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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知凇儿死得冤枉，却连个屁都不敢放！我就问你，你的良心过得去吗？”
“你晚上怎么还睡的着，就不怕凇儿的冤魂来找你索命吗？”
霍岚山眸色深沉看着仍穿着一身白衣不肯换的蒋氏，多年在侯府呼风唤雨养尊处优的日子，将蒋氏娇养得如美艳富丽，贵气逼人。
可如今头上乌发却是白了大半，整个人仿似老了十岁不止。
霍岚山不忍细看，别过视线，“好了，闹一闹便够了。”
察觉到他眼里的嫌弃，蒋氏冷笑一声，“若我说不够，你待如何？”
“再将我关起来吗？”
蒋氏咬着牙，冷哼哼笑着，一头撞在霍岚山身上，“来啊，再把我锁起来，让世人看看，这武肃侯府是怎么对待当家主母的，有本事你关我一辈子！”
霍岚山被她蛮牛似的举动撞得向后趔趄了两步，面色霎时变得阴沉，他一把拎起蒋氏的衣领将人推在地上，“疯妇！”
“你别以为我不敢。”
“你敢你就动手啊！”
蒋氏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霍岚山的鼻子骂道：“怎么？嫌弃我？看不上我如今这副模样？”
“那你倒是休妻啊！哈哈！我差点忘了，你休不了我！”
“我的母族被你的好儿子抄了，我现在无家可归，凭你再怎样厌弃我，你也休不了我！”
“住口！”
霍岚山扬起手臂，却在看到蒋氏收到脱相的脸上又冷哼一声收回。
蒋氏讽刺地一笑，挥动着宽袖把屋中能砸的物件全都砸在了地上。
听着哗啦哗啦的声响，蒋氏笑得愈发地癫狂，“想打我，来啊，打啊，杀啊，反正凇儿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我也想让人看看，看看这武肃侯府中一天死一个的，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哈哈哈！”
屋中的下人噤若寒蝉，纷纷小心地退到了院子。
霍凝在外听了片刻，大步走进屋中，脚步还没落稳，就听霍岚山道：“你又来添什么乱？”
“儿子来给父亲请安。”
霍凝睨了一眼满地的瓷片，随后找了个能落脚的地方，好似事不关己地站在一旁。
蒋氏怨毒地盯着霍凝看了几眼，对霍岚山道：“霍岚山，你个懦夫，要不是你处处纵容他，他怎敢对我凇儿下如此狠手！”
侯府的丧事已经办完，今日放蒋氏出来，霍岚山就知晓她会大闹一场。
但蒋氏毕竟是侯府主母，他母亲已经过世，霍凌又尚未娶妻，府中事总要有人打理。
蒋氏便是吃准了这点，才敢在此闹得肆无忌惮。
霍岚山沉着脸问道：“你到底想如何？”
蒋氏阴狠着眉眼，指着一旁霍凝道：“我要他给我儿赔命，你办得到吗？”
霍岚山厉着眉眼，语气凌厉，“你莫得寸进尺。”
蒋氏扭过头，避开霍岚山视线，“我要他滚出侯府，以后再不许同侯府有任何瓜葛！”
她知晓霍岚山舍不得那个庶子的性命，那她便要他身败名裂，声名狼藉。
孝字当头，一个背着不孝罪名被赶出府的人，她要看着他仕途尽毁，被千人唾，万人嫌！
如过街老鼠，被人人喊打，如此方可告慰她儿的在天之灵。
“嗤。”
霍凝闻言，嗤笑出声。
他看向蒋氏，眼中满是嘲讽，“母亲莫不是癫了太久，记漏了许多事，要真是有冤魂索命，想来也是该找你才对。”
蒋氏怒瞪着他，正欲说话霍凝又道：“世人生死皆有缘法，可怜有你这样心术不正的母亲，放着千万条正道不教，偏要教他钻营那些歪门邪道。”
“如果不是你撺掇利用，霍凇今日定还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你又有何面目在这里撒泼耍浑？”
说完，霍凝似叹非叹地看着蒋氏，一副哀其不争的模样。
自霍凇死后，蒋氏夜夜梦魇，每晚都梦见被儿子烤至变形的双手拉着，一点一点将她拖拽进火场。
闻言她不由勃然色变，一阵阵地打着寒颤。
“不，不会的......”
她猛地摇了几下头，拾起地上的碎瓷片直接甩向霍凝。
只是她浑身颤得厉害，瓷片还未掷出就先划破了自己手心，蒋氏捂着耳朵，视线瞥过霍凝冷嗤一声逼问霍岚山，“霍岚山！你到底赶不赶他出府？”
霍岚山拧着眉，“若我不呢？”
蒋氏冷哼，“不你就杀了我，反正这府中有他没我，有我没他！若是你非留他在府中，你就等着......等着又办丧事吧！”
“你膝下还有珞儿，又何必如此歹恶，这样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我歹恶？这府中到底是谁歹恶？”
蒋氏眼中滚烫，带着血的手在脸上胡乱地一抹，“你要我同一个杀人凶手天天住在一起，霍岚山，你这是杀人诛心！”
“够了！”
霍岚山语气阴沉，“凡事有度，你莫以为仗着三分理我就不会将你如何。”
他眸子微眯，“凇儿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你今夜好好休息，明日别再叫我看见你这副模样。”
“你......”
似在他的眼中窥见了一闪而过的杀机，蒋氏眼带惶恐，竟当真不敢再不依不饶。
霍岚山迈步离开，在经过霍凝时一甩袖子，“你跟我来。”
霍凝视线淡淡在屋中一瞥，随后越过满地的狼藉跟上，刚出院子不远，霍岚山便顿下脚步，幽幽对管家道：“以后早晚给夫人熬一碗镇定安神的药，你看着她喝下。”
管家对上霍岚山视线，心领神会应下。
看着管家身影走远消失在夜色中，霍凝微微打量着霍岚山道：“不知父亲打算如何给她交代？”
霍岚山冷哼了一声，“你不是一直觉得这侯府委屈了你，想自立门户？”
霍凝淡淡应道：“这么说父亲是同意了？”
“哼，你想的美。”
霍岚山边走边道：“我朝以仁孝治天下，只要我还在一天，你就休再打这主意。”
说着说着他又停下来，盯着霍凝道：“莫说是自立门庭，就是分府别住，你也想都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