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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1
十分钟后。
江澈放下滑板，盛夏的燥热让心也开始燥热，她买了两杯奶茶，江澈慵懒地靠在围栏上，滑板放在脚边。
他将吸管插进奶茶，看着参差不一的山头，风静止了。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女朋友了。”
江澈低下头看她，阳光从他的肩膀洒落，她看呆了，回过神连忙后退。
她看着手里的奶茶，措不及防：“……”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江澈踩着滑板离开，“等会儿去你家找你。”
她抓起一把草，扔在空中，她很焦急，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糊里糊涂变成她女友。
傍晚段冉洗好澡，换上了一套宽松的睡衣睡裤，她站在阳台上吹头发，芦荟味的洗发露随着风，散在整个阳台。
她用发圈扎起头发，躺在躺椅上，看着即将落下的太阳。
林瑶的做法让她寒心，她看着手臂上的伤，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
她本以为来到这里是人生的转折，可现实却是再一次将她推入深渊，那些以暴力为荣的人，还能放肆多久？
楼梯间传来响声，江澈从她身后蒙住她的双眼：“你在看什么？”
江澈靠在墙边，田野出奇的安静，河水在静静地流淌，他拿出一个光碟，将余晖的光反射到墙上，彩色斑驳的光映在她脸上。
她犹豫了很久，缓缓开口：“江澈，你家里是什么情况？”
江澈玩弄光盘的手突然停住，抬起头与她对视：“你想知道吗？”
她不敢直视他，他的眼里像是藏了上万头野兽：“算了。”
“你是不是听见她们说了？”江澈笑了笑，“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林国栋是江澈的继父，江琴一直在隐瞒，但其实江澈早已知晓他不是亲生的。
在江澈的印象里，林国栋一生都在喝酒，每天喝得烂醉，喝醉了就打他和江琴。
可在外人传来却是江澈打林国栋，渐渐有人在林国栋耳边说：“不是亲生的不能养。”
江澈和段冉从小在一起生活过，那些年林瑶一直在帮助江琴一家，为了让小江澈好好成长，林瑶还带他去杭市生活过一段时间。
林国栋经常发酒疯，半夜砸东西，大骂江琴。
“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他是被泥石流冲死的，有血缘关系的、亲生的把我和我妈亲手赶走。
“我和我妈相依为命，所以我只能让自己变强，才能抵挡那些流言蜚语。
“我也是才知道，你妈妈是我姨妈。”江澈抚过她的脸颊，“就是这么个情况。”
江澈趴在她的膝盖上，委屈的像一只小花猫。
餐桌上摆满了这个季节的蔬菜，王珍在给江澈夹菜：“这么瘦，多吃点。”
江澈笑着说：“谢谢王奶奶。”
五花肉是在锅里煎的，她刚夹起一块就被江澈抢走，“你干嘛？”
“女孩子少吃油腻的，会长胖。”
她端起那盘五花肉放到他跟前：“好，你瘦，你多吃。”
杯子里的牛奶喝光了，江澈将碗推到她跟前：“帮我盛饭，谢谢。”
“你别得寸进尺，我的忍耐是有上限值的。”
江澈开始撒娇：“不嘛，人家就想要你盛饭，帮我盛饭，好不好嘛？”
她浑身起鸡皮疙瘩，拿起碗往厨房走去，盛了一大碗饭，为了解气，她将饭往下按紧。
“喏。”她将一大碗饭放到他跟前，“别客气啊，都吃完。”
江澈拿起筷子，往她碗里赶饭：“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怒火，“我谢谢您。”
王珍看到如此和谐的画面，甚是欣慰：“小江啊，以后多来找冉冉玩，她在家都快憋出病来了。”
她满脸通红，用筷子戳着江澈的大腿：“你别听我姥姥瞎说。”
江澈帮着王珍收拾碗筷，在厨房聊得欢声笑语，江澈和从前大不一样。
*
段冉一宿没睡，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用大量遮瑕盖住黑眼圈。
她随意取了件风衣套在身上，“砰”一声门被关上，她没带钥匙，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在嘲笑她。
由于假期的原因，街道过于冷清，城区这边的树木高大茂密，餐厅内聚集了一群混混。
混混们第一次来这种高档场所，看来是有什么重大事项，她看着餐厅内的人，偌大的餐桌只有六个人。
靠窗的是林楠，还有坐在正位的江澈，江澈的气场强大，给人一种“你敢靠近，老子就让你没命”的感觉。
