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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的忙,一直的不停连轴转,让陈一诺能够暂时忘记南宫言一旦醒来,就将变成铁石心肠之人的事。
有时候,她甚至暗暗的希望,南宫言就这样一直昏睡下去,至少...至少这样的他,还能偶尔听听她的自言自语。
她真的不敢去想象南宫言醒来之后,与自己形同陌路的那副样子。
所以,她一直在让自己忙碌起来,忙到没有时间空闲,没有时间去细想任何事情...
为了让自己一直忙着,陈一诺甚至亲自参与了教导百姓防身术的事情里。要不是因为随心随意不同意她去干挖地道的事,她恐怕早就是白天教导防身之术,晚上跑去挖地道了。
这样自我麻痹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半年后...
一日,陈一诺照常在教武场监管百姓学习防身之术,才将将把今天的内容说到一半,远远的,就瞧见随意有些慌乱的朝着陈一诺跑了过去。
见此情形,陈一诺的心里,顿时就往下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十分强烈的涌上了心头。
“姐姐!姐姐!你快回去瞧瞧...哎呦...”
因为太过激动,一向稳重的随意甚至脚下一滑的差点儿摔倒。
陈一诺知道,能让随意如此失态的事儿,就只能是...
“随意,可是你们仙尊醒了!?”
“嗯嗯!!”
跑到陈一诺身边的随意一边擦了擦头上的汗,一边应着陈一诺的问话。见着他肯定的表情,陈一诺手中用来执教的长剑,瞬间就从掌心里滑落了出去,“哐啷”一声砸落在地。
“姐姐...姐姐...姐...”
“啊!?怎么了...哦,哦,走走走。快,我们回去看看。”
回过神来的陈一诺,连忙叫来了其他的弟子,让他们带头先领着百姓们操练。安排好了一切之后,陈一诺便跟着随意两人一路轻功加灵力的往流云山上奔去。
乍一听闻这个消息,陈一诺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别的什么情绪...大概是她已经在心里预想了成千上万次,南宫言醒来之时的景象,以及可能发生的情况了吧...
亦或者,她潜意识里...不想让自己高兴起来,免得...等下要面对的场面,会让这高兴的心情,瞬间从云端坠落深渊...
片刻之后,陈一诺和随意两人便已经到了平日里南宫言和她居住的小院儿。
还未进得门去,陈一诺就听见一个恍如隔世的清冽声线,似乎是在与莲华无忧争执着什么。
当她听见这个自己几乎每日都心心念念想要听见的声音,陈一诺前行的脚步,瞬间就停在了当下。她静静的站在原地,十分谨慎的将这真真切切是他的声线,给存进了心里。
前面的随意见着陈一诺愣在原地,不由得有些纳闷儿的又回过头去叫她。
“姐姐,走啊,如何站着不动了!?可是有哪儿不舒服,要我去找大夫瞧瞧么!?”
随意的话,再次将陷入沉思的陈一诺给拉回了现实。
“不不,我很好。我没事儿。随意,这里有我,你就先去帮随心看看地道工程进行得怎么样了,回头再来向我报告吧。”
“嗯!好,那我这就去了,姐姐告辞。”
说着,随意便拱手朝着陈一诺行了一礼,然后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而屋内刚刚还在争执得十分激烈的南宫言和莲华无忧,许是听见了她和随意的声音,所以,现在已经听不见里面有任何声响了。
此刻,整个小院儿里,一时间,竟变得有些静谧了起来。
陈一诺看了看近在眼前的房门,想要往前行进的脚步,却是如何也迈不开。
“吱呀!”
就在陈一诺踌躇不前之时,房门,却突然间从里面打开了。
听见声音的陈一诺,连忙抬起了头,看向了房门处。当发现开门的人是莲华无忧之后,她又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这人此刻的脸色,简直可以说是陈一诺认识他以来,在他脸上见到过最差的一次。
见此情形,陈一诺连忙让自己做了一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情绪之后。强迫自己的嘴角扯出了一个勉勉强强的微笑,然后试图用故作轻松的语调道。
“怎么了这是,脸色这么差,一脸见鬼的样子。刚刚随意说,南宫言醒了,是真的么。”
莲华无忧满眼哀伤的看了看故作镇定的陈一诺一眼,随即眼眸低垂的轻叹了一口气,脚步沉重的从屋内走了出来,站在了陈一诺的面前。
“我倒是希望自己见着鬼了,可惜不是。一诺,我知道你心里早就已经晓得他醒来意味着什么。不想笑,就别笑了。你看,哪有人真心想笑的时候,脸上...是挂着眼泪的。”
“眼泪...”
听见莲华无忧的话,陈一诺连忙伸手往自己脸上一擦,两行冷清如南宫言方才说话的声线一般冰凉的眼泪,不知何时竟从自己的眼角滴淌了出来...
“啊...噢...这,这个呀。嗨,这哪儿是什么眼泪,这是我刚刚急着赶路,被沙子迷了眼睛而已。”
看着她有些狼狈的擦去了脸上的眼泪,莲华无忧心里的酸涩...真的无以言表。
“是么,以后小心着些吧。我在这里待了也有大半年了,现下,我的伤势已经痊愈,也该是回去接了拾秋小弟的班,让他好生休息一番了。我走了,你...多保重...”
“你这就要走了吗?”
“嗯,这就走了。”
知道莲华无忧心下此刻的情绪,定然是不比她要好受到哪里去的。所以,陈一诺也没有打算留他。
“好,多多保重。我这边,安排好了一切,应该会再去找你一趟的。”
“你也保重...走了。”
说着,莲华无忧便瞬间化作一缕清风,消失在了原地。
此刻,这偌大的小院儿里,就只剩下陈一诺独自一人站在此处。院子的角落里,那株常年都盛开着的白梅,依旧在自顾自的花开花落着,一辦瓣从枝头凋落的白色花瓣,随着清风莹莹绕绕的落满了整个院子。陈一诺抬头看了看枝头开得正好的白梅一眼,随即便被从枝头的缝隙间洒落下来的一缕阳光,给刺激的睁不开眼。
为了不要经历花落的伤感,所以,你选择了不要看见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