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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原本是有些被时璟坦然直接的转变惊到的,可当他注意到时璟泛红的耳根后,就意识到了,这位在商场上运筹帷幄,行事为人都沉稳老练的时总,在感情方面和普通人一样也会感到不好意思。
突然,林墨有了个好奇的疑问,他问了出来:“你……这么多年都没有谈过恋爱吗?”
时璟回答地毫不犹豫:“没有。”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心里有人,你是觉得我会在心里有人的情况下,还能分出心思去和别的人交往吗?”
林墨轻咳一声:“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好奇。”
时璟笑了笑:“那之前我的问题,你现在能给出答案了吗?”
林墨回想了一下他之前的问题,摸了摸鼻子,说的模棱两可:“那……是你的自由,你要真的想追求我,我也没法阻止不是?”
时璟又笑了,眼里带着愉悦,还有不加掩饰的喜欢。
他说:“我有追求你的自由,你也有拒绝我的自由。从明天开始,我会正式的追求你。”
当夜,林墨做了一个梦,一个很混乱的梦。
梦里有他自己,还有一个个模样相似,穿着大半不同,出现的背景也不同的,一个男人。
在梦里,林墨觉得他记住了男人的长相,可梦醒的时候,他却无法把梦里出现的男人模样重新勾勒在自己眼前。
只有潜意识里依稀觉得,他们似乎和时璟都很相似,或是眉眼,或是气质……总有一处 是相像的。
林墨不禁一笑,觉得他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如时璟正式宣告的那样,第二天他就做出了追求林墨的行动。
先是一束没有署名的大束玫瑰花被送到了林墨的办公室,后是一份精美的午餐送上门来。
再然后时璟就会在微信上发来消息,第一次问林墨还喜欢什么花,第二次问饭菜是否合口味。
对此林墨都很哭笑不得,心想时璟大约是从来都没追过人,所以才只会用这些陈年老套路,想了想他没有对时璟说停,毕竟是对方追求的一种方式,他嘛……也还能接受。
接下来的每天,林墨不是收到花,就是受邀和时璟一起共进午餐或晚餐,然后再从时璟那里收到一些小礼物,有时是个领带夹,有时是手表袖口,有时也会是一些有特色的小玩意,从贵价到便宜都有。
林墨照收不误,但有时也会回赠时璟一些礼物,或者请吃饭,毕竟一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也不是个事。
多天这么相处下来倒是也还不错,林墨有时甚至会有一种,他和时璟已经在一起很久了,步入老夫老妻模式的感觉,但晃神过后,他就会反应过来,他还没有答应时璟的追求,和他在一起。
时璟没有催促林墨的答案,他只是一直默默地做些追求人时会做和该做的事。
他们心照不宣地在相处。
林墨也从一开始的偶尔不自在,过渡成了习惯时璟的存在。但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又说不上来,于是顺其自然。
《昼夜》剧组的准备如火如荼,剧本里戏份重和较重的演员都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饰演迟父迟母的是电影圈里的两个老前辈,许多经典电影里都有他们的身影,是任毅凭着他过去的人脉约来的。
饰演林晚爷爷奶奶的角色戏份不多,但也找来了两个观众熟悉的面孔饰演,也正是因为戏份不多,所以老两位演员才有意思过来参演。
再就是剧中和迟昼形婚的孟静和孟静的父母,后者是常年游走在电视圈里的两个中年演员。前者则是一个刚入圈没多久的新人演员,叫周舟,因为参演了一部制作不错的电影里的女二号而踏入电影圈,虽然是新人,但形象和演技都在任毅那里过了关。
《昼夜》剧组筹备到这里,一直都没有对外公布影帝莫时霖会参演男主角的消息,这不是导演任毅的意思,从他的角度,莫时霖刚确定参演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向外界公布这个消息了。
一是想要借莫时霖的人气和号召力给电影拉来更多的优质投资,二就是想吸引来一些好演员试镜林晚这个角色,毕竟剧组一直都没找到任毅心里想要的那个林晚。
总体来看,公布莫时霖参演的消息对剧组是一件百利而无一害的消息,但是林墨却阻拦了任毅向外界公布。
任毅开始很不解,林墨和他好好说了一番,才同意。
林墨不想公布莫时霖参演的原因,其中一个就是和林晚的选角有关,他不想别人是冲着可以和影帝莫时霖搭戏,而削尖了脑袋来试镜林晚,不是真的想要饰演这个角色,想要把林晚的故事好好地表演给观众。
再一个就是,他不想让媒体过多关注,也不想让林业知道他找来了王牌的消息。
他和任毅说,既然所有人都不看好《昼夜》,那为什么,不闷头专心把《昼夜》做好,然后在正式上映那天,给所有人一个猝不及防呢?
最后这个理由,很让任毅心动,他因为对电影的执拗和耿直,被潜规则横行的业内打压了太久,也太像翻身证明给所有人看,他任毅是有能力的好导演!
