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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秋宫。
蓝亦尘踢了踢蜷缩在软塌边睡着的白猫,语气寒冷,“滚。”
“你跟只猫撒什么气,”那兰溪满脸不悦的看着他,养的猫儿可没有半分招惹他,却无辜被踢了几下,他弯下腰将即将伸爪子的小白抱在怀中,轻轻抚摸着它柔软毛发,似笑非笑看着蓝亦尘,“怎么?被人赶出来了?”
被人赶出来也好过被人这么威胁。
好在,他也威胁回来,否则今日他真是要憋屈坏了。
那兰溪见他没有反驳,饶有兴致道,“摄政王府的人到底是谁?”
蓝亦尘这人心眼极小,但凡惹到他的人,他是不会放过的,不可能会自己生气,放过对方。
除非那人,是蓝亦尘也无法对付的。
蓝亦尘眼神幽冷扫了他一眼,“是你等的人。”
“是她?”那兰溪眼底迅速漫上一股喜色,放下怀中的猫儿,看向蓝亦尘,声音藏着微不可查的紧张,“那她醒了吗?”
两者之间的她是谁,蓝亦尘分的很清楚,他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笑,“你若是想知道,可以亲自去看看。”
但他很清楚,那兰溪是不可能随意出去的,除非是有重要事情才行。
果不其然,那兰溪眼底划过一抹失落,他怎么不想出去呢,但从进了这宫,人也被彻底封死在这里,这个巨大的牢笼,他巴不得早点离开。
“娘娘——”门外有小太监语气焦急唤了一声,那兰溪迅速收敛住自己的神情,恢复先前的冷漠,冷声让人进来,小太监进来后,见到蓝亦尘在旁边,见怪不怪,跪下,恭顺道,“娘娘,摄政王进宫后,陛下病危。”
“病危?摄政王做了什么?”那兰溪颇为诧异,该死的凤潇明明是有野心的人,却总是装作一副对皇位不感兴趣的模样,甚至还总是帮着该死的北芪帝,折断他的人马,让他许多次计划都落空。
如今凤潇能惹北芪帝病危,倒也是稀奇事情。
小太监哪里知道养心殿的事情,面对娘娘的询问,大气都不敢出,匍匐在地上,不敢出声。
“行了,给本宫换衣。”那兰溪没太为难小太监,问了一声后,就想着亲自去养心殿看看情况。
蓝亦尘本不想去,但想到那个病怏怏却特别有心机的老皇帝如今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他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快感。
随着那兰溪出去,他也随了过去。
行至一半,他才出声问道,“你答应我的东西到底什么时候给?”
那兰溪沉吟片刻道,“等她醒了,你就可以走了。”
按照当初的约定,他早就该把东西还给蓝亦尘,但祝莺一直不曾清醒,他才用此要挟蓝亦尘继续留在这里,但相应的,在宫中,他会尽量给蓝亦尘自由,才成功将人留下四年。
如今能救祝莺的人来了,他没理由一直将人继续留下。
“好。”
……
养心殿殿外站着无数宫人,垂手而立,谁也不敢东张西望,皆在等陛下的召唤。
那兰溪轿辇落下后,宫人们纷纷上前恭敬不已。
“陛下如何了?”那兰溪看向月公公,问道,月公公苦笑一声,“陛下将奴才等都赶了出来,这会儿心里肯定难受着呢。”
那兰溪心中嗤笑一声,那种人怎么可能会难受,他只会在暗处里计划怎么报仇才对。
“到底发生何事?为何陛下会震怒?”他再次问道,月公公看了下四周,为难了一下,压低声音道,“是因为凤钺皇子被南岳大军扣留住,陛下希望摄政王将人救出来,但王爷不愿。”
那兰溪这是真的惊讶了,凤潇居然会拒绝这个事情,难道他终于想清楚朽木不可雕?
“摄政王呢?”他继续问道,凤潇即便再如何生陛下的气,也不会在陛下病危的时候离开,但现在他却没有见到凤潇身影,实在有些奇怪。
月公公脸色古怪了一下,声音不自然道,“王爷他处理朝政,陛下这边……暂时不能过来。”
那兰溪险些笑出声,什么叫处理朝政暂时不能来。
要是陛下殡天,就是天大的事情都得放下,月公公这话明显是在给凤潇开脱,但也侧面证明凤潇的态度变了,不再一味的听从陛下的话。
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本宫要进去见陛下。”那兰溪是命令并非询问,带着浩浩荡荡的宫人来到养心殿前,月公公推开了宫殿门,恭敬的迎着那兰溪进去。
其余人都等候在外面,谁也不敢多说一字。
养心殿内,北芪帝半躺在床上,看着手中的密信,眼底隐隐闪过一抹怒色,他本以为林木是永远忠诚于自己,没想到他现在居然叛变,竟然帮南岳说话。
三十年和平?
林木只是一个将军罢了,哪里有这个胆子私自应下这种话,显然背后是有人想这般做,林木只是一个推动的借口而已。
他想到二十年前同样想与南岳建立和平往来的凤潇,眼底的杀意越发浓郁。
看来凤潇已经彻底养成了野心,再这样下去,野心滋养过剩,北芪都会沦落到这狼子手中。
恰在这时,门外传来阵阵响动声,北芪帝将纸条收于被下,苍白着一张脸,看向来人。
见到那兰溪时,他捂着心口咳嗽了起来,气若游丝道,“兰溪,朕只有你了,若朕真的去了,北芪的江山需要你守好。”
若是常人听到这些话,早已心生感动,但那兰溪清清楚楚明白,北芪帝只是利用他而已,他面色不改道,“陛下,您放心,有本宫在,凤潇是动不了北芪江山的。”
北芪帝听见他的话,仿佛极为安心,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朕,此生有你足以。”
那兰溪微笑着替他抚平了被角,看见一角纸条,神色不动收回目光,将早已准备好的香囊放在龙床边,淡声道,“陛下对本宫极好,本宫自然得好生回报陛下。”
他会让整个北芪都给自己家人陪葬的,包括这个虚伪的人。
但凡当初伤害过那家的人,一个都逃不了。
在养心殿待了好一会儿,那兰溪才出来,指腹轻轻摩挲着刚到手的禁卫军令牌,他面上笑意越发古怪,看来,他等不及,想让自己跟凤潇对起来了,他怎么会让北芪帝失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