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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玉涵胡思乱想一会,接着又是轻轻摇头失笑,今晚上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睡觉了。
一夜过去,好在没有发生什么。方玉涵见得天色大亮,这才闭上眼睛呼呼大睡,一觉醒来,已经是午时左右。
正在这时,街道上传来一阵整齐的马蹄声,方玉涵朝着窗户外面看去,只见得周大元带着两三个兵士正朝着安宁客栈的大门走来。
方玉涵明白,昨夜的魏连翼并不是在说笑,而是真的要他去城主府查案子。
“方兄,没想到魏帅竟然亲自点明要你帮忙查案子,你们应该早就认识了,走吧,咱们得去官府衙门了!”周大元笑道。
方玉涵却是道:“如果我告诉周将军,魏帅与我只是见过两面,你相信吗?”
周大元已经没有了昨日的亲近之感,方玉涵自然是能感知到的。周大元看了方玉涵一眼,满眼的疑惑之色。
“如果这样,那方兄的身份定然非比寻常,魏帅交代下来的事情,我等自会办好!”周大元道。
方玉涵没有继续多说什么,毕竟周大元和魏连翼,眼下都不是值得信任的人。当下他只是与周大元等人,一同往官府衙门那边去了。
朝歌城中的官府衙门,离着城主府也不远,但是作为武庚的叔叔,自然也是住在城主府中的。
这里曾经是商朝的都城,曾经富丽堂皇的鹿台,已经被纣王一把火给烧了,成了一片废墟,横陈在朝歌城外。
这后来的城主府,就是在往昔的大商宫殿旧址上面建立的。只是城主府的规模,比起曾经的王宫,却是差得太远了。
方玉涵抬头看向前面那座城主府,比起官府衙门,它似乎更为辉煌壮丽。
在周天下管辖的诸多城池之中,只有官府衙门,没有城主府,毕竟这两者皆是一个性子,没必要多弄出这么多重复的机构来。
只是朝歌城特殊,此间住着的乃是纣王之子武庚,他居城主之位,身份高高在上,但是城中的事情,却是官府衙门在全权管理。
可以说,眼下这朝歌城,就是武庚的叔叔伯奕的权力最大,他那个城主,就是个空壳子。
方玉涵、周大元禀明身份,看守大门的侍卫将拜帖送上,不多时,只见得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出来迎接方玉涵和周大元等人。
通报姓名之后,方玉涵才知晓,眼前的这老人,便是伯奕。
伯奕将方玉涵和周大元引进厅堂,分主客而坐。伯奕道:“这次大将军和这位方先生过来,不知道有什么要事?”
周大元道:“魏帅说,让方先生来查一下昨夜里的那个案子!”
“查案子怎么来官府衙门了?”伯奕不由皱眉道。
方玉涵笑道:“是周将军说错了,今日前来衙门,只是为了看看那几具尸体!”
伯奕还是满眼的疑惑,毕竟这魏连翼从来就没有理会过城中的任何案子,今日让方玉涵前来,恐怕不是查看尸体那般简单。
“既然如此,那就请方先生随老朽来吧!”伯奕起身,方玉涵和周大元跟在他的后面,不多时便来到了那停尸的地方。
方玉涵说是要查看尸体,并非是随意一说,因为他忽然间想起一些什么来,所以才想去看看几具尸体。
打开屋子,一股尸臭味扑鼻而来,方玉涵修为运转,将些气息荡开,走过去揭开盖在尸体上的布的时候,只看到了几句白骨而已。
“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伯奕面色不由一变。
方玉涵见状,眼底处藏着些许意味深长,他道:“眼下这案子,恐怕是无法告破了,这事情还请周将军回去禀报魏帅,说方某没有这个能力!”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周大元带着军中的人离去,停尸的房间里便只有方玉涵和伯奕了。
方玉涵可以看得出来,这位老人现下有些惴惴不安,当下他道:“听说大人您有不少的好茶,不如咱们煮上一炉子怎样?”
伯奕道:“不瞒先生,眼下衙门中还有许多事情,我还要过去处理,茶叶我让下人送过来,您自己先忙活着!”
方玉涵闻言,目光微微一闪,笑道:“也好,那就叨扰了!”
