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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目的达到,林墨自然不会多逗留,这下是让走就走了,绝不多待一秒钟。
转身阔步,毫不留恋地关上房门,门合上的那一刹那,林墨的嘴角就控制不住地迅速上扬起来了,往住处走去的时候,嘴上还哼着愉悦的小调。
只有南承翊一个人在房间里陷入了沉默,久久的沉默,一整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而另一边的林墨却是舒舒服服地进入了梦乡,甚至睡到深时还做了一个不可描述的梦,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算是和南承翊一起‘辗转反侧’了。
第二天一早,林墨就在院子里清洗换下的亵裤,晾晒时隔壁房间的飞绝推开门走了出来,衣冠整齐,精神抖擞,就是看林墨时的眼神有些奇怪。
林墨没有深思飞绝看他的眼神是源于什么,因为他眼里飞绝总是这样,这样的莫名其妙,像少女的心思一样多变,而且难以揣摩,索性就不揣摩,随他去吧。
吃过早饭后,林墨照常去往墨竹轩打卡上班,南承翊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起床在院子里晃悠呼吸新鲜空气了。
从某种角度来看,南承翊就是个古代版的宅男,没有朋友,没有社交,每天最大的活动就是阅览群书,顺便再密谋一下皇位,光是听上去,林墨就已经能感受到南承翊这二十多年来的无趣了。
不难怪昨天晚上被他稍微透露出喜欢的信号后就一整个我人傻了的状态。
想起昨天晚上南承翊一脸疲惫地让他离开,林墨的嘴角就再次忍不住上扬了起来,引得飞绝又是一个古怪的眼神看了过来。
“飞绝,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林墨边整理洗衣服时卷起的衣袖边大步追上走到廊下的飞绝询问。
“没有。”飞绝瞥了一眼林墨,欲言又止。
林墨挑了下眉:“有什么话可以直接问我的。”
“你……”飞绝面露纠结,吞吞吐吐地问:“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从殿下的房间里出来,还在笑?”
这个问题困扰了飞绝大半个晚上,他想不明白林墨怎么突然就获准能进到殿下的房间里,还是在大晚上要睡觉的时间点。
原来昨天被飞绝看到了,林墨不慌不忙开口:“昨天刚入夜我便去了殿下院子里当值,结果看见殿下一个人在凉亭饮酒,殿下喝多了些酒,我便扶殿下回房间休息了。”
飞绝眼睛睁大,显然他得到的答案让他更惊讶了。
飞绝耳朵里只记住了几个关键词:殿下、喝多。
殿下怎么能喝多呢?殿下怎么会喝多呢?
他从来没见过殿下喝多过酒啊!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有一段时间殿下几乎是夜夜都会一个人在院子里饮酒,可无论他见殿下喝了多少,眼里都是一片清明,根本不需要人服扶着他回房间,走直线完全没有问题啊!
“怎么了吗?”林墨明知故问,不过他只知道飞绝在惊讶自己和南承翊的互动,并不知道飞绝更多是在惊讶他口中说的那个不胜酒力的殿下。
“没,没什么。”
林墨定定地望着飞绝,眼里写着很明显你这是有什么,但飞绝不愿多说,他也就不追问 什么了。
飞绝错开和林墨对视的视线,心想道殿下昨夜在林墨面前装醉肯定是为了试探林墨,命林墨扶他回房间肯定也是试探,所以他绝对不能让林墨知道殿下酒量极好,顶多只是喝酒的时候有几分醉意,但过后就跟没喝酒一样!
“咳,你……”飞绝转移话题随口问道:“你怎么一大清早起来就洗亵裤?”
