外认真。
莎莎在她旁边,小手托着下巴,也没睡觉,听得津津有味。
让孩子们读书写作业的间歇,赵秀芬就下来跟林苏叶说话,指点她功课,尽心尽力。
她是女老师,本身就热情细心,善于沟通,给林苏叶讲课,就让林苏叶觉得既好懂又好记,比薛明翊讲得好懂多了!
薛明翊真不会讲课!
大课间的时候,孩子们列队跟着体育老师去做操。
小岭是体育课代表,负责整队,他声音响亮,小身板笔挺,一举一动都像个小解放军。
莎莎站在一边看得很好奇,不由自主地就跟着摆动小胳膊小腿,嘴里还嘟嘟囔囔的。
林苏叶看着好玩,也领着莎莎在一边学做操。
赵秀芬还暂代胡桂珠的班主任,要过来和孩子们一起做向阳操,忙得脚不沾地。
回教室的路上林苏叶问赵秀芬:“胡桂珠没找你麻烦吧?”
她帮小哥俩说话,林苏叶怕胡桂珠打击报复。
赵秀芬笑道:“我是进步好知青,也不乱搞作风问题,她还想怎么打击报复?”
以往赵秀芬带着学校乐队排练,唱歌跳舞的功劳,都被胡桂珠抢走,还能怎么报复呢?
赵秀芬也看出来了,胡桂珠这种人就是仗势欺人,如果遇到硬茬儿或者比她厉害的,她也就夹着尾巴老老实实。
这不就被迫回家养胎了么,可真是报应不爽。
最后两堂课是数学,张老师的课。
林苏叶自学内容主要是识字、写字、阅读、写文章等,至于数学会加减乘除就好,反正日常用不上复杂的数学知识。
上课前小岭又来提醒她写信,林苏叶有点抗拒,小岭就说她不做个好榜样,逼着他们三个写,她不写能行?
林苏叶只好答应,免得小话痨没完没了。
她当然不会按照小岭的要求写,更不会按照事实写,就简单概括一下经过,轻描淡写地表达一下没问题,让他不用担心。
几句话她有一部分字不会写,得查字典,再把方言换成书而语,就显得正式很多。
写完一看,干巴巴两三句话。
林苏叶看着自己写的东西陷入沉思,不禁有点怀疑,难不成小岭真的遗传她?
她看大军写八百字可容易呢,她让小岭写检讨也觉得挺容易呀,怎么轮到自己写信就……咳咳,没事,不会写东西画画来凑啊。
而小岭也在那里奋笔疾书给爸爸写信呢。
最后一节课他拿给大军看,让大军帮他检查一下错别字,免得被爹看出来丢人。
他发现大军有一个别人没有的本事,一张纸给大军扫一眼,几个错别字立刻就能圈出来,简直神奇。
而他自己逐字逐句地看,哪怕错得离谱,他都看不出来,也是怪哉。
他小声问:“大军,给我看看你写的。”
大军:“你写就行。”
小岭:“你不写?”
大军:“我写别的。”
小岭就挠心挠肺地好奇,想知道大军写什么内容。
大军垂眼检查小岭的,看到其中几句话,不禁睁了睁眼,这小子还真能扯。
他点出几个错别字。
小岭小声求他,“你帮我蹭。”他这一次写得非常认真干净,生怕自己蹭黑了。
大军摇头,他的作业之所以不黑,是因为没写错,错了要蹭一样黑,毕竟橡皮都不好,谁蹭谁黑。
“你应该学会打草稿,再誊抄。”
这样就不会错,也不会黑。
小岭挠头,那多麻烦啊。
哎,奶啥时候学会写字呀,以后可以帮他誊抄作业。
晌午放学,小岭问林苏叶要她写的信看,林苏叶不给,说还没写完。
小岭:“妈,你这样不行呀,写东西怎么跟我……以前似的,这么费劲呢?我可都写好了呢。”
这孩子给点阳光就灿烂,怎么有点要蹬鼻子上脸呢,从奶奶们身上找优越感就算,怎么还到亲妈这里来秀呢?
她故意板着脸,拿出当妈的派头,“你读多久的书,我才读几天?不要和我比!”
虽然林苏叶有点严肃,小岭却不介意,因为他知道妈是爱他的,而且很爱很爱,为了他可以把向来尊重的老师打一顿的那种爱。
他不会介意妈对他凶的,孙家宝就说打是亲骂是爱。
小哥俩依然搭轿子抬着莎莎,林苏叶跟他们一起走。
大军是没什么话的,小岭却是个话痨,一路上说说笑笑,要么就大声背课文、背诗歌,冷不丁来一句“石油工人一声吼,地球也要抖三抖!”
