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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州从来没有这么热闹。
芈栖桐阖眼看着闹腾的众人，雪还在下，等到雪停了，回去了，玄鸟王朝将分崩离析。
他只是往火堆里加了一捆干柴，让火烧得更旺些，烧到每一寸土地都燎上火星，难以幸免。
除去陆家，其他三个少年基本上是偷溜出来的，特别是卫家那个小子，甚至没有通报一声，在其他三家的添油加醋下，本来自愿的陆家也起疑了，那么久，一年了，连个信也没有。
四家自然组成一个联盟，而且手上有兵，心思不免活络起来，见他们这样，其他世族更加明目张胆地结党私营，轩辕都看在眼里，御史也上折子请她处理。
轩辕会在火堆里再倒进些火油，让火势更大，他们都经过深思熟虑，务必要逼出天命所归。
“陛下，变了。王朝怕是要易主了。”
“究竟是哪家会夺得头彩。”
各地出现了私兵，有人自封为王，也有打着仙人旗号的信徒，要济世安邦，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打下江山，夺取王位。
“陛下，不派兵镇压吗？”
“孤乏了。”
因为不知道怎么装作荒淫无道，轩辕干脆称病不上朝了，她前后改变如此大，而且没有美人祸乱朝纲，一时之间朝堂是议论纷纷，
“我看，我们还是快点把国师找回来吧，让国师看看陛下是什么病。”
“现在那地方积雪太深，而且人烟稀少，根本没办法。”
“现在各州都有自立为王的心，那可怎么办啊！”
“哎。”
轩辕鱼鱼症了，她在盘算怎么当一个坏君王，可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出现过坏君王，真令人头大，总之，不上朝天天喝酒好了。
“国师，今朝的天命玄鸟，会是谁呢。”
球球穿着玄色的袄子，看起来十分可爱，只是不管怎么洗，都是黑黑的样子，芈栖桐撑着头，露出犬牙，面上是浓厚的鄙夷之情，
“你们眼睛加起来，也有十几只，难道没一个是有用的吗？球球本来就是黑皮肤，你们怎么洗，都不会变白的。”
“啊？原来如此。”
“嗷，我不脏。”
枝虬露出无辜的神色，他已经学会简单的法术，那是血脉带来的神通，天资看得让人羡慕，特别是四个人族少年，真正意识到了，自己的资质很差，跟他们口中的天才比起来，不配提鞋。
球球最亲近师伯，因为尹尘不仅送了他东西，还很温和，不会像师父那样捉弄他，还会抱着他哄睡觉！就像他们教他认字里面的妈妈一样。
“师伯，妈妈！”
“哈？”
饶是尹尘，也忍不住发出疑问，芈栖桐只会笑，李知摸摸球球的头，
“不是妈妈，阿尘是师伯，球球的妈妈，呃。”
李知求助地看着芈栖桐，不过还不如不求助呢，
“球球的妈妈早就死了，没有人要球球，只有我要球球，所以球球要对师父好。”
“……栖桐。”
“球球的妈妈死了，球球的妈妈被球球杀了。”
“球球？”
枝虬竟然知道自己把母体杀了，破体而出，谁能不死，不愧是天生凶煞，并不觉得有问题，
“球球听师父的话。”
这么看来芈栖桐的教育很成功，球球听他的话，
“对，球球乖，球球来，给大家表演一下。”
芈栖桐把枝虬带到外面，小宝走过来，青鸟从小宝身上飞到国师身上，国师拍了拍枝虬的屁股，把他推出去，
“去吧。”
枝虬扑上去，俨然一只小凶兽，小宝有分寸，两只扭打在一起，枝虬的身上的煞气爆发，身形矫健，像鳞虫动物一般，和小宝互相呲牙，亮出利爪，好一出斗兽大戏，实在是……恶趣味，给芈栖桐当徒弟……福报太多，一般的人受不起。
李知有点害怕芈栖桐把他也推出去，毕竟，他也是徒弟，于是一双手拍了拍他的背，给他整一激灵，
“李知，你也不能给我丢脸啊，你现在是尊贵的上古血统，不会比不上一个杂种吧？”
“呃……我呢，比较喜欢种地，打架这事不太在行，师父，饶了我吧。”
好恐怖啊，还好芈栖桐没收他们做徒弟，要了命了，四个少年心里有一丝丝的轻松，
“而且你年纪比我还大你知道吗？你都多少岁了，不学无术，成何体统，看来只能门规伺候了。”
“何时有过门规？”
尹尘疑惑地看了下姬景星，姬景星摇头，他不记得了。
芈栖桐手中倏然出现一把剑，他看了一眼，我去，凤凰剑，这不行，一剑下去会死人的，翻手换了一把轻巧的匕首，直接刺去，李知抬手挡了一下，灵气护体，好歹没有丢脸到被划伤，抽出剑认真起来，他的剑术是……原来就会祖传的剑法，后来姬景星教了一点，尹尘教了一点。
“呃。”
只能见招拆招，他的剑，是很普通的铁剑，没有那些强大的力量，在芈栖桐的匕首下，艰难地抵御着，匕首虽小巧，但灵活，击在剑上发出汀汀的声音。
“不行，不行。”
芈栖桐摇摇头，步伐轻盈，宛若鸾舞，激起雪花，李知吃力地步步后退，
“我本来就不行啊！”
“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
芈栖桐扫堂，衣摆飞舞，李知直接被扫翻在地，整个人躺在雪里，芈栖桐欺身而上，死死压着李知，匕首尖抵着他的喉咙，再进一毫就能扎穿他的喉咙。
“你忘了孙珣对你的期望吗？”
“……”
“难不成你……”
李知欲言又止，芈栖桐垂下眼看他，目光冷峻，如果他不行，那他还有很多人选。
胸中有天下，天命所归之人。
必须要有王气，君王之相，君临天下的气概。
这是芈栖桐心中的人选，鸾本就是王鸟，不可能看上没有霸道的王，要求很高的。
这没头没脑的对话，如果能察觉到其中奥妙，就有资格同台竞技，争夺天下。
“成仙本不是我所愿，更没有想过那个位子。”
李知面色惨淡，芈栖桐起身，嗤之以鼻，
“也罢，你走过那么多地方，看见生灵涂炭，没有一点点想法吗？不过，有想法的人还有很多，不缺你一个。”
“真是太严厉了吧。”
李知挠头，小宝和球球早就结束了，现在在玩你追我赶的游戏，
“严师出高徒。”
“嗯。”
“师尊你不许说话了。”
他们的师尊，姬景星，是放羊高手，和严厉沾不上边，闻言张了张嘴。
“……哦。”
芈栖桐捏捏他的手，姬景星回握，一下子捉住了。
“还挺有情调。”
尹尘也看戏状态，李知狼狈地爬起来，爬到他身边，他伸手扶他起来。
“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