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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头痛欲裂,四周一片黑暗,耳边隐约能听到空气中流转的嗡嗡声,李持盈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发现被固定在座位上,这感觉很熟悉,但她明明是在高尔夫球场被球击倒的,现在,怎么好像是在飞机上?
她微感不妙,自己座位上方的阅读灯已经被人打开。
紧跟着,是叶行格清冷的声音萦绕耳边,透着淡淡的担心,“你醒了?”
“我怎么在这?这是去哪的飞机?”她警惕问道。
这个态度,又恢复了对自己的冷淡和怀疑,叶行格心想。
“你昏过去有三天了,Jonny的私人医生也诊断不出你身体到底有什么问题,事实上你很健康,但就是醒不过来,”叶行格说,“所以我推荐了我妈妈的好朋友,住在纽约的著名医学教授。”
他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还有三十分钟,我们就到了。”
说完这句,他停顿片刻,抿了抿嘴唇,目光一直停留在李持盈脸上观察着她的表情,慢慢笑着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是哪个李持盈了吗?”
李持盈没什么表情,“你猜猜看啊。”
“目前为止,我基本能判断出三个李持盈了,”叶行格伸出三个手指,“一个本我,一个自我,一个超我,你对我如此冷淡,醒来看到我的第一反应是警备,你是那个超我,最讨厌我的李持盈吧。”
李持盈笑了,她低声说:“你要不要亲我一下方便确认?我知道你其实蛮喜欢这件事的……”
“不用了,我只是希望你告诉我,为什么你那么讨厌我呢,”叶行格目光灼灼。
“你又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种马文男主,”李持盈反问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喜欢你不可?你是很优秀,我也不差啊。”
“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叶行格意味深长看着李持盈,“有一天你想说了,我会一直等着那天。”
“叶行格,”李持盈突然开口问他,“你带我去看医生,你后妈知道吗?”
叶行格有些疑惑,“我让我妈妈拜托了她的朋友,后妈怎么会知道?”
他住了口,上上下下打量李持盈,“为何我觉得,你好像对我继母郑佳美很熟……”
熟?当然,当然很熟。
和那个老阿姨斗了这么多年,对她层出不穷的手段都耳熟能详了,却还是没有防住她阴暗的心……
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与恶龙搏斗之人,终究也会变成恶龙。
嫁给叶行格的那天,她觉得自己做了那么多年的美梦,终于成了真。但万万不会想到,这之后生活的每一天,就好像挣扎在噩梦之中。
来到这里后,她的人生,终于属于了她自己。
为了给自己减少点麻烦,李持盈提醒叶行格,“也许你的手机被人监听了呢……”
叶行格顿时毛骨悚然。
他不敢相信这句话,可是他的内心好像有个声音一直在说,她说的是真的,是真的,是真的!
不然,他在美国人际交往那么简单,只是和Eric几个人赌了一次博,家里怎么都一清二楚?
叶达的朋友圈没那么广,连这十万八千里发生的事情国内都传开?
脑子里,好像有千万根针,扎向了自己。
他呻吟道,“她从小到大对我挺好……”
李持盈冷笑着打断他,“你妈妈的医生朋友,是不是叫Edisonlin?”既然叶行格已经发现了她们三个李持盈,她也没什么好遮着掩着了,本着给郑佳美多添点堵,也算是回报了她层出不穷对她的伤害。
要不是法制社会,她回到这身体里后的每一天,都恨不得找上门毒打她郑佳美了。
不由自主地,她回想起郑佳美劝自己的话,“行格毒瘾染得太深了,心理上已经形成了依赖,我专门从美国纽约给他找来的最好的心理医生,配合戒毒医院那边,一定会将他的毒瘾戒掉的。”
当时感激涕零的自己,在郑佳美的眼中,一定十分可笑吧。
这一瞬间,她好像回到了那个时间里,空气里的水汽,手边猫咪的温度,黄昏下,半明半暗的光线,投射到郑佳美的脸上,显得她刚打的玻尿酸苹果肌十分饱满,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连同自己惶惶不可终日的眼泪。
李持盈颤抖着身体,握着郑佳美的手不放,如同抓住了河面上的稻草,“妈,妈,这可怎么办好,行格怎么会成这样,都是姜一铭,都是他,他拉行格下的水,爸他……”
“你放心,我们先治好行格,别让他爸知道,”郑佳美的声音里,好像有着魔力,她轻轻柔柔拍着李持盈的手背,“我找的是美国最好的医生,叫Edisonlin,在纽约的诊所都是给达官贵人看的,他一定会治好行格的病的。”
“对,”李持盈眼睛一亮,“行格只是生病了,他会好起来的。”
她反反复复将这句话说了无数遍,就好像在说咒语一样,只要叶行格好起来,她什么都愿意。
眼泪就像川流不息的河流,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那时候她李持盈怎么会相信,这个国际知名的医生,实际上是郑佳美的人呢。
漫长的治疗并没有让叶行格好转,反而让他的毒瘾变得更重了,直到被叶知发现的那天。
他冰冷的语气坚硬地回荡在自己的耳边,“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让他自生自灭吧,等他什么时候能好,叶氏才有他的一份。”
说完这句,叶知重重摔倒在地。
他再也没有爬起来,脑溢血的后遗症让他严重中风,半边身体都瘫痪了,作为气坏叶知的叶行格妻子,她李持盈责无旁贷的担起了照顾叶知的重任。
郑佳美以为污蔑自己杀了叶知,将她和叶行格都绑上杀人犯的罪名,她和叶达就能称心如意是吗?
