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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煞气

作者:三文不吃鱼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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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姑娘看着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一张鹅蛋脸净如美玉,目似明星,模样倒是端庄秀丽。

    只是头上发髻梳得漆黑光亮,无甚亮色发饰点缀,身着靛蓝色绫棉裙,外套蜜合色袄子,一身打扮比年纪长了许多。

    苏氏一问,众人视线便都往那方瞧去,目露探究。

    曹夫人笑道:“这是韩家老夫人的远房侄孙女,上个月才刚到忠宁伯府投亲,夫人们看着自是面生。”

    那姑娘倒也大方,闻言对着众人款款一笑,便端坐在一旁不言语了。

    “忠宁伯府?”

    去年忠宁伯府闹的那一出儿媳弑母的事,在场的人记忆犹深。

    经那一事伯府的夫人谢氏香消玉殒,大奶奶被休,伯府里面当家的就只剩个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老夫人。

    那么大的府邸,后宅无人打理毕竟不是事。

    所以一听曹夫人的话,便知晓这时候来个投亲的是什么意思。

    只是看这姑娘小小的年纪,却是这番老成的打扮,也不知这是给那伯府那嫡长子预备的续弦,还是忠宁伯给自己准备的。

    正在揣测间,便听到角落里有人冷冷哼了一声。

    宋夫人语带嘲讽,“旧人尸骨未寒,还在孝期就迫不及待的接新人入门,还带着出来丢人现眼,真是不要脸。”

    “新人?”

    曹夫人眸光朝角落一瞥,“宋夫人听我哪句话提过新人?自己养出个心狠手辣的白眼狼不说,跑来诬蔑旁人。”

    “你急什么?”

    宋夫人冷笑,“这么着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说的是你们曹家。”

    “哦,我差点忘了,曹家的姑娘是和韩家定了亲的......”

    宋夫人看向曹月棋,眸中尽是讽意,“我们当初就是瞎了眼,才会将女儿送到那种火坑里。”

    “这样的教训摆在面前,有些人不知道赶紧跑,偏要上杆子往火坑里跳,不知是眼瞎还是脑袋有病。”

    曹夫人气得面色发青,曹子翟原先肩挑三部的时候风光无限,她们母女走到哪里都是被人逢迎巴结。

    可那风光也没维持多久,便被打回原形。

    曹夫人回头瞪了一眼不争气的女儿,原本忠宁伯府出了那件事之后,女儿便说想开了以后不嫁韩时。

    可从庄子里回来没几天,不知又怎么鬼迷心窍反悔了。

    曹月棋面露不屑,视线阴沉扫了宋夫人一眼,她懂什么?

    无知妇人,等到韩时过段时日回来之后,到时她们只怕再羡慕都来不及。

    只当屋中的人都一群消息不灵的蠢笨货色,曹月棋唇角勾笑,全然不在意那些向她投来的目光。

    不愿同她们母女待在一处,宋夫人借口有事先走了一步。

    几位来得早的礼到之后也都一并离开,厢房只剩了苏氏同朱夫人、曹夫人几人。

    屋中有些沉闷,朱夫人叫朱容嘉同明芙去了院子,刚在石桌旁坐下,曹月棋便拉着那伯府的远亲走了过来。

    明芙抬眸看着亲密挽着的二人,勾唇浅笑,那姑娘却是连忙抽回胳膊,微垂了视线低下头。

    曹月棋瞥她一眼,笑盈盈对明芙道:“明姑娘好兴致,不知方不方便?”

    明芙温声开口,“请便。”

    看着明芙温温润润不咸不淡的模样,曹月棋回身又拉起身旁姑娘的手,笑着丢下一句这就是从前伯府的二奶奶,似笑非笑地在对面的空凳上坐下。

    侯府下人送来刚沏好的茶,曹月棋微微把茶盏推到一旁。

    “我都知道了。”

    突然没头没尾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明芙皱眉,“知道什么?”

    曹月棋不言语,只是唇边掩不住笑意,想到在爹爹房间外听到的那几句话,她以为自己那颗已经死了化成灰的心,竟又扑咚扑咚地活了过来。

    她处心积虑想要嫁进去的忠宁伯府,却沦落成上京笑柄。

    在她以为自己输得彻底,彻底没了希望的时候,韩时却再次给了她惊喜。

    她听到那人说韩时这段时间不在京城,根本不是为母守孝,而是去了南秦,似是还做了了不得的大事。

    且她这些年对韩时的情意不假,一想到割舍就心如刀绞。

    捂着澎湃跳动的心口,曹月棋唇角弯勾,憋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开口,“我同韩时的亲事是伯夫人在世时就已经定下。”

    明芙点头,“我知。”

    对方这淡漠模样让曹月棋犹如铁拳锤在棉花上,心中那种强过她的雀跃劲儿,瞬时降落在谷底再升不上来。

    “祝你们早结连理,百年好合。”

    曹月棋咬着牙,一时无话。

    先前虽准备了许多叫她放下过去,不要肖想韩时会回头的话。冷不丁地听到这么一句祝福,她竟有些不知道怎么招架。

    “这是你说的,以后莫要后悔。”

    “不悔。”

    明芙莞尔一笑,端起桌上青釉茶盏轻品起来。

    这摆明根本不将她同韩时放在心上的模样,让曹月棋握于袖中的手死死捏紧。

    直到双手指甲嵌进肉中感觉到了痛意,心口闷意才疏解了几分。

    朱容嘉今日头次见曹月棋,知晓这便是那将明芙婚事搅和散了的罪魁祸首,上上下下好生打量了她。

    原以为能将旁人婚事搅散,至少生有几分姿色,却见她两腮微棱,双目圆黑,下巴收得尖细非常,暗藏着一股子倔强与狠毅。

    暗忖那谢氏也不知是看上这人什么了,放着她那么好的芙儿不要,抬举这么个货色。

    但凡她脑子里有一根弦没断,也不至于让自己命丧黄泉。

    被她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曹月棋的面色沉了几分,“你看我做什么?”

    朱容嘉眨眼,“我这几年在道观,同师父们学了些术数,我观曹姑娘面相看出你婚姻不利,乃无子无福,孤苦伶仃克夫克父之相,在想化解之法罢了。”

    她话一出,坐在屋中的曹夫人面色更加铁青,眼神瞪着外头朱容嘉恨不得能剜下她脸上两块肉来。

    曹月棋面色亦是难看,咬着牙不敢言语。

    “之前便说忠宁伯府本是安稳之相,怎么会突然家破人亡,原来是被曹姑娘身上的煞气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