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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娃计划落空，顾悦安有点失望。
所幸小孩子的好奇心比较强，没一会儿就被其他东西转移了注意力。
“老顾，这是什么？”顾悦安指着画板上的小蝌蚪。
因为是儿童性教育体验馆，大部分东西都是用卡通形象表达的，包括精/子和卵子。
画板上的小蝌蚪戴着泳镜奋力向前冲，身后还有很多小蝌蚪在追，像是在进行一场游泳比赛。
“这是精/子，雄性生物的生殖细胞。”顾矜北解释，“当它们与卵细胞结合，就会形成受精卵。”
“受精卵是什么？”
“受精卵就是生命的开始，形成一周后会在妈妈的肚子里找个合适的位置着床，慢慢发育成胎儿。”
顾悦安一路走一路问，不管提出什么问题，顾矜北都耐心解答。
乔慕北相对来说就安静多了。
体验馆里的东西他在书里都看到过，没什么新鲜的，对他来说不过是知识库里的冰山一角。
脑海中再次闪过的画面让乔慕北一阵心跳加速，帅气的小脸微微泛红。
“慕慕，你呢，没什么想问的吗？”顾矜北注意到乔慕北一直没说话，将他拉到身边，“不用不好意思，今天不管你问什么，爸爸都回答你。”
乔慕北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还没来得及开口，顾悦安便举起手：“我还有问题！”
顾矜北：“什么问题？”
“这上面写的都是爸爸和妈妈。”顾悦安指着画报，“我们不是两个爸爸生的吗？”
记得小时候在幼儿园里老师让大家介绍自己的家庭，别的小朋友说的都是爸爸妈妈，只有她和乔慕北说的是爸爸和爸爸。
那个时候就有人问过她，是谁把她生下来的。
顾悦安看过乔若安的孕夫照，当然知道自己是从哪出来的，于是很骄傲的回答：“是爸爸生的。”
结果小朋友们都说她吹牛大王。
慢慢的，顾悦安也就不想解释这件事了。
“这上面说，爸爸提供精/子，妈妈提供卵子，你们都是爸爸，只能提供精/子，那卵子从哪里来？”顾悦安一本正经的问。
果然，还是问到这个问题了。
好在顾矜北未雨绸缪，猜到孩子们会好奇这个问题，提前联系主办方做了准备。
顾矜北带他们来到一个展板前面，指着上面的图片，道：“这是雌雄同体人，又称双性人，是精/子或卵细胞减数分裂异常导致……”
顾悦安的盯着图片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抬头问顾矜北：“所以，爸爸是双性人？”
顾矜北点点头：“双性人怀孕生子很辛苦，因为身体的结构差异，他们不仅要吃很多中药调理身体，生产时也会面临更大风险，最重要的是，要承受人们异样的眼光。”
时至今日回想起乔若安怀孕生产的那段时光，顾矜北仍然很感动。
他知道乔若安喜欢孩子，也知道他是心甘情愿付出的。
但在这个双性人怀孕并不普遍的社会里，即便他是高高在上的顾太太，该承受的压力也一点都不会少。
“原来爸爸为了我们付出这么多……”顾悦安喃喃自语，而后拉住乔慕北的手，郑重其事道：“咱们以后要更听话才行！”
乔慕北：“你要是真这么想，以后就少买点娃娃，爸爸害怕那些。”
顾悦安：“嗯？你说什么？”
乔慕北：“我说……”
顾悦安：“听不到听不到！”
乔慕北：“……”
顾悦安冲乔慕北做了个鬼脸就跑了，头上的双马尾晃来晃去，像两只俏皮的兔子耳朵。
顾矜北笑了笑，看向旁边的乔慕北：“慕慕。”
“怎么了，爸爸？”突然只剩他和顾矜北两个人，乔慕北有点心虚。
顾矜北作为老油条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儿子在想什么，勾着他的肩膀问：“其实你早就知道这些东西了吧？”
“呃……”乔慕北脸一红，“我……”
“这没什么的。”顾矜北语气轻松，“你爸小时候也博学多识，别的小朋友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你二爷爷就已经开始带我看毛片了。”
乔慕北：“……”
毛、毛什么玩意儿？
“就是AV，小电影。”顾矜北挑眉，“你应该懂吧？”
乔慕北点点头，觉得不对劲，又摇摇头：“我、我不懂……”
“在我面前就别装了。”顾矜北揉揉他的脑袋，“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想看什么没有？何况你还是我儿子……”
乔慕北闻言，脸更红了。
顾矜北说的没错。
那个什么小电影，他确实看过。
不过不是故意看的，而是在二爷爷家玩电脑时不小心发现的。