不知道自己被抓走以后,她和叶达欢欣雀跃庆功喝下那瓶叶知高价买下的红酒后,临死之前,会不会意外自己这个懦弱的女人,也会反戈一击?
那是一瓶上世纪七十年代的红酒,比郑佳美的岁数都要大,据说全世界都只剩下不到十瓶了。叶知买这瓶酒回来精心收藏,当时就说,碰到最值得庆祝的事情时,全家再一起打开它。
那段时间,她经常看到郑佳美出没在地下酒窖里,用看着心爱情人的目光反复看那瓶红酒,迫不及待就想打开它了。
她李持盈也不是什么好人,内心的不安让她以为郑佳美是要对自己和叶行格下毒手了,没想到,她郑佳美一箭双雕,既解决了叶知,又打发了自己两夫妻做了替罪羊。
是啊,还有什么比扫平所有挡路的人,顺利让自己儿子继承这偌大家业,还要值得庆祝的呢。
叶行格注意到李持盈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了奇怪的笑容,充满了恶意。
他下意识提高了声音,说:“不知道你说的人是谁,不过我妈妈朋友叫JimKress。”
李持盈从回忆里找到现实,叶行格说的名字她好似听过,但着实没什么深刻的印象。
“那就好,”她干巴巴继续说,“你手机被监听的事情,还是上点心吧。”
叶行格庄重地点了点头,真诚地说:“虽然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但还是谢谢你,还有上次,你提醒我姜一铭的事情。”
“你就不怕我是骗你的?”李持盈平淡地说。
“我相信你,”叶行格说。
李持盈有些吃惊。
“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我知道你喜欢我,”叶行格想着说,“你不会害我。我不知道你这个超我为什么会讨厌我,但是我特别知道,你绝对不会害我。”
就算李持盈不敢直视他,她心里前所未有地明白,叶行格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
一直以来,她对叶行格的心情,从仰望到失望,但在她人生二十八年里的时间里,他们两个人还从来没有这么平等地说话过。
李持盈有些口吃,“我说如果,如果你知道郑佳美要害死你,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叶行格陷入沉思。
李持盈为什么这么说?
她的这个人格,是不是受过太多伤害了?
他知道郑佳美生了叶达后,对自己的态度是透着点虚假,他们的关系,与其说母子其乐融融,不如说大家都很懂事地相敬如宾。
她一个十八线小明星出身的人,从哪来的本事非要弄死自己不可?叶氏的资产他和叶达十辈子都花不完,何必要走这一步?
回头还是带李持盈赶紧看看医生,解决心理上的问题吧。她不光暴力倾向严重,还有着强烈的被迫害妄想症啊,姜一铭那件事,也只是说明郑佳美想让自己学坏,蹬自己出继承人的位子而已啊。
他其实可以不要的,只要让他来美国做科研,他可以不回国的。
飞机平稳地停落在了肯尼迪机场,叶行格扶着有些腿软的李持盈出了头等舱后,犹豫了下,拆开了自己的手机,拿出自己的SIM卡,问李持盈道,“你能把你的手机借给我吗?”
“没问题,”李持盈大方地把手机递给他,“方便的话,你国内的号码最好也换掉。”
“这次来美国久,用的是我妈给我办的本地号码,”叶行格迅速换好卡,开机以后果然有电话进来,他告知了对方自己的位置后,看向依靠着墙角的李持盈。
“你之前一直都是挂葡萄糖的,现在要不要吃点东西?”
李持盈实话实说,“我看到汉堡意面就想吐。”
“中国胃啊,”叶行格想了想,”不然我们去吃点中餐好了,反正现在快傍晚了,怎么都要等明天才能见到医生。”
他又补充道,“是特别好吃的四川菜,开在法拉盛的,我妈说,很多华人都爱去那。”
他的脸上写满了好想去好想去你快答应我的光芒。
“我打了三天葡萄糖了,还能吃辣的吗?”李持盈翻着白眼说。
“你可以喝粥吧,我吃别的,”叶行格理所应当地说。
从未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叶行格,事实上是他自己最想去吃,带着她只是借口吧。
小伙子你的人设崩了啊。
你不是只爱吃米其林高端上流加懦弱无能的美男子吗?