“方先生是魏帅的客人,也是我的,您不必要客气!”伯奕说完,与方玉涵一起出来停尸房。
方玉涵来到这衙门的后院,偌大院子里面,就只有他一人,不多时,有人将茶叶、茶炉这些送过来。方玉涵便直接在院子中烧火,将茶给煮上。
方玉涵进来官府衙门,是想查一些东西,可是伯奕似乎故意避开,就是让他来查的,当此之际,他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些说不出来的诡异。
既然如此,方玉涵便不敢轻举妄动了。当下他只管坐在院子里面煮茶,却在这时,门外传来铿锵之声。方玉涵转头看去,只见得有几个侍卫搬着一些东西,东西是用箱子装着的,但是落在地上的却是有一把刀。
方玉涵目光微微一闪,在这官府衙门之中,侍卫带刀,那是寻常之时,可若是这般一箱子一箱子的搬进来的话,那就太异常了。一个衙门,要这么多的兵器做什么?
方玉涵感觉到,这一切,比先前更是诡异了。当下他起身来,悄悄的跟在那些人的后面,不多时,便来到一处库房。
待得那些人离开之后,方玉涵将那锁给轻轻的撬开,打开大门来,只见得整个屋子里面,堆放着的却是如山一般的兵器。不仅仅只是有刀,还有长枪、长矛、长剑等等。
这么多的兵器,恐怕五六万人用都用不完,这官府衙门莫非是要造反了?可是这衙门之中,总共也不过三十来人。
方玉涵想到这里,却是摇头一笑,忽然间他像是明白了什么,而后便转身离去,回到院子里面继续煮茶。
这一煮,便是煮到了天黑,那伯奕过来打招呼道:“方先生,晚上老朽不住这里,您跟我一起去城主府吧?”
方玉涵笑道:“城主府里面太富丽堂皇,我一介布衣,恐怕住不习惯,若是大人不介意的话,方某就在这衙门里面住一个晚上就是了!”
出奇的是,伯奕并没有阻止,他只是说道:“先生客气了,既然您喜欢住在这里,老朽让人安排一下饮食,晚些再回去就是!”
“叨扰了!”方玉涵面带笑容,只是那眼底处藏着的深意,非是一般人能看得到。
伯奕看寒暄几句,与方玉涵一同来到厅堂,不多时酒菜便摆上来了,吃喝将近半个时辰,这才结束。
伯奕回去城主府,而方玉涵却是留在了官府衙门之中。这一切,都是在太顺心顺意了,仿佛方玉涵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夜深时候,方玉涵直接出了屋子,再次往那堆放兵器的库房走去,那里竟然没有人把守,似乎就是等着他去查看一般。
“既然你们要我看这里,我偏偏去看其他的地方!”方玉涵轻笑一声,抬头看向那座高大的阁楼。
阁楼乃是衙门的厅堂所在,平日里进进出出的人极多,但是方玉涵明白,有的时候,越是看上去没有问题的,越是有问题,当下他已经站在厅堂大门之前。
也许伯奕也不会想到,方玉涵不去兵器库,却是来到了这座大厅之前。当然,他也想不到方玉涵白日里已经看过兵器库了。
方玉涵轻轻的将大厅的门给打开,而后悄无声息的走入其中,神识感应之下,他发现大厅后面,竟然还有一座隐匿阵法。
方玉涵对于阵法虽然不是很精通,但是好歹也在火工的手下学过几天的,当下他仔细的感应一下,发现这座阵法虽是复杂,但是布阵的人手段不怎么高明,很容易就找到了阵口。
方玉涵进去隐匿大阵之后,才看到前面的墙壁上面有一道门,当下他走过去,掌间运力,猛然使劲。
划动的声响传出,却是被隐匿阵法给隔绝了,外面自然就是寂静一片。
石门打开,方玉涵走进去里面,后面之处,却是还有一座暗室。只是这暗室里面,却是一点光亮都没有,当下方玉涵拿出火折子点燃。
当光亮将黑暗的空间给照亮之后,只见得前面的一个铁架子上面,绑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方玉涵远远跟着看,便有几分熟悉,待走进一看,他顿然露出惊骇之色来。
因为这被绑着的人,竟然与先前他喝酒的那伯奕是一模一样的,只是眼下的伯奕两样空洞无神,脸色较为苍白而已。
“你是谁?”方玉涵率先问道。
老人冷哼一声,道:“别装了,你进来这里,还不知道老朽是谁?”
方玉涵道:“你是伯奕?”
老人道:“你当真不知道老朽是谁?”
方玉涵沉吟片刻,道:“白日里我在外面见到一个伯奕,与老人家是一模一样的!”
“假的,都是假的,你们这些人有眼无珠,老朽才是伯奕。”老人一下子忽然变得激动起来,接着又喊道:“快,快将消息传出去,魏连翼、武庚他们要造反!”
方玉涵眼中闪烁着凌厉之光,道:“前几日朝歌城关闭城门,向来就是为了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