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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深爵虽然嘴上说不,可再次开车时,越野车的速度明显平缓了许多。
言欢经过惊吓,又晕车吐了一场后,身体几乎虚脱,靠在副驾驶车座上虽然睡不着,却也昏昏沉沉过去。
纪深爵忍不住转眸,去看这个女人一眼。
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气色很是不好,莫名的,纪深爵心里一揪。
越野车路过一个小小的山坡,车身明显晃了一下,言欢靠在座位上的脑袋歪了一下,纪深爵下意识的伸手去扶,好在言欢没有完全睡着,闭着眼,将脑袋又搁回了椅背上。
纪深爵这才收回放在半空中的手。
闭目养神许久后,言欢恢复了一点精神。
纪深爵取了一瓶水,丢进她怀里,动作属实并不温柔,傲慢至极。
言欢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沉默了半晌后,目光笔直的看向看车的男人,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又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纪深爵不语,不屑回答,眉眼都是倨傲,像是个倔强撒气的小孩。
言欢看着他凌厉的轮廓,充满盛气凌人的孩子气,抿了抿唇瓣,平静道:“你一直在关注我,所以知道我来了非洲南部录节目,也在第一时间就知道我出事的消息。”
言欢自问自答。
纪深爵没否认,可也没承认。
言欢继续问:“这么危险,为什么又要来救我?”
“……”这么蠢的问题有必要问吗?
纪深爵想骂人。
可最终,还是选择沉默。
纪深爵一直都知道自己脸皮堪比城墙厚,可从前不是这么个厚法,现在这个女人不爱他不要他,他都能冒着生命危险来非洲救她,他真的挺瞧不起自己的。
纪深爵甚至没想到,他纪深爵居然也有当舔狗的这一天,还舔的没脸没皮,一无所有。
从前,都是别人来跪舔他,讨好他,他何曾这样没脸没皮的主动找一个人和好。
偏偏,这女人对他的示好,一点不给面子。
言欢直直的看着他,继续自问自答:“因为又想跟我和好,所以来救我?”
是疑问句,可也是陈述句,言欢认为是。
听她这语气,是不想跟他和好的意思?
纪深爵气死了,把越野车开往山洼里横冲直撞,猛地刹车,越野车横七竖八的停在山洼里。
言欢缓过气来,怒道:“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你不要命了?”
“我是不要命,你陪我死?”
听他阴阳怪气的口吻,言欢更恼,“你不想活了,我还想好好活着,别拿你自己的任性去惩罚别人。”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这女人的心都是黑的!不,是根本没心没肺!
纪深爵伸手捏着她的后脖颈,一把将她的身体从副驾驶那边压过来,低头就横冲直撞的索/吻,亲的毫无章法,更像是折磨惩罚的在咬她,咬的言欢口腔里都破了,疼的绷紧了下巴。
“纪深爵……唔……你放开我!”
纪深爵从来都不是会听女人话的男人,他叛逆、傲慢、骄横、不可一世、放浪形骸,他从来就不是什么三好男人。
想要得到的,就要得到,得不到,别指望他拱手让人。
“你要跟陆琛在一起是吧?言欢,今儿我就把话撂这儿了,你要跟别人在一起我不管,我懒得管,你要敢跟陆琛在一起,我先弄死你,再弄死陆琛那丫的,你俩别想好好在一起。”
言欢推他压近的胸膛,抗拒着冷笑:“所以现在你是在生哪门子的气?既然我只要不跟陆琛在一起你都无所谓,那我也告诉你,我没有跟陆琛在一起,以后都不用爵爷多管闲事了。”
多管闲事。
这四个字,像是一把刀,又插进了纪深爵心窝子。
纪深爵咬了咬后槽牙:“你的小命还是我他妈救的!多管闲事?我要不多管闲事,这会儿你能站这儿跟我说话?”
“你救我,我很感激,但纪深爵,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的人生,你没权利干涉和掌控。”
纪深爵阴沉笑着:“行,我没权利干涉和掌控,那么现在,言小姐,请你滚下我的车!”
绅士风度?那玩意儿,纪深爵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有,不过是因为喜欢和爱惜一个人,所以才会有的柔软。
现在,他不需要这样的风度,因为言欢,让他失望透顶。
言欢咬了咬唇角,拉开车门,直接下了车。
纪深爵也是个狠的,言欢一下车,纪深爵就将越野车开出了老远,没一会儿车影子都瞧不见了。
言欢站在原地,看着四周荒芜没有边际的大草原,双手抱着胳膊,多少有些发怵。
她掏出手机想打电话给袁潇他们,却发现这种地方根本没有手机信号。
饶是一向教养很好的言欢,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靠!”
……
纪深爵将车开出去没多久,骂了一句操,然后转着方向盘,直接将越野车开回头了。
车速比离开时,开的还要快。
越野车驶过之地,全是尘土飞扬。
纪深爵一路开,开了约莫有十来分钟时,心口开始有点慌了。
刚才他开走时,也就开了十分钟的样子,这女人自己跑哪儿去了?
草原上偶有野狼出没……
纪深爵咬了咬牙,将车开的更快。
……
言欢躲在一个山洼的遮蔽处,心跳快要跳出来。
有一只眼神泛着绿光的野狼,正虎视眈眈的寻找着她。
言欢身子缩在山洼里,大气都不敢出。
言欢活了二十一年,如果说有哪一刻是软弱的,那么这一刻,她真的无助的哭了。
她想活着,她还有一堆梦想没有完成,还有外婆要照顾。
她想要拿奥斯卡影后,想要演很多知名的电影,想要买更大的房子给外婆住,让外婆颐养天年,陪着外婆承欢膝下……现在,她就要死在这片荒芜的草原上了吗?
那命运对她也太不公平了。
无助惧怕的眼泪,滚烫的,从眼眶滑落。
言欢伸手紧紧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响来。
她对自己说:再忍一忍,忍一下,那头狼会走开的吧。
会走开的吧。
她不确定。
这折磨,快要疯了。
眼泪,流的更汹涌。
委屈、恐惧、再一次面临死神,她没有那么无畏,她是个想要求生的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