接他们的人到了,李持盈带着不可思议震惊脸走了一路,来人长得很年轻,穿着浅黄色维特萌的帽衫,戴着Gucci的棒球帽,脖子上挂着的羽毛链子要是真货的话,是很值钱的,他自我介绍说是Jim的助手,大家一般都称呼他叫他小声。
叶行格老实不客气自我介绍,”我叫叶行格,这是我女朋友李持盈,她身体不太好,我带她让Jim教授看看。”
他很仔细打开车门,小心扶李持盈坐下,这才从另一边上了车,小声从他那里要走法拉盛的中餐厅具体位置后,边开车边和两人闲聊。李持盈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表上,是劳力士的限量版。
“不是说你才高考结束,这么快就交女朋友啦?”小声打趣他,“你们年轻人不得了啊。”
“大概因为我太优秀了,“叶行格很是苦恼的样子。
李持盈……
叶行格的人设……算了,他自己的人设他想怎么崩就怎么崩吧。最少,他活得比她的记忆里,要开心多了。
李持盈转过头去看向车窗外,夕阳西下,他们逐渐经过了曼哈顿街区和大桥,夕阳西下,一切如梦幻泡影,如雾亦如电,华灯初上,街道变得狭窄和破旧起来,反而看着存在感真实了些。
从前,自己一直也有个来美国留学的梦想。
特别是在高三毕业前几个月,自己书包里偶然掉出了叶行格的初中证件照,被大家认证了她暗恋他这个事实后,李持盈难得地发愤图强,一雪前耻,以不可思议擦着线的成绩,和叶行格继续在A大做了大学同学。
她也是好好设想过的,也许自己还有那么点读书的基因的?讲起来,喜欢叶行格那么多年,从未有过回应,在她读大学后,也渐渐看淡了。
李持盈自己都没想到,叶行格会找上自己,谁会拒绝心中的男神对自己的关怀备至,更何况他还那么温柔,他们恋爱,很快就领证了。
而梦想这件事,伴随着毕业结婚,终究成为了梦和想。
如果自己当时坚持一下。
如果自己坚持了自己的事业的话?
回想过去的时候,是不是没有那么多遗憾?
和对自己的抱怨……
放弃了自己,真是不值得。
此时此刻,虽然他们依然坐在同一辆车上,在李持盈的心里,他们早已经坐上两辆并驱的马车,未来的路,不需要绑在一起。
她慢慢盘算,这次重新掌握身体,自己一定要小心,不能让其他人出来了,接下来,她要好好规划,回国入学后,抓紧时间把托福GRE考了,尽快申请出国,手里积攒的现金也有不少了,这几个月里,她应该凭借过去的经验,在股市里把未来生活的费用赚出来。川普回头竞选上总统,她在各处押的赌注就能翻上几翻了。
李家已经是破船了,李翔和白婷谁都靠不住,说不好什么时候就破产,再说了,两辈子他俩闹到最后白婷都卷了他的现金流跑路了,她才不要和这两个人一起沉船。
“想什么呢,我们到啦,”叶行格推了推李持盈的肩膀。
“啊?啊,好,”李持盈说。
她一出车门,就闻到浓重的豆瓣酱和辣椒花椒被热油滚过的香味,口水瞬间充满了嘴里。
浑身被打满了鸡血,她一马当先,最先闻着味冲进了小四川,招牌很土,心里大妈诧异叫道,“我的天啦,这不是我读书时候最喜欢的中餐馆吗?叶行格入侵了我的思想了吗?我现在承认他,他真的懂吃喝玩乐啊。”
读书时候?
李持盈掩饰着自己蓬勃而出的嫉妒心,淡淡说:“你来过纽约?”
“是啊,我高考没考好,就上了个专科,好不容易专升本考上叶行格的大学,他这个贱人出国了,我用尽了手段才打听到他考来纽约,差点没把我的脑子烧干,我考上这边的研究生,就这样了,死活都碰不到他啊,讲起来,我真有点羡慕你,好歹你嫁他过啊。”
“不然我们换换?”李持盈说,“最后被卡车压过,要不要试试啊?”