林墨默了默,眼中闪过一抹不自在,他摸了摸鼻子:“早上起床时不慎打翻了桌上的茶壶,弄湿了便洗了。”
不远处传来什么东西啪嗒掉在地上的声音,听上去是个轻巧的物品。
林墨和飞绝一同往声音来源处看去,只见墨竹轩书房外走廊下,一半阳光一半阴影处,南承翊正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书本,书页早已凌乱,找不到初始看的那一页。
就像南承翊此刻的心情一样。
凌乱。
一大清早洗亵裤,同为男人,南承翊顷刻间便联想到了那方面的事,若是之前他或许只是简单听一耳朵便罢了,但是经历过昨天晚的事,南承翊真的很难不多想。
这于他,是有些惊世骇俗了。
南承翊从前一直觉得自己已经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领,现在才知晓他还没有练到完全岿然不动的境界。
而这个事实,竟然是王府里的一个侍卫间接告诉他的。
南承翊告诉自己不要多想,这世上不会什么样的事都让他遇到,他极有可能是因为昨夜的酒误会了什么,不该这般自作多情才是。
好不容易用了半夜的时间打消了这个无稽的想法和可能,却在刚才因为飞绝和林墨的对话,一下子回到了昨天晚上的复杂心情。
看着和飞绝一前一后朝自己这边走来,这一瞬间南承翊心间闪过无数想法。
这种事直接问林墨实在有失体统,若根本不是他猜测的那样,反而会让他在林墨面前失了好大一个体面。
所以,他还是多观察观察,再给这件事下定论吧。
至于下定论之后的事情,南承翊现在还没想,也还没到想的时候。
“殿下。”
两声殿下唤回了南承翊游离的思绪,他定了定神,将手上还沾着灰尘的书本背到身后去,面上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颔首应了一声。
飞绝站定脚步后看向还在自己身边的林墨,打发道:“你去厨房看看王爷的早膳做好没有,若好了便端过来伺候王爷用早膳。”
林墨没有立马动作,而是先看了南承翊一眼。
飞绝皱了皱眉:“还站着做什么?”
南承翊抬手:“不必了,早膳的事情不需他来做,就在这听着吧。”
飞绝大为震惊:“殿下?!”
林墨则是勾起了浅浅的笑容:“多谢殿下。”
南承翊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动,林墨看向他时眼中的期待让他不忍拒绝,而经历过昨天的夜谈,他也没有理由再拒绝。
罢了,就信他一次,总归林墨在他身边,他亲自看着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最重要的是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可以相信林墨。
“飞绝,事情办得如何?”南承翊问道,眉眼间是不容拒绝的表情。
飞绝纵然心中万般不懂南承翊为何突然这样对林墨不设防,刻在骨子里的服从二字也让他不会违背南承翊的任何话。
飞绝:“皇后那边已然认定中秋夜宴的谋划是瑜贵妃和瑞王所为,再过些时日便是秋狝的日子,皇后早早地就让王家安排人去了围场,我们的人跟了过去,发现王家人买通了人准备了一头通体雪白的白鹿藏在山里,说是就等秋狝那日将其送到瑞王手上了。”
“白鹿?”南承翊垂眸沉思,放下书卷走到拉杆边坐下,手指轻扣木栏,发出有一搭没一搭的声音。
穿进屋檐的日光照在南承翊手上,更衬得指尖如玉,手背上血管都清晰可见,苍白中透着美感。
“白鹿可无人见过呢……”南承翊轻声道:“本王也只在书卷记载上看到过,说曾有游历者在极北的雪山之巅见过通体雪白的白鹿,传闻白鹿饮冰川水,食天山雪莲,乃是圣兽,北方游牧民族更是将其看作为神灵,传闻喝一口白鹿血便能长百年寿命。这汴京城哪里来的白鹿,皇后这是费了好一番功夫,可为何又要送到瑞王手里?”
飞绝也是不解:“若真是书上记载的那般神奇,这样的好东西皇后该送到端王手上,然后再由端王献给皇上才是。”
南承翊转头看他,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这样听来这白鹿的出现在汴京城是一大好事,像是为汴京城带来了福祉,”林墨开口,不徐不疾道:“自古以来,都道一个好的君王是百姓们的福祉,这福祉若是落到了皇子的手里,不就象征着……”
林墨没再往下细说,留白让他们自己思考。
剧情里南承翊在到了围场之后明白了皇后的用意,现在说出来让南承翊知道也没什么,反正他这也算是参与讨论组了,哪能真的一直旁听,不然就是南承翊身边的美丽废物了。
飞绝闻言眼睛立马亮了:“皇后是想学咱们之前的计谋,让瑞王母子惹怒皇上!”
南承翊看了眼林墨,点了点头:“大抵如此了,派人盯着,若是皇后那边出了什么岔子,可以帮他们一把,剩下的我们静观其变就好。”
南承翊一直秉承着坐看两虎相争的行事准则,过早的暴露在人前于他这个自儿时就被皇上厌弃的皇子没有好处。
这一番话后,几人小小的沉默了一会。
飞绝回过神来,看向一旁的林墨,想说什么,但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表情很是复杂。
而林墨只是低着头,好像刚才‘指点迷津’的人不是他一样,他又看了南承翊一眼,然后垂眸说道:“我去厨房看看早膳如何了。”
飞绝看着林墨不由分说就走开的背影嘿了一声。
这会知道主动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