树叶被吹落，她站在餐厅门外左右张望，拿出手机给王欣然发消息，约好在商场。
江澈整个人的线条锋利，眼神凶狠，这和昨天的他不一样，她背对着他，不敢再看他。
她躲在树荫之下乘凉，今天的她忘记擦防晒，阳光狠狠晒在她娇嫩的皮肤上，雪白的肌肤被晒得发红。
江澈踢开椅子，“啪”将打火机丢在桌子上，推开大门，热气瞬间涌入。
他轻拍她的后背，忍不住笑：“你怎么在这啊？想我了？”
段冉回身一个不注意，靠进他怀里，燥热的天，两个身体的碰撞，体温上升。
“怎么？这么急？”
段冉的耳朵通红蔓延到脖子，站稳身子后说：“我只是没站稳而已。”
江澈眉头一皱，撅起嘴：“不想我啊。”
她侧过身偷笑，越来越热了：“不想。”
江澈退回台阶，深深叹了口气，脸色变了：“你要进来吗？”
段冉摇头，笑着看他：“不了，我约了王欣然，你忙。”
“啊，好。”江澈回到餐桌，林楠看透一切：“阿澈，就知道你和那女的关系不一般。”
陈天翔立马纠正：“什么那女的，那是咱嫂子，有点眼力见好吗？”
“对，是咱嫂子。”另外几人开始跟着瞎起哄。
她推开门，两人对视：“我想你了。”说完迅速跑开，江澈脸上虽然没有任何神情，但是心里乐开了花。
江澈从不在外人面前轻易笑，除了她。
商场是唯一一座看起来不像县城的建筑，五层楼高，中间隔开的有电影院。这主城区的商场比她之前去的要好不少。
王欣然全副武装，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来盗窃的。
一层楼是一些黄金珠宝店，王欣然在里面左瞧右瞧，保安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
她扯了扯王欣然的衣服：“你穿这么多不热吗？”
王欣然探过半个身子：“不想晒黑。”
一个大妈搬来凳子坐在黄金玻璃柜台前砍价，已经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打算。
灯光亮得闪眼，逛了一圈没发现能买的，乘坐电梯至二楼。
二楼是个大卖场，吃喝玩乐一应俱全，衣物基本是地摊货，布料粗糙。
王欣然突然躲到她身后：“那前面是林卓吗？”
她抬头看着正前方，都不用多看，那家伙就是林卓，王欣然后退，跑没影了。
留下段冉一人踌躇在原地，她努力挤出微笑向林卓打招呼，然后得到回应后尴尬离场。
林卓手里提着一袋衣物，旁边年长一些的应该是他妈妈，所以他打招呼得方式只是微微一笑。
店铺内很多排货架，货架上堆着四季的衣物，男女老少都有，醒目的是价格牌，五十元任意三件。
儿童设施还是很健全的，有个小型电玩城，旁边还有室内沙场，小孩子们在里面玩得不亦乐乎。
她走进服装店，脑瓜子嗡嗡的，像有数千只蝉在耳边鸣叫，她看着满墙的劣质布料。
双脚逼迫她退出店铺，王欣然突然拉住她的手：“走，去那边。”
她被拉着跑了很久，她撒开王欣然的手：“你到底要干嘛啊？”
“我躲林卓。”王欣然掀开帽子大口呼吸空气，发梢上都是汗水，“我们接着逛吧。”
她看了一眼大概：“我们还是去那边买吃的吧，这些衣服根本没法看。”
王欣然打量着她：“段冉，怎么你都不见长肉的？”
她摊开双手：“易瘦体质，吃不胖。”
王欣然快疯了，脱下防晒衣：“我觉得我不配做女生。”
她此刻很烦，王欣然的嘴像机关枪似的——突突突，一直在攻击她的太阳穴。
她从超市入口外推上手推车，她的购买欲被燃起，她要从消费中找回快乐。
“随便拿，我请客。”
王欣然诧异地看着她，许久没说话，两人逛了没多久手推车就被塞满了。
结账时大爷大妈的视线全在她们身上，段冉将卡递给她，“嘀”的一声，消费成功。
她俩提着好几袋零食，乘坐电梯下楼，段冉将袋子放下，开始原地蹦跶。
“我和你说，你这样的消费方式是不理智的。”王欣然苦口婆心的劝导，“虽然你有钱，但钱也不能这么用啊。”
“你吃不吃？”
“吃。”
关于消费这件事，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大手笔，太多的事堆积在心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她一路上都不怎么踏实，汽车的鸣笛声让她好几次想破口大骂。
街道上的人形形色色，几个红头发杀马特在街边徘徊，她提着塑料袋，拽着身后的王欣然往小道走。
王欣然提着大袋零食，累得气喘吁吁——塑料袋破了。
零食散落一地，段冉也放弃了，坐在草坪上。
“不走了，走不动了，就在这解决掉吧。”
正好两人午饭都没吃，可眼前的零食太多了，外包装能晃瞎眼。
王欣然吃撑了躺在草坪上，眼里满满的绝望：“咱搬救兵吧。”
两人击掌，愉快决定，她整理着垃圾：“你把林卓叫来，我把江澈叫来。”
突来的一场大风把包装袋刮得到处都是，唉声叹气中捡着垃圾袋，王欣然问：“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