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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云城——
顾南川在门外听着屋内夏楚一声声的轻哼声,幽深的瞳孔剧烈的颤动着。
夏楚的声音很小,却强而有力地穿透了他的耳膜,垂在一侧的手不由得微微颤抖了一下,拍了拍房门,气急败坏地怒吼道,“秦时瑞你在搞什么鬼?”
上次针灸之后,夏楚明明就安静了下来,为什么这次会还会不断的发出轻哼声。
捂着眼睛的秦时瑞手下一抖,听着夏楚一声声的痛呼,和门外顾南川焦急的吼叫声,无奈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没有说话,继续给夏楚针灸。
在门外等回复的顾南川,见秦时瑞竟然沉默不语,气的脸色铁青。
正想着要不要推门闯进去,可又怕看到不应该看到的画面,就在犹豫之时,耳侧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李正欣喜的叫声,“少帅。”
扭头望去,见李正快步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两个身穿便衣的军兵。
垂眸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见已经过去五十多分钟了,距离上次针灸还差十分钟左右。
只说了一句,“半个小时后离开,”就趴在房门上继续听着里面的声音。
疑惑地看着顾南川怪异偷听的姿势,李正微愣了一瞬却识相的并没有多问,静静地站在一侧等着少帅的吩咐。
可房内不断传出一阵阵痛呼令他惊讶地张了张嘴巴,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少帅,夏小姐在里面吗?”
而他这句话显然是明知故问了。
来之前少帅特意交代过,要带着他和夏小姐的衣服,现在房内那女人的痛呼声再加上少帅这么紧张的神色,里面除了她还能有谁。
顾南川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声音,直至十分钟过去了,见房门还没打开、里面的声音依旧不断,焦急的皱眉,“秦时瑞,还需要多长时间?”
这个问题秦时瑞倒是回复了,“半个小时左右。”
顾南川面色一沉,“上次明明一个小时就行了,为什么这次要这么长时间?”
“而且,她为什么还会喊疼?”
“……”回答他的,是一阵冰冷的静默和夏楚连续不断痛呼声。
顾南川有踹门的冲动,却还是被他给忍下来了。
凉秦时瑞也不敢对夏楚做些什么,站在原地焦急地等着结束。
半个小时之后,房门打开。
顾南川一把推开秦时瑞朝着床边走去,见夏楚已经闭眼睡着了,刚恢复些莹润的小脸又变得苍白无色。
看着她这蔫弱憔悴的模样,顾南川心脏揪疼的厉害。
扭头望向秦时瑞,厉声质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这次会喊疼?”
“少帅,”无奈地叹了口气,秦时瑞温润的眸子满是凝重,“夏小姐身上中的毒素比较猛烈,而针灸是通过调节自主神经系统而实现的止痛效果,时间长了,身体也会免疫的。”
“也就是,针灸止痛的方法会渐渐失效。”
“针灸时夏小姐身上的痛会从微疼愈来愈深,若是承受不住忍不住动弹的话,银针会在体内弯曲……”
“换句话说,针灸不是长久止痛的方法。”
“我们还是尽快回闵城,看看我爹有没有抑制毒素的方法吧……”
这些日子,已经了解夏楚是中了一种毒素,可他看遍了医书也没有找到治疗的方法,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他爹了。
垂眸看了眼夏楚病态的小脸,顾南川眼底掠过一道道阴鸷,“收拾一下,现在离开。”
他也想尽快让秦华安给夏楚看一看有没有治疗的方法。
“是,少帅!”
微点了下头,秦时瑞收拾了一下行李箱迅速离开了房间,同时把替他找穴的女人也带走了。
颓废地摸了摸夏楚被汗液浸湿的额头,顾南川心底掀起些许沉痛、压抑、怜惜……
起身走到门口,让李正把房内所有的东西都收拾一下搬到车内,而后走到卫生间拿出湿润的毛巾,俯身给夏楚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一个小时后。
李正抱着兰花,顾南川抱着夏楚一起下了楼。
好在这次来云城,李正带人开了三辆车,否则还放不下这么多的行李。
秦时瑞此时已经坐在了前面的车上,想到终于将要见到秦华安了,心底激动万分。
而顾南川则抱着夏楚坐到了中间的车上,拿着一个毛绒毯子盖在夏楚的身上,车辆缓缓朝着闵城的方向开去。
打算开车去闵城而不是坐火车,是因为行李实在是太多了,最后一辆车就连座位上都堆满了行李,李正不得不让跟着余下的五个军兵坐火车单独回北城,只带了其中两个身手比较好的。
一路上,顾南川指腹摩挲着夏楚的小脸蛋,想到她所承受到的痛,眼底满是疼惜。
……
与此同时,爵铭从火车上走下来,快速朝着道路旁走去,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找夏楚。
张排长跟在爵铭身后,手中提着两个行李箱,走到道路旁正打算揽下一个黄包车。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卖报小男孩的叫喊声,“号外号位,为稳定经济局势混乱,防止粮食暴涨,厉少霆高价收购白家商号……”
爵铭脚步一顿,扭头望向卖报的小男孩,眼神讳莫如深,难以捉摸。
看到爵铭的神色,张排长心领神会地走到卖报小男孩面前买了一份报纸,快步回到爵铭面前,“少帅,给您。”
接过报纸,爵铭看着上面的内容,连日来愁眉不展的事情终于得到了解脱。
“这样的话,粮食价格就不会有大幅度的波动了……”
拦了辆黄包车两人迅速朝着白俊涛的家里赶去,当黄包车停下的时候,白俊涛家的大门紧闭,外面落上了一个大锁。
院门上的白绸和大门两边挂着的白色纸灯笼都没有摘掉,想到一家人全都死于非命,爵铭如墨的眸子满是暗沉。
看了眼锁着的大门,张排长去邻居家询问情况。
等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后了。
迅速走到爵铭面前,报告道,“少帅,属下打听了一下,邻居说白俊涛死后其余三兄弟只顾得争夺财产和商铺,并没有人主动出钱处理后事,就连灵堂都没有置办,血迹也没有人擦。”
“直至三日前的上午顾南川来了,出钱让人买了棺材,家里挂满了白绸,以及让打扫了下房子。”
“当日下午,夏小姐来了之后,就在顾南川和白家人的陪同下把白俊涛几人给下葬了。”
“这些日子就再也没有来过白家,不过听说她天天会去给他们上香。”
“打听一下她住在哪家旅馆,”微叹口气,爵铭抬眸再次看了眼门框两边的纸灯笼,心底颇为自责。
上一次夏楚爹娘死的时候他就没有陪伴在她的身边,这一次他又没有陪伴在她的身边,想必她心底一定对他很失望吧。
还有白莲的事情。
当时他没有相信她,她肯定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