虽然总共也没看几秒，但却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慕慕，我知道你性格比较沉稳，但以后遇到什么问题还是可以跟爸爸们聊聊的，毕竟我们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伴侣之外和你最亲近的人。”
“虽然我平时工作忙，和你们的交流比较少，但你要相信，爸爸永远爱你，愿意做你一辈子的避风港。”
乔慕北没想到顾矜北会忽然对他说这种话，表情有些茫然。
顾矜北温热的手掌轻轻摩挲乔慕北松软的头顶，眼中流淌着的温情，和注视乔若安时一模一样。
小时候他就是因为和顾卫东缺乏交流，导致他不知道爸爸妈妈是怎么想的，对他们有很多不切实际的猜想。
如今他做了父亲，就不想再走这条老路。
人生短短几十年，最重要的人无非就是老婆和孩子。
毕竟和金钱地位比起来，他们才是值得用一生守护的无价之宝。
……
逛完体验馆，两个孩子都有点饿了。
顾矜北查了一下附近餐厅，决定带他们在外面吃。
“我要吃排骨，面包虾，肉饼蒸蛋……”顾悦安掰着手指头报菜名，因为太认真，差点儿撞到什么人。
男人眼疾手快地扶住顾悦安的肩膀，待他看清顾矜北的脸，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小北？”
顾矜北循声看过去，一眼便认出对方身份。
“萧医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萧时笑了笑，“带孩子们来学习？”
顾矜北点点头，“你呢？”
“我也是带孩子来的。”萧时说完像是看到什么人，朝远处挥了挥手，“瑶瑶，这边！”
话落，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远远走来。
女人身材窈窕，面容姣好，右手牵着的小男孩儿一蹦一跳，背带裤都滑到肩上。
“欸，北哥？”陆瑶看到顾矜北也很惊讶，“好巧啊，竟然在这里碰到你们。”
“难道见面，晚上一起吃饭吧？”萧时提议。
“没问题。”顾矜北说，“餐厅我已经定好了，直接过去就行。”
不多时，顾矜北和萧时夫妇带着孩子们来到餐厅。
那年夏天萧时和陆瑶确定关系之后火速扯了证，两年后，生下他们的儿子萧忘言。
萧忘言继承了萧时的基因，长得很可爱，一张小团子脸肉乎乎的，让人看了就想捏。
“没记错的话，咱们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有两年了吧？”萧时给顾矜北倒上一杯热茶，“慕慕和悦悦都长高了不少。”
“言言也是，之前还那么一丁点，现在已经是个小帅哥了。”顾矜北接过萧时递过来的茶，“谢谢萧医生，我自己来就好。”
因为顾景行的关系，两人这些年断断续续也有些接触，但更多时候还是活在对方的朋友圈里。
顾矜北知道萧时升职了，成了顾景行的合伙人，手里的权力越来越大，如今已经是第二家治疗中心的总负责人，每年大把分红进账，实打实的“有钱人”。
至于陆瑶，头两年还跟着顾晓南跑跑组，后来生了孩子就在家做全职太太，偶尔拍拍母婴和美妆vlog，搞搞直播带带货，也算是个小网红。
“北哥，安安的画室是不是可以教小孩子画画呀？”陆瑶问。
“宁城这家可以，面积大，有专门的教室让老师上课。”顾矜北说，“怎么，言言想学画画？”
“也不是他想学，是我想让他学。”陆瑶讪笑，“不然他总是拿我的口红乱画，还往镜子上画……有次洗脸给我吓一跳，还以为家里闹鬼了！”
“那让弟弟跟我一起学呀！”顾悦安兴致勃勃，“我正想去爸爸的画室上课，哥哥又不陪我，要是弟弟也学，我俩就能作伴了！”
“那言言，你想不想学？”陆瑶问萧忘言。
萧忘言没有回答，而是嘿嘿一笑，抱住顾悦安的胳膊。
萧时：“嘿你这小子，刚才在体验馆里爸爸怎么教你的，不许随便碰女孩儿……”
萧忘言：“姐姐香！”
萧时：“瑶瑶，赶紧管管你儿子！”
陆瑶：“怎么就让我管，他不是你儿子？我看他就是遗传了你才会这样。”
萧时：“怎么就扯上我了……”
一顿饭吃得热火朝天，直到结账几人还聊得不亦乐乎。
“那改天我带言言去画室看看。”陆瑶说。
“好，随时欢迎。”
顾矜北和萧时道别后，带两个孩子回家。
路过蛋糕房时，没有任何犹豫的将车停在路边，进去买了个小蛋糕。
“看到乔若安喜欢的东西就顺手买给他”似乎已经成为顾矜北这么多年刻进骨子里的习惯。
就像呼吸一样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