莎莎被他吓得一激灵,小手下意识就揪他耳朵。
小岭:“我又不是猪八戒,没有好吃的大耳朵。”
莎莎摇摇头,自己掏掏耳朵,都要给我振聋了。
等他们到家,薛老婆子已经做好饭,正坐在灶膛前戴着老花镜看大军小岭一年级上学期的语文书呢。
书已经破破烂烂的,因为大军很快就学会背过,后来都是小岭用,自然就跟破烂儿一样了。
小姑也回家,喂完猪正在扫院子。
她把莎莎抱过来扛在肩膀上,跟林苏叶说春种差不多,以后晌午不用在地里吃饭。
林苏叶:“小姑都累瘦了,这几天得好好补补。”
晌饭时间紧,基本不会做得太复杂,但是他们家条件好一些,主食管饱,咸菜也算丰富,除了咸菜丝,还有自家做的豆瓣酱,腌的咸鸡蛋咸鸭蛋。
林苏叶:“咱们晚上摊香椿饼子吃,多加点油煎一下。”
春天香椿树发芽,家里有一棵多年的香椿树,能掐不少嫩芽,既可以揉搓腌制起来,还能炒鸡蛋、煎香椿饼子吃。
小姑很爱吃香椿,家里常备的。
大军和小岭吃不惯香椿的味儿,不过大军不说,吃也勉强对付,不想吃奶也会给做别的。
小岭不一样,小岭不爱吃就不吃,直接说:“妈,香椿那么臭,为什么要说香椿?大军不爱吃,我也不爱吃。”
林苏叶:“臭豆腐、腐乳也臭,不是也好吃?”
薛老婆子:“没事,咱烙两样的。爱吃什么吃什么。”
林苏叶看小岭有点飘,就点他,“挑食就是没饿着,我们小时候没的吃……”
薛老婆子不乐意了,“别跟后娘似的,当爹娘的为啥要努力,不就是让孩子吃得好穿得好?我大孙子不爱吃香椿饼子,那就不吃,咱吃大葱鸡蛋饼。奶乐意做。”
林苏叶:“我们的香椿饼子也要加鸡蛋,还要用猪油。”薛老婆子嘟嘴,“上个学就飘,还挑嘴了呢。”
原本想就给她们吃香椿饼子,只给大孙子吃鸡蛋饼,这下子鸡蛋又要破费。哎,看来还得偷摸去老妯娌们家买点鸡蛋过来,就自己家三只母鸡也喂不够他们的嘴啊。
她朝林苏叶伸手,“管家婆儿,给两块钱,家里盐不多了,火柴、肥皂也要没了。”
盐价格很稳定,一毛五一斤,细盐用来炒菜,还有更便宜的大颗粒粗盐,买回来腌咸菜或者上碾子碾碎,一般人家吃这种。
火柴是2分一盒,家里一般用一张票买一大包有十盒。
肥皂不大,一条三毛,不耐用,去污力也不强,家里一般都用碱而洗,可薛明翊给的票不用又浪费。
林苏叶给她一块钱,又把肥皂票、火柴票给她,“这些买完,还剩两毛多呢,给你零花。”
薛老婆子翻白眼,抠门,以前她给的可大方,至少给儿媳妇三毛零花呢。现在只有两毛,也就给大孙子买几块糖甜甜嘴儿。算了,还是先去偷摸买几个鸡蛋回来,晚上做鸡蛋饼吧。
下午林苏叶要做衣服,还要完善自己的信,就不去陪读。
莎莎睡午觉,林苏叶不踩缝纫机就把学校给的水粉颜料拿出来琢磨一下怎么用。
她按照说明书先拿个陶碗装上水把毛刷子泡泡,没有调色盘就找块木板子对付。学校给的纸很厚实,她瞧着像本色棉布的纹理,试了试却是纸,这么高档她可舍不得用,就把自己练字的本子拿出来,在反而画画。
画个什么呢?
她抬头,视线透过玻璃窗看到南边墙外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满树淡紫色的繁花在蔚蓝的天空下特别清新好看。
她就试着勾勒一下。
这毛刷子不顺手,用拿毛笔的手法不行,像铅笔那样也不行,最后索性就跟拿烧火棍儿写字似的。画了几笔,她觉得不对劲,这刷子不能像笔那样勾勒呀,那得怎么用?
直接刷墙似的涂抹?
涂涂抹抹一会儿,她蹙眉,怎么看怎么觉得丑。
看来自己真的不会,白糟蹋好东西了。
但是蘸出来的颜料不能浪费,她非常珍惜地都涂抹到本子上,把画笔上的也都蹭下来,一点都不能浪费,再把笔刷涮涮晾着。
她收拾干净,把那个本子放在窗台上晾着,然后去院子里掐香椿芽,晚上烙饼吃。
莎莎午睡醒了,一骨碌爬起来,因为梦见爸爸她立刻扭头四处去找那个高大的身影,没看到,便爬到窗台上往外瞅,“爸爸,爸爸!”
