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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尽被这眼神给盯的,越来越觉得如芒在刺。
可安静总是要来打破的。
“快吃啊,一会儿该凉了。”
他沉默。
五秒后,“如果要拿掉你的面具,是不是要抽筋剥骨?”
花尽没吭声。
“瘦就是瘦,胖就是胖,没有好像。”他的声音太冷淡,“你也不是善解人意那一类,无非就是接下来和我说的话,是你要摊牌。无非是你在想措辞要怎么开口,有话就说,拐弯抹角就很恶心了。”
他一直都是聪明的。
只要他愿意,他能猜出她所有的心思。
她起身到了两杯水来,一人一杯。
被他揭穿,她倒是多了几分坦荡,“我们仿佛是到了很坏的境地。”
“还不到最坏。”他看着她,“你尚有余地。”
是啊。
他没有把她送进牢房,那就是最大的仁慈。一旦进去,她什么都不能做。
是杀人偿命,还是无期,不过他一句话的事儿。
好吧。
既然说到这个份上,那她问了。
“李探在哪儿?”
“我有告诉你的必要?”
“楼西洲。”她唤着他的名字,“你知道我那天晚上看到的视频是什么,你知道我没有骗你。”
“所以?”他反击,“知道了我就应该帮你么?”
“我没有要你一定要帮我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李探在哪儿。”
影影灼灼的光线里,他的眸波澜不惊,还有一种不易察觉的深谙,“你是我什么人。”
换言之,你是我的谁,我凭什么告诉你。
那一下子,花尽没有说出话来。
如果是一个月前,她可以不假思索的说是你老婆,现如今她却连那张证都不好提起了。
如果楼西洲想要藏一个人,她一时半会儿真的找不到。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但就是笑了,姿态松散的很,“很遗憾让楼总问我这种问题,看来我确实是劣迹斑斑。还没有让你爱上我,就让你先讨厌了我。”
“激动么?”
“……”
花尽暗暗呼口气,“我先离开,我在这儿我怕影响楼总的食欲。”
楼西洲给了一个冰冷的眼神,有让她赶紧离开的样子。
花尽起身拿起了沙发背上的外套,出去。
楼西洲的下颌绷的更紧,大手轻轻一握,继而抬起,一把扯开脖间的领带!
…………
花尽走出大厅,墨绿色的长外套,高跟鞋,走路带风,一走过来就吸引了无数的视线。
她从中间穿过,对一切的注视都视若无睹。
路过旋转门,出去。
郑欢的车还没到,她在停车场等。
两分钟后,郑欢来了。
她上车。
“李探还没有消息?”她问。
“没有。”
“那就派人跟踪楼西洲身边的所有人。”
郑欢戚了她一眼,小声的说了声是。
“老板,那个——”
“有话就说。”花尽闭上了眼睛,脸庞更显得冷艳。
“你——你和楼总离婚啦?”
花尽没有看她,也没有回答,只是下颌一紧,郑欢就知道她八卦过头了!
此时,红灯。
停车。
“米小姐新歌一发布,就进了各大平台的前三,恭喜。”
“谢谢。”
超大屏幕里的访谈,声音传递到了每个角落。
“您也换了新老板,是楼氏的楼总,私下见过老板么?”主持人笑了下。
“偶尔吧,老板很忙,而且娱乐这一块我们有负责人,老板很少监管。”米沫儿的回答很官方。
“那一晚的服装发布会,我听说是楼总带您去的哦?”主持人继续八卦,每句话不离楼西洲。
“不是楼总带我去的,我是主办方邀请的嘉宾。在会场门口碰到的楼总,楼夫人当晚也有来,只是不想让两个人的风头盖过了发布会,所以分开进场,楼夫人非常漂亮。麻烦主持人不要瞎问,容易引起误会,一直询问我和楼总,也有失水准。”
这个回答,怕是要圈不少粉。
花尽微微抬眸,看去一眼。
这女孩儿不讨人嫌,相反看起来挺舒服的。
等想多看两眼时,绿灯到了。
她的手放在口袋里,转了转那只口红。
…………
晚八点。
楼西洲去了梧桐苑,中午忙,耽搁了时间。
进去。
除了楼月眉,还有盛何遇。
他穿着一身警服,坐姿笔直,帽子放在桌子上,警徽熠熠生辉。
他坐下。
楼月眉看着他们俩,开门见山,“已经到这个地步,该怎么解决?”
楼西洲面色平淡,“奶奶,车轱辘话不想多说,花尽不能坐牢。”若是秉公办理,进去后,没有十来年根本出不来。
“那么你玉姨呢,她就能死么?”
楼西洲一字一句,“玉姨我也很遗憾,结果也没有想到,但是我给您说过,玉姨已是癌症晚期,再加上是顾沾衣陷害,难道我要中她的计,把我太太整一顿,然后离婚?”
或许是这维护的态度让楼月眉最后的那点坚持崩塌,“既然如此,那就断绝关系吧。”
楼西洲和盛何遇一起看向奶奶,诧异。
“你已经成熟,你有了太太你一心为她。这是好事,男人对老婆好是天经地义,但我不能接受,楼家我谁都能不要,玉儿我得要。”奶奶一闭眼,“断绝关系吧,以后我不再是你的奶奶,走吧,以后别来了。”
…………
快要过年,这个冬天都快要过去,依然没有半点暖和的意思。
刺冷玄寒。
楼西洲和盛何遇到院子的外面,站在车旁,一时都没有说话,都没动。
少倾。
盛何遇问,“你打算怎么办?”
“没有打算。”
“就这么放任下去?”
楼西洲看着这茫茫夜色,目光沉的看不到亮光,他沉默。
“西洲。”盛何遇的声音很低沉,“放弃吧,为了一个女人,你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她是被陷害,不是主管意识的杀人,她判不了几年。”
月黑风高。
树叶摇摆,婆娑起舞。
地面的落叶在空中翻滚,最后拍打在地面。
男人的声音盖过了这一片凌乱。
然后上车,驱车离开。
盛何遇站在原地许久没动,看着他远去,心头被什么给攥着。
楼西洲哑然的声音还在空气里,被风带着在耳边反复的迂回,他说的是,“她太苦了。”
听说人有206根肋骨,碰到你我就有了207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