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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安风风火火大踏步的走到明代床前,一眼就瞧见,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的明代。
他还从未见过如此虚弱苍白的太子殿下。
他嘴唇紧抿,苍白里泛着青色,他就这么静静的躺在床榻之上,毫无知觉。
苏云安严厉的眼风扫向一旁战战兢兢的太医。
“怎么回事?”
被苏云安杀人一般的视线盯着,太医额上的冷汗就下来了,太医便将阿喜跟他说过的话详细的重复了一遍。
苏云安眉头皱起,“他好端端的,怎么会有旧疾?”
明明是冷寒的天儿,太医却冒了汗。
他道,“明公子的腿曾经折断过,身上也有好几处骨折,他这些伤都没有经过及时的处理,以至于骨头愈合的不是很好,有些已经错位了,只是肉眼看不出来而已,但是用手摸还是能摸得到错位的骨头,寒意侵入骨髓,每当雨雪湿冷的天气,寒意便会顺着骨缝侵入他的身体让他痛不欲生,正常人若是经此折磨怕是...”
太医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满面冷寒的苏云安,剩下的话没敢说出口。
“怕是如何?”
太医觉得他们家陛下的口吻已经可以比拟外面的风雪了,不,比外面的风雪更加让人觉得寒冷。
“正常人怕是受不住会自杀,且明公子常年忧虑,怕是有肺痨。”
苏云安刷的一下望向太医,“既然他身体如此多的毛病,以前怎么没发现?”
太医也委屈,他是给明代瞧过病,但没把过脉啊,第一次是被打了屁股,是皮肉伤,第二次给明代看病是被藤条抽了,也是皮肉伤,他统共给这位公子瞧了两次病,都是皮肉伤啊。”
苏云安似乎也反应过来,上次明代发烧给明代把脉的是另外一位太医。
苏云安立马下令让人去把那位太医给叫了来。
面对陛下的诘问,那位太医只是道,“上次匆忙而来,臣只是按照风寒的方子抓的药,并未细看,陛下饶命啊。”
这位太医是文睿锦身边那位太医的嫡系,他一早就被那位太医关照过,再加上随着明代身份的传开,大家都对他抱有敌意,陛下也对他不上心,他们又如何会上心?
“混账,朕要你们有何用?”
苏云安怒极,一脚蹬向这位太医的胸口,这位太医被踹出去老远,他捂着闷疼的胸口,重新爬回来,跪在苏云安脚边,直喊,“陛下饶命。”
“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我要他今晚醒过来,做不到的话,你们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跪在地上的二位太医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绝望。
这位明公子的病属于积劳成疾型的,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起初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也或者说这位明公子没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所有的小毛病一起爆发出来,便成了今日这番模样。
回天乏术啊。
其中一位太医捅了另外一位太医胳膊肘一下,二人对视一眼。
其中一位道,“陛下,明公子的病有些棘手,还是召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大家一起商量吧。”
苏云安觉得有道理,“准了。”
二位太医退下,紧急召集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大家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陛下不是说明公子今晚醒不过来,便摘了他们圆润的脑袋吗?