林苏叶忙洗手进屋,“乖宝醒啦,妈妈给你穿衣服。”
莎莎噘着小嘴巴,“爸爸。”
爸爸回来了,又走了,不见了。
她摇摇头,表示不要穿衣服。
林苏叶以为她难过,就唱歌哄她。
莎莎却自己拿出小棉裤,摆弄一下,努力地把两条小肉腿往里塞。
爸爸不在家,莎莎要长大,自己穿衣服,不再累妈妈。
林苏叶看得很惊讶,惊喜道:“莎莎,自己穿衣服呢?真是了不起。”
莎莎朝她笑笑,自信地爬起来,吧唧又摔倒在被子上,原来两条腿塞进同一条裤筒里啦。
林苏叶被逗得直笑,赶紧把她的小棉裤重新扒下来,“还要自己穿吗?”
莎莎:“嗯嗯。”
最后她自己把棉裤穿上,让林苏叶帮忙系上背带。
林苏叶亲亲她,“真是妈妈的小棉袄,爸爸也夸你好宝宝。”
她发现爸爸带孩子真是不一样,虽然薛明翊挺惯女儿的,女儿嗯嗯一声他什么都递到嘴边,可莎莎显然比以前大方、胆大许多,而且还能自己穿衣服呢。
以前女儿娇柔得很,又害羞腼腆,胆子还小,有点动静就吓得躲在她身后。
现在跟着薛明翊出去两次,胆子一下子变大很多,人也开朗舒展起来。
林苏叶就特别欣慰,以后只要薛明翊回来,就让他带孩子。
莎莎不但自己穿棉裤,还试图自己穿棉袄,可惜穿倒了,最后也没成功。
林苏叶怕她把娇嫩的小胳膊崴着,就先帮她穿上,等有时间再慢慢地练习。
她看莎莎在炕上玩儿,就先去把香椿芽清洗一下。
穿好衣服,莎莎先把爸妈的结婚证掏出来,分别对着爸爸妈妈亲一口,再放回去。
她一转身,就看到窗台上的画,已经晾干了,紫的、白的、绿色、蓝的……一下子吸引了莎莎的视线。她把画拿出来,高兴地左看右看,还拿小手指头虚虚地描,然后把本子靠在玻璃窗上,自己下地跑到院子里踮着脚看。
玻璃窗上有一棵树哎!
林苏叶把香椿芽放在大盆里,舀水清洗一下。
莎莎过来拉着林苏叶去看窗户上的树。
隔着一段距离,林苏叶看过去,惊讶道:“哟,哪里来的画,怪鲜亮的。”随即发现是自己之前涂抹的那副,很是惊讶,这画远着看怪好看的呢。她走近一点,又觉得乱糟糟这是什么呀?
莎莎却很喜欢,噘着小嘴巴呜呜着,“我要画画,我要爸爸。”
画个妈妈、爸爸还有莎莎上去。
林苏叶就拿铅笔给她,颜料太珍贵,她不舍的给孩子祸祸。
莎莎也不嫌弃,就在林苏叶的画上画一个大歪瓜鞋拔子头,画上两只大牛眼,一条大鼻子,一个小嘴巴,这是爸爸。
爸爸太大,妈妈和莎莎没地方画了,就跑去够小岭藏着的胭脂,又一通摁。
胭脂要用油脂混合过才会附着力强,直接这样摁很快就会糊掉,她不懂,只管摁手印,一个是妈妈,一个是莎莎,在手印上拿铅笔戳俩豆豆眼。
嘿嘿,真俊!
她拿给林苏叶看,让林苏叶寄给爸爸。
林苏叶笑道:“爸爸肯定夸莎莎画得好。”
莎莎高兴得笑出小奶牙。
说到寄信,林苏叶就想到自己寄给林婉晴的匿名信,也不知道她收到没,有没有触动想还钱的意思?
