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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燃王这是以何种身份警告我?”
话落,裴归尘眸光冰冷,步步逼近轩辕凤燃。
“未来的大启史书,关于阿宝的一切记载,谢无碍是正夫,萧云峥、赵川策,甚至是我,亦有侧君之名。”
“但,凤燃王又是什么?”
若是在战场,裴归尘此言足以逆转胜负战势。
果然,轩辕凤燃的淡然神色骤沉。
几乎摧山断海的凛冽威压,罩顶而来,裴归尘直视着轩辕凤燃,默然攥紧扇柄硬扛的指节泛青。
见轩辕凤燃森寒狠戾,裴归尘冷然警告。
“此处并非东宫内殿,而是众目睽睽的大福楼船。”
一想起前世,阿宝竟然放了轩辕凤燃离开帝都。裴归尘便满心憎恶,忍不住冷嘲。
“还请凤燃王注意平日的言行举止。”
“否则,堂堂东宫公主和皇叔纠缠不清,私交甚密。”
“传出去,很难听。”
停顿了一瞬,裴归尘嗤笑着反问:“还是说……凤燃王为一己私欲,宁愿看到阿宝身败名裂?”
轩辕凤燃,沉默良久。
见状,裴归尘原以为必定戳痛了轩辕凤燃的软肋。
但轩辕凤燃脸上的森寒散去,竟是敛眸轻笑,“见裴侧君这般,本王总算明白何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轩辕凤燃微笑:“本王领教了。”
裴归尘:“……”
眼眸骤狠,哑口无言的裴归尘几欲捏碎扇柄。
与此同时,五楼的舱窗边。
阿宝喝着补汤,隔着薄纱旁观了这一幕。
一次无比成功的篡位,五十年的帝王掌权,如今栖息在那副风华卓绝皮囊里的裴归尘前世灵魂,太过骄傲自负。
然而这也是他裴归尘的弱点。
思及此,阿宝心中已有一局盘算。
这日的暴雨之后,大福楼船继续沿着万壑峡航行。
隔日,假装晕倒的阿宝,却真病了。
流鼻涕加严重咳嗽,折磨得她蔫头耷脑。
偏偏她又得强撑着精神,警惕着那牵扯了孟观镜的时则镜。
大福楼船起航那日,她曾旁敲侧击地询问了宣长渡。
为何时则镜会跟着他登船?
宣长渡说是时则镜很想亲眼看看百年前那艘号称大启最强悍精锐的楼船,究竟有多么震撼人心。
理由看似正当。
然而,阿宝依然觉得不对劲。
自大福楼船启航以来,时兮旧病复发,闭门不出,而时则镜为了照顾妹妹,亦是连日未曾踏出房门。
但就算如此,时则镜仍是拒绝了船医的问诊。
每日,只有宣长渡送一日三餐到他们房里。
恰好这时候,梁青渔来敲门。
这些时日以来,梁青渔一直埋头苦修沙盘,阿宝见她离开舱房,特意到五楼来探病,连忙招呼梁青渔用茶。
但和梁青渔闲聊之余,阿宝却冒出一个念头。
前世,孟观镜曾说过,他年少住在梁家的那段日子里,梁青渔一直对他很是照顾。
既是如此,梁青渔必定很熟悉孟观镜的一切。
所以,时则镜和时兮闭门不出,难道是在躲梁青渔?
但是——为何要躲?
和孟观镜有同样朱砂痣的时则镜,担心梁青渔戳破什么?
越是回想,阿宝越是发觉孟观镜神秘。
突然,阿宝想起那本藏着治愈孟观镜怪病药方的《禹治录》,而时则镜将《禹治录》视若珍宝。
或许可以从《禹治录》着手?
思及此,阿宝默默攥拳,斗志昂扬。
见阿宝神色再三变幻,梁青渔很是莫名。
她纠结着说些什么,恰好从茶室的小窗看下去,一楼的楼船甲板凉亭里,格外热闹。
轩辕凤燃和萧云峥,还有赵川策,正在钓鱼。
“明日便是七月七,此番随行的诸君,公主决定好和哪位一道过了吗?”梁青渔笑着看向阿宝,“听说这万壑峡长满鸳鸯嫁,是因一个唯美浪漫的传说。”
“什么传说?”阿宝好奇。
梁青渔笑着解释:“据说七月六与七的交界之夜,银盆装七成水,七拜织女星,再将那名为鸳鸯嫁的红花放进水里,循着鸳鸯嫁所指之方,便能遇到一生一世的良缘。”
闻言,阿宝看向轩辕凤燃。
而他似有所感,回头朝她看来,蓦地,他温柔浅笑。
突然,阿宝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