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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乐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陷入了呆滞。
而余乐也没打算给他们反应的时间，话说完就朝高台走去。
这时方青书才反应过来，连忙拦住余乐道：“不行！”
“为什么？”余乐问道。
“你虽然天资太差，但道心出类拔萃远超我等，又敢修炼独木桥修行法。虽然表面上我是考核成绩最好的人，但实际上这一届最优秀的记名弟子是你啊！”方青书说道。
“那又怎么样？”余乐道。
“你不该死！至少不该第一个死！你是最有价值活下来的人！”方青书道。
“别傻了。”余乐说道：“人命不分贵贱。”
方青书一怔。
而旁观的古威与习康城两人醍醐灌顶，被这话骤然点醒。
是啊。人命不分贵贱。正是秉持着这个观念，我们问剑门才是名门正道。
他们心想：赵雪璃长老为了黎民百姓四处斩妖除魔，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她从不认为凡人的命与修士的命有贵贱之分吗？我们当初为什么不惜冒风险，也要冲进地缝营救弟子们？为什么要在灵王宫里拼命护持弟子们？为什么要在这一关拼命冲在最前面？
难道灵境修士的命还不如人境修士珍贵吗？难道是因为我们觉得他们活下来更有价值吗？当然不是。是因为我们身为他们的讲师，有职责教育他们，保护他们！一如我们曾经的讲师。
方青书的方案虽然合理，但同时也是在逼迫天资较差的弟子为更优秀的弟子而死。这怎么能够同意？而我们之前却在犹豫。还要让余乐来点醒。我们失格了啊！
“方青书，让开吧。”古威说道。
“讲师你说什么？”方青书震惊地转过头看他。
“余乐说的没错，所以让开吧。”古威道。
“可是……”
“让开！”
方青书这才不甘地让开。
余乐继续迈步上前，不过这时古威又叫住了他：“余乐。”
“嗯？”余乐看向他。
“无论心性天资，亦或是德行操守，在我数百年人生中见识过的诸多弟子中，你都是最好的一个。今后也不会再遇到更好的了。”古威肃然道：“你是真正的问剑门人，我以自己曾是你的讲师为荣。”
习康城睁开眼睛，说道：“我也是。”
余乐点点头表示感谢，迈步继续上前。
众人抬头仰望着余乐拾阶而上的背影。
那平凡的背影此刻不知为何显得无比伟岸，仿佛太阳一般熠熠生辉。
众人皆不由心生崇拜赞美之情。
那个和方青书争吵的记名弟子，忽然低声道：“如果只剩下我和他两人，那我倒是心甘情愿先走一步。”
听到这话，其余人心中顿时也升起了同样的念头。
这样的人，确实不该死在前面。
他若是活下来，在问剑门中潜心修炼，五十年后，一百年后该成为多么了不起的人物，散发出多么耀眼的光彩啊。
但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众人心中皆在叹息。
而余乐心中在笑。
但表面上他仍保持着平静，免得引起怀疑。
可是随着他一步步靠近法阵，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一路走来真是辛苦呀。余乐心想：不过总算是不虚此行。
死定了！这没理由不死。余乐心想：两个灵境上去都分分钟吐血，我一个人境六重天的进去，肯定瞬间成渣呀。而且设定也事先确认过了，试炼不会导致魂飞魄散，所以系统也不会发威。必死无疑。
他又接着想：本来这一关最大的难题是万一救援人员及时赶到，那我就死不成了，所以必须争取第一个上。但是主动争第一个，又怕被系统判定为自杀。可没想到问过之后，系统居然同意了。它还说我有一线生机。哈哈哈哈！逗我呐！都这样了还要怎么活？这破玩意儿果然出问题了。
想着想着，他走到了法阵面前。
他当即收敛心神，把那些无用杂念抛之脑后，飞快地走进法阵里，以免夜长梦多。
万一上演了最后一分钟救援的惨剧，那余乐非得哭出血泪来不可。
进入法阵，坐下之后，试炼立刻被激活。
墙壁上的胎光、爽灵、幽精、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尽数亮起，各路法术来势汹汹袭来。
余乐仰着脸，满心期待地望着快把他眼睛闪瞎的声光特效。
就在这时，第十关大厅里突然响起了一声极不和谐的‘咔’声。
一条裂缝突兀的出现在墙壁上，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蔓延，一瞬间就爬过了胎光两字，将其裂成两半。
字迹上的光陡然消失，大厅里针对余乐释放出来的法术顿时少了一些。
余乐一脸懵逼：“诶？”
之后就仿佛是产生了连锁反应一样，无数裂缝同时出现在每一面墙壁上，一瞬间碎裂了余下三魂七魄名字。
袭向余乐的法术尽数消失。
余乐一脸惊恐：“诶诶！？”
而灵王宫的异变还没结束。
因为建造者显然没想过会有试炼到一半，宫殿本身崩坏导致试炼中止的情况，所以灵王宫内没有输入针对这一情况的对策，只能继续按照传统的机制运行判断。
试炼结束，而坐在高台上的余乐没死，因此判断余乐通过了试炼。
通往外界的大门轰然打开。
与此同时，作为通过试炼的奖励，海量的精纯法力从高台中涌出，灌输入余乐的体内。
余乐一脸懵逼加惊恐：“诶诶诶诶诶？！”
搞毛啊这是！
这天翻地覆一样的变化，把其他人也给看呆了。
古威人老成精，最先反应过来，起身一边往外跑，一边大声道：“跑啊！大门已经打开了！赶在灵王宫没有坍塌之前，赶紧跑出去啊！”
众人骤然惊醒，一个个纷纷死命朝大门跑去。
此刻余乐的法力灌输也结束了，可是他低头握了握拳，感觉自己好像没什么变化。
不过他没有进一步探究，因为系统给出了警告，再待在高台上发呆，就算他蓄意自杀了。
他当即从高台上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