如今所有的太医都聚集在一起,若是他们想不出办法,那陛下就把他们一起给杀了吧。
只要陛下不怕千夫所指。
这边太医们你一言我一语,谁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最后他们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听天由命。
一位刚进太医院,根基尚浅的年轻太医被推了出去。
这位小太医哭丧着脸,去给明代煎了药,当然这药是加大了剂量的,毕竟以明代的病情普通的一副药下去根本激不起任何水花,他只能一狠心一咬牙,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反正太医院那群老东西答应了自己,若是他不幸牺牲,他们会帮忙照顾自己一家老小,但愿那群老东西能信守承诺。
苦涩的汤药是被苏云安一口一口渡给明代的。
不曾想天色渐暗,日落西山时分,明代竟缓缓睁开了眼眸。
苏云安大喜过望,一颗心跳的厉害。
他迫不及待的扶起明代,让他靠进自己的怀里,一只手紧紧环住了明代的腰。
此刻苏云安才发现,明代是真的很瘦,他的腰细的除了骨头,竟然没有二两肉,他心下一惊,借着微弱天未完全黑透微弱的亮光去看明代的脸。
明代的脸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苍白,反而添了一丝红晕。
苏云安心下一惊,非但没有丝毫喜色,反倒是心头升起无边的阴霾,他无端想起一句话,回光返照。
这个想法把他吓了一跳,自始至终他都没想过让明代去死。
可等他把人磋磨完了,这人的身体被掏空,这人活不久的事实摆在他眼前的时候,苏云安又觉得无端心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人生生从心底挖了去,空的可怕。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云安难得温柔,语调也轻柔的不像话。
明代诧异的挑起眉,他眼尾细长,竟无端生出几分柔媚来。
苏云安看的心跳快了一拍。
明代缩在苏云安怀里缓缓摇了摇头,随即他目光有些放空,看向窗外的晚霞,大片的火烧云占据了半边天空,映衬的他眼瞳里都晕染了一片的红火,格外的明艳。
苏云安就有些拔不下眼来,他一直都知道明代生的好看,没想到生病无力的明代依旧美艳的让他无法自拔。
只要一想到,他早就占据了这人的身心,苏云安心头就是一片火热。
还不等他心头升起半分旖旎,他又想到太医的话,明代最多只能活三个月。
苏云安又如同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透心的凉。
“云安,外面的天空好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天空似乎就是这样的。”
一晃多年,早已物是人非。
苏云安心头微颤,他轻轻吻了吻明代的额头,将人拥的更紧。
“说什么呢?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若是你死了,我便屠了全城的百姓。”
明代微笑。
“我知你不会的,我们在一起十年,虽然你不善言辞,外表冷漠,但我知你的心是暖的,你仍是从前那个善良的少年,那个连一只鸟儿受伤了都要捡起来为它包扎,等它伤好了,又将它放飞的温暖少年。”
苏云安瞳孔皱缩,下意识去看明代的脸,就见明代少有的对他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亦如多年前,他们在一起读书写字时那样放松随意。
他身体微僵,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子。
“人都是会变得,我也一样,你若是以为我还跟从前一样,那就大错特错了,现在的我早就不是从前那个木讷的少年了,你不要忘了,我是个言出必行,杀伐果断的君王。”
明代依旧浅笑。
“那你就等我死了,再屠城吧,到时候把我与那些无辜受难的百姓葬在一起,等我死后再向他们赔罪,不管是百年还是千年,我都会偿还的。”
苏云安心头又是狠狠一颤,恨不能将明代连人带骨头揉进自己的怀里,二人彻底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开。
“你休想,你是朕的人,不管生死都要跟朕在一起。”
明代淡笑,也不反驳。
“云安,我累了,想睡一会儿,你别吵。”
苏云安就真的没敢再出声。
这段时间苏云安时常心神恍惚,就连上朝的时候也时常走神,大臣们都在猜测,他们陛下是不是身体出了问题,太过疲惫。
苏云安每每自噩梦中惊醒,都会声嘶力竭的喊上一句,“明代,别走,我原谅你了,原谅你的背叛,只要你肯待在我身边,我便什么都不计较。”
好几次午夜梦回,苏云安都泪流满面,他梦到自己最终还是失去了明代,无论他做什么,明代都日渐消瘦,过往种种,再也无法挽回。
事实也正是如此,明代正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快速瘦削下去,原本还合适的衣衫穿在他身上,让人只觉空空荡荡,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衣服。
起初苏云安还不敢去见明代,怕见到明代虚弱无力,命不久矣的样子,可他越是不见明代,越是心慌,越是想念。
最终他完全搬到了明代住的地方,与明代同塌而眠,只有夜里抱着明代入睡,身边人的身体还是暖的,他才能安心。
对此,文睿锦气急,唯一的安慰便是他从自己收买的太医那里得知,明代命不久矣。
可他还是嫉妒,嫉妒的发狂。
顾知秋刚回到京城,军中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处理,暂且还没有时间处置江源,等他处理完军中事务,已然是半月之后。
等他去到天牢,拿着一壶酒,想要了结江源的时候,却发现江源身上遍体鳞伤,竟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
顾知秋惊呆了。
虽然江源有时候足够冷血,还是他们的仇人,但不得不承认在为将方面,江源还是值得敬佩的。
顾知秋本想与江源叙叙旧,喝上一壶酒,然后送他上路,见到他这副血粼粼的模样大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