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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天空中突然下起了雨来,起先只是如牛毛一般的绵绵细雨,带来淅淅沥沥的响动,后来竟是越下越大,渐成滂沱之势,大雨如注,仿佛能将这世间所有的腌臜污秽统统冲刷掉。
“真烦,这雨怎么还不停!夫人呢!”
“去请了,夫人正在招待前来祝贺的宾客,走不开..”
听风赏雨,这本是无限惬意的事情,连前厅的客人都满嘴道着什么大雨是好兆头的吉祥话,只何巧容自然做不到,她这颗躁动不安的心,哪怕是一丝的风吹草动都要变得惊慌起来。
大雨初歇,天色转暗,何夫人忙着送走了各府前来道贺的客人,便急急忙忙的找到了何巧容这里,摒退左右后望着眼中大有忧色的何巧容,虽是极不情愿,何夫人还是失望的摇了摇头。
“你啊,连基本的礼数都忘记了?一直躲在屋里不出去见人,像什么话!”
“娘,你怎么还有心情说教..”
与满府表面上的喜庆之色不同,何巧容这里可谓是愁云惨雾,她本来正沉浸在击败何依依的雀跃之中,后悔极了曾求贵妃娘娘将何大人调离出去,何依依松口后,何夫人便迅速开始张罗着,只盼何大人早日归来,也好将何依依顺利的嫁出去..
祸福只在一瞬,原本以为的万事俱备变成了数不清的麻烦,何依依一夜之间断了气,何夫人曾设想过按照街头巷尾评论的那般,说是何依依自知无颜苟活,一了百了了..
可何夫人再一想,那谣言怎么说也是打何巧容这里传出去的,何大人对何依依向来亦是疼爱,骤然丧女,定是要查个清楚明白,况且何依依在府内自杀,于何夫人及何巧容今后的名声,都不会太好。
“你担心什么,等到依依半路被劫生死未卜的消息传来,于咱们不会有半点干系。”
“女儿不是怀疑娘的本事,只是..那丫头和那两个侍卫...尤其是依依!娘..会不会是依依变成了鬼,将他们...”
何巧容气息不匀的说着,虽是极力自持只说到最后整张脸亦是变得惨白,徒然被何夫人瞪了一眼,才止住下面的荒唐话语,何夫人走上前来为何巧容斟了一杯热茶,她自然也难以理解何依依的尸体和那三个下人如何凭空消失了,但那些怪力乱神之说何夫人绝不信!
“你若不想等到你爹回来被他察觉,便给我镇定一些!”
“我...”
何夫人将茶放在何巧容面前半天,也不见她接过,便重重的放在桌上,做势拉起她的手..只刚一碰触,何夫人诧异的盯着何巧容,那手竟是出奇的冰凉。
“娘,依依会不会..”
“闭嘴!”
何夫人使了耐心,生平头一次这般严厉的对待何巧容,何巧容被何夫人的神色惊的立马不说话了,可就是无法抑制住周身的恐惧,而后打面上流露出来..
“容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为娘?”
“啊?没有..没有啊。”
真的没有吗?何巧容忙抓住桌上的茶杯饮了两口,试图掩饰她眸中的慌乱,何夫人瞧着脸色越发的黑了起来,几乎有崩坏的趋势,她就知道,何依依不会那么简单的松口,一定是何巧容威胁了她什么,只何夫人一开始想着既然已经达到目的,便不需追究过程..
“孩子,记着一切有娘在,什么也不要怕。”
“嗯。”
何夫人搂着何巧容的肩膀,将她收紧在自个的怀抱里,何夫人扪心自问,她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了一个大恶人,但一边是亲生女儿,哪个为人母亲的女人不会极端自私呢?
晚间时候何夫人亲自下厨,何巧容纵然没什么胃口,也还是多吃了两口,有些事情她只能藏在心里,哪怕何夫人已经猜到了,只结局已经是眼前这般,再归根什么也没有意义,还有何巧容不愿承认,她似乎有些后悔了..
夜色中弥漫着水气,挨家挨户的灯火依次熄灭,只何府何巧容的屋子内通明如白日,竟是里里外外一同燃着上百支红烛,这若是说她心里没鬼又有谁信呢。
烛芯不停的响过噼啪的声音,这听在何巧容的耳中却觉得无比安心,房间上空盘旋着一团烟雾,夹杂着一丝丝的甜味,何巧容带着满面的不安情绪渐渐的入睡了..
“你确定要这样?”
“自然。”
咚..咚!咚!时近三更,更夫手中的梆子叫嚣出一慢两快的尖锐声响,打更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要惊破睡梦中的漩涡。
深夜里月色惨淡,整个天地仿佛浑然一片,唯有地面上闪闪亮亮的雨点,反射出淡淡的微光,映照着窗前矗立的三人,上空的墨云将弯月完全遮住,再往下看,便就仅剩下两人了..