“别贫啦,先吃点东西吧,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你昏了三天,我和少女也都没感觉,就好像我们三个都和世界断绝联系了,我们和你一起醒的啊,”大妈说,“你不用看菜单了,我点你报菜名,赶紧的,东西吃下去人才是活的。”
服务员笑嘻嘻朝李持盈迎来,手里拿着厚厚的菜单,就听到对面这个小姑娘开口报一长串,“凉菜赶紧先来盘切牛肉,拌个凉粉,来个回锅肉,多放点蒜苗,烧个芋儿鸡,辣椒多点,再来份粉蒸排骨,素菜要个油渣莲花白,麻婆豆腐,红糖糍粑上两盘。”
服务员……
服务员身后的叶行格……
叶行格问她,“你来过?”
李持盈笑笑,“你猜?”
“三天你都没吃东西了,现在吃这么大的荤,你行不行啊?”叶行格对服务员说,“给她来碗粥吧,润润肠。”
服务员摆着木然的脸,终于抓到说话的机会了,“要什么粥呢,我们有好几种的。”
“我闻到鸡汤味儿了,”李持盈说,“让谭叔用鸡汤煮个粥给我吧,放点香葱就行。”
服务员!!
他挣扎着说:“好的,你们还有别的需要吗?”
“应该不需要别的了,麻烦你了,”叶行格搬开椅子,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茉莉花茶,那边小声停好车后,也进了门,正好赶上叶行格帮他倒完茶。
“真是太客气了你叶行格,请我吃饭,还帮我倒茶,”小声开心地说。
“我们也感谢你来接我们啊,”叶行格笑眯眯说,“菜都点完了,你看看有什么忌口的?”
他将李持盈点完的单子递给小声。
小声客气说:“挺好挺好,我虽然是华人,但我都不知道这家川菜馆,这次是托你们的福,我不懂这些的,看着这单子就挺好。”
他正襟危坐,抬头冲叶行格和李持盈都笑了笑。
咦,怎么觉得他看着有些面善?
李持盈多看了他几眼,下意识问出口,“声哥,你吃得了辣吗?要不要帮你要个冰糖燕窝?”
“好啊,”小声自然而然回答她,顿时,他讪笑着说:“四川馆子应该没燕窝卖吧?”
卤牛肉冷盘最先上,李持盈一夹夹好几块,恶狠狠全吃进嘴,满不在乎说:“声哥,你不知道,这家老板做的燕窝,味道一流。”
她风卷云舒般,其他人筷子都没伸出来,一盘牛肉给她全吃完了。
李持盈又问他,“声哥,路上忘记问你,你英文名叫什么啊,我叫Lisa,同学们都说我英文名太土了,你告诉我呗,我与时俱进感受下英文名大本营流行叫什么,回去就改名,啪啪把那帮cherry、雪莉什么的脸都打肿回去。”
小声被她逗乐了,不疑有他,说道,“我叫Edison,很多中国人知道我叫这个,都叫我陈老师,其实我姓林,根本不姓陈的。”
此言一出,李持盈的心里,十分冰冷,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她的上下,总有一种破事要等着她了。而叶行格吓出了身冷汗,他本能看向了李持盈,明亮的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Edison到底是什么人?”大妈和少女相视一眼,很有默契一起问道。
“让叶行格万劫不复的人,”李持盈沉重地说。
如果没有他的致命一击,叶知也许不会被叶行格气到中风,整个叶氏被架空不说,自己被陷害死了,估计叶行格也……死了吧。
“完蛋了完蛋了,你还不赶紧带叶行格走,”少女着急了。
没想到,此时叶行格对李持盈开了口,“我想去下洗手间。”
“我也去,”李持盈赶紧说。
叶行格笑嘻嘻冲Edison说:“声哥,那你帮我们看一下东西,我手机和钱包放这了啊。”
Edison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叶行格一拉李持盈,“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熟,但是,你来带路吧。”
李持盈站起身,脑海里大妈已经开始指示他们,“顺着这条路走后厨,后厨那里顺手拿点吃的,那边有一扇门通向后面小巷,进小巷我再告诉你怎么走。”
她抓紧了叶行格的手,一路冲向了后厨,果然,有人正在炒菜,火苗呼呼,满屋都是锅气,角落里两个配菜工忙碌地切着黄瓜,一旁的红糖糍粑刚从油锅里捞出来,李持盈果断将整个盘子端走,口里说:“我们的,自己拿自己拿,太饿了。”
跑路的时候不捎带点吃的跑不动啊,打营养液撑三天的自己快饿死了好吗?真是太不容易了,这郑佳美是怎么回事?叶行格十八岁的时候她就忍不住了?现在就要下手了?
她可不相信上辈子迫害自己两口子的Edisonlin这辈子出现接他们,会这么巧只是接他们的。
上菜的小工目瞪口呆看着李持盈拿着盘子和另外那个男人从后厨的门走出去了,心想,这人是不是傻?那里就出饭店了好吧,看吧,一会儿又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