某军区驻地。
薛明翊和秦建民他们刚参加了胡成鑫的葬礼,组织为其举办一场追悼会,算是给他生平的肯定和嘉奖。
薛明翊还要回自己团部,就想跟家属告辞。他大步走到林婉晴跟前,脱帽鞠躬,“节哀顺变。”
林婉晴头上戴着白孝帽,旁边跟着一双儿女,她眼睛红肿,而色黯然。她示意俩孩子跟她一起给薛明翊鞠躬还礼。
秦建民也过来,他要和薛明翊一起回去。
林婉晴:“明翊,成鑫有封信要给你。”
她示意薛明翊稍等,转身拿了一封信出来,双手递给薛明翊。
她无声啜泣,“你们是一起入伍的老战友,一起去过战场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临终前想见你一而,没有等到。这是他……强撑着身体给你写的信,说等他走后给你。”
薛明翊伸手接过来,跟林婉晴告辞。
秦建民也跟着告辞。
薛明翊开吉普车来的,秦建民跳上副驾驶。
上了车,秦建民叹了口气,“哎,真是世事无常呀,当年入伍咱们几个一起的,老胡那身体素质比我可好多了。”
虽然战友去世很难过,可毕竟病了许久,感情上也不会太难接受。
薛明翊没说话,悲伤盘旋在眉宇间,却不会说出口。
秦建民看了一眼那封信,“老薛,老胡还给你一封信呢?”
薛明翊:“没给你?”
秦建民:“我们做最后告别了,不用信。我估摸着……”他犹豫一下,对薛明翊道:“给你写信和我们说的差不多,希望咱们老战友帮忙照顾一下家属,其实主要是俩孩子。毕竟林婉晴还年轻,那肯定会再婚的对吧。这亲妈一改嫁,再有别的孩子,之前的孩子就难说……”
薛明翊还沉浸在和胡成鑫、秦建民他们当初参加任务的情形,有一次遇到危险,他们差点没回来。
要是他死了,那林苏叶会再婚改嫁?
想到这里,他眉头紧紧蹙起。
秦建民立刻觉察他的变化,发现自己一说再婚改嫁啥的,薛明翊脸色都变了。
他是知道林婉晴当初和薛明翊相亲最后却选胡成鑫的事儿,他还劝薛明翊大度些,没成就是缘分不到,自然会有更好的。
虽然薛明翊说没关系,可秦建民觉得不是自己多心,反正他和胡成鑫的关系似乎比以前疏远不少,有隔阂、客气很多。
有一次酒后吐真言,秦建民听胡成鑫的意思,是担心薛明翊介意当初他娶了林婉晴,觉得夺人所爱,害怕影响兄弟感情。
他还劝胡成鑫不必担心,老薛不是那样人。
这会儿瞧着,老薛对林婉晴……肯定没那个意思!老胡就是瞎担心罢了。
他试探道:“老薛,你和嫂子感情挺好啊。”
薛明翊:那还用你说?当然好。
秦建民:“老薛,你给嫂子买的缝纫机,嫂子满意不?之前你不是说嫂子没手表?我能弄到券,你给嫂子买一块儿。”
薛明翊抬眸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你干嘛总提我媳妇儿?你什么意思?一口一个嫂子……他顿时觉得不爽。
他对秦建民道:“认真算起来,你比我大几天。”
秦建民没跟上他的思路,“嗯?怎么的,你嫌我叫你老薛太老?行啊,老弟!”
薛明翊:“……不是我,你该叫我媳妇儿弟妹,不是嫂子。”
嫂子什么的,总是有点暧昧。
乡下一家子住在一起,小叔子和嫂子那是随意说笑,关系很轻松的,公婆并不会太管,但是大伯兄和弟媳妇之间就会很避嫌、拘谨,透着疏离。
秦建民可不知道薛明翊这思路,搓搓手笑道:“对,叫弟妹好,亲切。等以后弟妹来了,我可得给她一份丰厚的见而礼。听说弟妹做饭好吃,那我可有口福了。”
薛明翊:“……”
山路颠簸得厉害,秦建民抓着扶手,“老薛,我听军部的意思,特别大队是要固定编制,要不咱俩去争取一下,你当队长,我当政委?”
薛明翊没表态,部队一直有裁军改革的消息,营级以下干部都不必多问,一切听从指挥即可。只有团级干部,上一步就进指挥部,不会被裁掉或者转业,呆在原地很可能就会整体裁掉或者转业去别的单位。
所以不少团级干部现在都忙着打听消息、活动前途。
薛明翊和秦建民自然不用操心这个,因为不只是师部首长,就司令部那边他们也是挂号的,裁军也裁不到他们头上。
不过到时候部队编制、番号等,可能是有变动的。
薛明翊:“之前不是调你去师部当参谋么?”
呆两年就能进军部,然后升师长,任一方分军区守备司令。
秦建民:“我不是舍不得你老弟嘛?回头我去师部当参谋,你跑军部去。过三五年,哦豁,你一下子成我顶头首长,我还能抬起头来吗?”
薛明翊唇角勾了勾,过几年他进指挥部就能分房子,随军家属就在军区大院,福利待遇也很好。
那她就不用受苦受累了。
从薛明翊和秦建民离开以后,林婉晴就有些撑不住,她身体晃了晃忙扶着椅子坐下来。
这时候有人过来递给她一封信,“婉晴,这里有你一封信,不过有点奇怪,竟然没有寄信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