“长姐..长姐..”
幽怨婉转的声音绵绵不绝,连外头的人听得都不由面色一变!睡梦中的何巧容紧皱着眉头,突然觉得好似有一只手在拉扯着她的衣袖,胳膊上滚过一阵激灵灵的冰凉感,周身的汗毛随着何巧容的苏醒一齐立了起来..
“我在哪..你是?”
“长姐..长姐!我是依依啊长姐..”
何巧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便见眼前站着一身着白裙的女子,满头的散发,别着一支牡丹花状的布绢花簪,何巧容哆哆嗦嗦的攥紧身上的棉被,想要蜷缩远离却发现周身没有一丝力气。
“你不是..你不是..你死了!你死了!”
“长姐..我们一同长大,我死了,自然也要来看你。”
白裙女子一步步的往前逼近,带动着床侧的纱帐飘荡。何巧容猛地惊觉,急怒交加的想要看清来人,却又不敢深看,因为房间里满是烟雾,何巧容隐约间瞧见了那支簪子,以及来人颧骨处的一颗小小的泪痣。
“你不是!来人..救命,娘!救我..”
“长姐..我是依依,你怎么那么狠心,要逼迫我出嫁呢..”
何巧容迟疑了片刻仍然咬紧了牙关不敢相信,听着白裙女子哀怨不已的叫声,脸色猛然间变得无比苍白,双手剧烈的颤抖着忙捂住了耳朵,吓得几乎喘不过气了..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长姐别怕,你看看我,我是依依啊..”
空气中莫名传来一声嗤笑,何巧容自是没工夫去理会这声音是否来自窗外,只是一味的躲闪着,面上充满了惊惧还带着一丝愧色,眼框里盛着盈盈的泪水..
“我错了依依,求求你放过我吧!我错了..”
“长姐,你打小就瞧不起我,是因为你嫉妒,你知道,你母亲也知道,父亲当年进京科考的盘缠,全靠我亲生娘亲在那风尘之地卖笑所得,你们害了我的娘亲,我不予计较,为什么还要害我!”
何巧容此刻便如一具冰冻住的尸体一般,青白的脸上淌满了嫣红的血迹,胸膛拼命的起伏着,白裙女子声声凄楚,盯着唇上不停往外冒血的何巧容,猛地将脸贴在她的鼻前,床上的人立刻便就吓昏了过去。
不知又过了多久,何巧容被一阵嘤嘤的哭声惊醒,浑身上下仍然提不起一点劲力,忽地想到适才做过的噩梦,伴着此时的哭声简直令她的脑子如同被炸开了一般。
何巧容畏惧的睁开一条缝隙,顿时便被眼中所见惊呆了,她的纱帐之上皆是用鲜红的颜色写着还我性命,柜子上有,地面上有..何巧容记得这字,是何依依!转眼间看向床尾处,正是适才梦中的白衣女子,被一条白绫悬在半空中,人还在左右晃悠着..
何巧容沙哑的尖叫一声,又吓晕了过去!
“这烟确定一时半会不会给我迷倒了?”
“你要是再敢笑,我饶不了你!”
适才被悬挂着的另一白裙女子正在忙着束头发,月光照在她的脸上,自是能看清乃是童谣,一旁站着的男子撇了撇嘴,身着一袭靛色的大氅,肩头以金线绣着圆寿字,他便是被一同喊来装神弄鬼的赫连靖。
“何巧容..何巧容..”
轮到赫连靖出场时红烛已然燃尽,房间内一片漆黑,仅靠着外头斜进来的月色照明,床上的何巧容发出轻微的呼吸声,赫连靖不耐烦的叫着,伸出手在鼻前挥了挥,驱赶着浓烈的血腥味道。
“何巧容..”
“救命!”
赫连靖等不及要吓何巧容一番,虽然并不知道他这个人的存在为什么就能令何巧容恐惧,还是直接上脚将人踹醒了,结果..何巧容刚一看清赫连靖的模样,呼喊一声便晕死了过去..
“真可怜。”
最初那个颧骨处有一泪痣的白裙女子打阴影处走了出来,屋内的烟雾逐渐消散,立即看清她正是改过妆容的方醒,垂眸静静的望着床上的何巧容,口中道着可怜,唇畔却溢出些许浅笑,当真是一丝怜悯也无。
童谣驮着何巧容往她何府真正的闺房行去,赫连靖坐在窗台处,将右腿抬起弯曲架着胳膊,看起来很是放荡,他对于今晚的事情有些疑惑,虽知方醒神通广大,却也难以相信她做事如此不计后果,且大有要玩死何巧容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