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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盗净瓶的小毛贼来头甚不简单，万良在刑房审问了一个晚上。
早上从刑房出来，正准备回去休息，便听到有人报案，说在城南一宅院里出了命案，他带着人到了地方，却是什么东西也没发现。
一路骂骂咧咧，万良一回到大理寺便看到霍凝，“大人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
“你去哪了？这么多天，那两个问出什么没有？”
万良舔舔嘴唇，看了眼满面不耐的霍凝，皱眉道：“今早有人报案，在城南衔柳巷的院子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是被人用匕首刺破了脖颈。”
大马金刀坐在公案后的椅子上，霍凝一面翻看桌上那两个小贼的供录，一面漫不经心地问：“又有命案？死者是什么人？”
万良摇头，“到了之后并未发现尸体，现场被人清理的很干净。”
“不过有件事倒是很巧，此次案发的那间院子，大人前段时间才让手下查过。”
“衔柳巷？”
“正是，之前手下查到赵王的贴身护卫花榕每逢一三五日，必定会回那间院子，昨日正好就是二月五日。”
万良问道：“大人，你说死的人是不是花榕？”
霍凝闻言看向万良，眉头轻蹙，“他算是赵王的左膀右臂，是谁这么大胆敢取他的性命？”
万良也是好奇什么人这时候敢对花榕下手。
赵王手下最为得力的便是花榕同兰盛二人，以前兰盛在暗，花榕却是在明一直伴在赵王左右，死的虽是花榕，但任谁都能想到，这是冲着赵王来的。
昨日信国公府遭遇强袭，是人都能猜出那些蒙面人是赵王的人。
难不成是信国公府的手笔？
不过信国公府做事向来磊落，暗杀这种事又不似他们作派。
不计较这般阴险手段，又有胆量敢直接对赵王最亲近之人下手的……
难不成是明正卿？
万良道：“大人，要不属下查一查？”
“你很闲？手上的案子都办完了？”
霍凝面色肃沉，皱着眉问：“连尸首都没有的案子，你想查什么？”
“呃…...”
从公案后绕出来倒了杯水大口饮尽，霍凝翻着手中的供录，瞥了一眼万良问道：“死了一个？”
万良耸了耸肩，将心思收回到两个小贼的事上，点头道：“这两个嘴巴实在太硬，昨夜审问时，扒了他们身上一层皮，一个骨头软没挺住，咽气了。”
“不过另一个倒是招了。”
霍凝翻到供录的最后一页，万良道：“这二人果真是南秦的人，平日借着走街串巷小贩的身份掩护，暗中丈量地形外加打探消息。”
“原本他二人只负责搜罗消息，应该是之前怜贞等二人身份暴露，上面的人才将传递消息的事交到他们手中。”
“这是他们第一次到护国寺传送消息，不想会被住持发现，报了大理寺，这才将身份暴露。”
万良顿了一息，继续道：“不过，他们虽是南秦人，却不是南秦皇帝燕开诫派来的，而是为南秦的护国大将军府做事，主子是顾赴笑。”
“与赵王一直以来有来往的，应该就是此人。”
霍凝眉稍微挑，“他们这次去护国寺，是送什么消息？”
“不知。”
万良抱胸靠在公案前，“他们只负责传递消息，具体是什么内容不得打探，被住持抓住之后，他们便将消息吞入了肚子里，这些天早就烂完了。”
霍凝嗯了一声，将供录甩在一旁，便不再言语。
万良凑上前，低低问道：“大人，这案子便算是办完了，衔柳巷的案子……”
“你很想查？”
“大人难道不好奇？”
“死个人而已，有什么可好奇，你一天见到的死人还不够多？”
霍凝挑着眉打量万良，“你要是实在太闲，帮我做件别的事。”
“这几日跟着武肃侯，留意他的行踪。”
“谁？”
万良觉得可能是自己没听清，掏了掏耳朵又问了一句，“大人说的可是武肃侯？”
在大理寺几年，他也算是见多识广。
不过当儿子查自己的爹，这事着实不多见。
万良抬眸看着霍凝，见他神情淡淡，领命退下。
在大理寺待了半日，下午时霍凝回了侯府，正巧碰见准备出府的霍岚山，父子二人陌生地对视一眼，谁也未开口擦身而过。
一连两个坏消息传进慈祥宫中，霍梅染一把掀翻小几，恨得险些咬碎一口贝齿。
“蒋氏昨日刚出宫，一回府就被关了祠堂。”
“花榕又死的这么突然。不是巧合，绝对不是巧合！”
霍梅染身穿一身暗红色宫缎锦裙，赤脚踩在地上，柔和的眉眼上染上一层狠辣锋利。
从侯府嫡女一路做至宫中太后，她这些年也算是识人无数，可便是如此，也没见过哪个人如此胆大妄为，毫无顾忌，敢事事行在她之前！
她安排的人一个都还未来得及出手，便尽数折了进去。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
宫女见她赤脚，忙上前跪地为她穿鞋，却被霍梅染挥手屏退。
寝宫中，只剩了霍梅染的一二心腹在。
“废物，都是一帮废物，一个个怎都如此不堪重用。”
“王爷呢？我要见王爷，去请他入宫！”
宫蕊垂着眸，小心翼翼回道：“前些天王统领加强了宫防，往日能冒名的那几个禁军名字都已被划去，王爷近日入宫不太方便……”
“不便？”
“想也不想就说不便，连你也敢忤逆本宫？”
霍梅染死死捏着宫蕊的双肩，因太过用力导致指甲绷断都未察出痛意。
没了宽大的衣袍遮挡，她的腹部已隐隐可以看出隆起的痕迹。
朴荃在一旁劝慰，“娘娘息怒，娘娘保重凤体要紧……”
“娘娘又何必非要同他过不去，不过蝼蚁罢了，不值得娘娘放在眼里，待娘娘和王爷事成，想怎样不成？”
“你闭嘴！”
霍梅染松开宫蕊，强忍着怒火，“本宫如今连一个小小蝼蚁的性命都拿不到，还谈何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