于是《昼夜》就这么低调地,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林墨和莫时霖的加入让任毅很有干劲儿。
但可惜的是,半个月的时间下来,剧组还是没找到合适的林晚人选,试了十几个,都没让任毅找到林晚的感觉。
虽然没找到林晚,但剧组的拍摄不能耽误,其他演员毕竟已经就位了。
所以剧组就一边先拍摄没有林晚的戏份,一边继续寻找林晚,如果期限内还找不到的话,任毅就会在之前试镜过的人里面挑选最好的那个出来。
剧组正式开始拍摄的第三天,林墨抽出了时间过来探班。
先拍摄的是迟昼和父母在家里对峙的那些戏份,为了求真,剧组找了真的大学里的老师们居住的房子来拍摄,也封锁了一些除住户以外的闲杂人进入场地。
因为没有公布莫时霖参演的原因,娱乐记者们除了开机的时候过来采访过,之后也就没记者过来了,所以他们的拍摄进行地很顺利,就是要委屈莫时霖进出的时候把自己遮严实点。
林墨来剧组探班没有通知谁,就是手头上工作闲下来了,一时兴起把车开了过来,只和时璟说了一下行程。
也正是因为他的低调,才导致他到剧组拍摄点的时候被拦在了外面。
幸好当时莫时霖的助理正好路过看到了,林墨才不用打电话打扰任毅,顺利进了片场。
到楼上的时候里面正好在拍摄,林墨放慢放轻了脚步停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看着房子里的拍摄场地中心,听着演员的台词判断出了正在拍摄的剧情是哪段。
“迟昼,你……你怎么能和……和男人在一起呢?!”迟母不可置信地看着沙发上沉默的儿子,问出来的话几度哽在嘴边,既是难以启齿,又是震惊迟疑。
迟父坐在另一边的老式单人沙发上,目光沉沉地看着儿子,一言不发,但矍铄的目光里满是严肃父亲的威严。
迟母的质问过后,客厅里沉默了很久。
父子两谁都没有说话,但一个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紧绷着,诉说了作为父亲,他的心里并不如表面平静。另一个搭在双膝上的手交叉摩挲着,同样也诉说着,作为儿子,作为林晚的恋人,在这段不寻常的恋情被意外撞破之后,他的内心又是怎样的忐忑和不安。
最后,还是父亲开了口,他的语调带着沉重:“你和小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又沉默了一会。
迟母带着哭腔地催促推搡儿子:“你说啊,迟昼你说啊!”
迟昼启唇,声音干涩:“……好几年了,大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谁勾引谁,是我追的林晚,他不是同性恋,是我先喜欢上的他。”
莫时霖一开口,林墨的目光就忍不住跟着他走了,然后感叹莫时霖这个年轻的影帝,还真的没有任何水分。
戏外,莫时霖是举手投足带着股油然而生的贵族气息的俊美男人,戏里,莫时霖就只是一个被父母发现隐藏多年秘密的儿子,他忐忑不安,甚至有些担惊害怕,他沉默,但所有人都能通过他表演出来的一些细微的肢体动作,看出他心里有多紧张,状态有多紧绷,没有谁会再把重点放在他那张出色的脸上。
这就是演员,一旦入戏,就成了戏里的那个人。
接着大家就看着这一家三口,父母因为儿子的肯定回答,彻底爆发愤怒,从沉默到争执,再从争执到争吵,甚至到动手。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被三个演员带入了戏里的情景,为迟昼和林晚紧张起来,也能深深感受到作为父母的崩溃心情。
“咔——”
“好!非常好!一条过啊,不愧是一群老戏骨们!”任毅从凳子上起身,满脸笑意地看着拍摄中心的三个演员,手上给他们鼓起了掌。
随着任毅的发话和鼓掌,其他工作人员也开始鼓掌,工作气氛非常好。
林墨也不由得笑着一起鼓起了掌,然后他的目光就和莫时霖对上了,也不知道是他先看过去的,还是莫时霖先注意到的门口的他,他下意识给了对方一个微笑,后者也牵起嘴角作为回应。
这时莫时霖旁边的两位中年演员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变化,顺着莫时霖的视线就看到了门口的林墨,而后双双眼前一亮,卸下了戏里紧绷的状态。
饰演迟母的演员钟林玉笑着开口道:“任导啊,你昨儿还说林晚的演员没定下来,今天这不就过来了,不告诉我们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喜吗?”
迟父的演员于国立也开玩笑地说:“林晚长成这样的话,那我一点也不奇怪我‘儿子’会对人家一见钟情了!”
虽然不明所以,但于国立的话让很多同样注意到林墨存在的员工都放声笑了出来,就连被调侃的迟昼饰演者,莫时霖都笑了笑,还附和了一句:“确实。”
“什么?”任毅还一头雾水,直到回头看到了林墨,脸上迸出了惊喜的表情,抬步迎了过去:“你怎么来之前也不通知一声,也让我迎接你一下啊!”
林墨从门口走了进去,说:“之前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忙,今天突然闲下来了,就过来看看,怕打扰你们拍摄就没给你打电话,再说了,这有什么好通知的,又不是皇上驾到。”
任毅笑了笑,走到林墨身侧停下脚步,手搭在林墨的肩上,而后看向众人,扬声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啊,这位就是咱们剧组最大的金/主,也是瑞凌投资的总监林墨。”
说罢,他话锋一转,对钟林玉说道:“这可不是什么惊喜,林总监长得确实出色,但不是演员。”
众人的注意力顿时被任毅的几句话吸引了过去,惊讶之余没人注意到莫时霖眯起眼睛,微凉的目光落在任毅揽着林墨的那只手上,不见了先前的笑意。
钟林玉:“啊?长成这样居然不是演员,这么年纪轻轻就当了投资总监,真是后生可畏啊!”
于国立笑说:“林总监怕是入错了行!”
任毅跟着点了点头:“我当时知道他是投资总监的时候,想的跟于老师一样,林墨这张脸要是进了电影圈,莫时霖的电影圈一枝花的名号,怕是不保啊哈哈哈!”
影棚里顿时哄堂大笑。
林墨眉眼微弯,看了眼莫时霖,说道:“莫影帝这张脸应该无人能及吧,我觉得我和他不是一种类型来着,任导您就别这么夸我了,不怕你的男主演不高兴吗?而且,我一个学金融管理的来演电影,这不是专业不对口吗?”
任毅哎了一声,说:“非也非也,有些人是天生的演员,跟专业课没有关系,我记得莫时霖也不是科班出身吧?所以,林总监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没有这方面天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