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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儿回来了,奶奶这回是有救了!有稳儿在,铁犁婶子便让她家豹子去请了郎中过来。
稳儿便留在了奶奶家,照顾病重的奶奶,还要接待郎中过来为奶奶瞧病,忙得团团转!
此时,许家却是炸了锅!
本来就因为稳儿奶奶和妹妹的事情,使得稳儿在许家举步维艰,今日稳儿更是为了奶奶都没有回许府看看,这下子,在许家人眼里,这更是过分,叫人不能容忍的过分!
您想呀,稳儿在外面呆了这么多天,刚刚回到泡桐屯子,就先去了奶奶家,这是置罗大的许府于何处呀?
稳儿先去了奶奶家的事情,许府的玉荷是首先得到消息的。
今日公爹许本才让玉荷安排的这场宴席,玉荷当然要注意稳儿回家的时辰了。
玉荷正想着,想个什么办法,叫那李长稳,就算是专门为她安排的宴席也吃不成的时候,有人悄悄给她说道:“大少奶奶已经回来了。只是她奶奶病重,她直接就去了她奶奶家,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许府了。”
听到此处,玉荷微微一笑,暗道一声:“真是天助我也!正发愁该怎么办时,这机会竟送上了门来!”
玉荷于是更加大张旗鼓的请下了她所能请到所有人,还命人在许府大门口挂起了只有过年时才能挂起的大红灯笼。更是显得许府对迎接稳儿回家这件事的重视!
玉荷还请了大厨来许府,做了足够高级的饭菜,以彰显迎接稳儿归来的隆重!
二姨太却对玉荷的这些做法表示不理解。她不明白,玉荷今日怎么对那村姑这么好?!心中暗道:“就为迎接那么个李长稳,她也配这么搞这么大的动静!”
但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二姨太却是怕了玉荷的。平时莫说玉荷搭理她,就算是二姨太在说话的时候,玉荷不吭声,她都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如今这阵仗,使得二姨太非常得生气,只是她不敢对玉荷发作。
压抑着内心的不满,二姨太凑合到玉荷身边,道:“玉荷,这宴席搞得是不是过了些?”
果然,玉荷不但是没有搭理二姨太,还十分嫌弃地白了她一眼,而走向了别处!
二姨太倒是已经习惯了玉荷的这些态度,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只是看着玉荷的背影灰溜溜地走去了一边。
不过,很快,二姨太便有些明白她这个儿媳妇的意图了。
宾客们接到许府的邀请,悉数到来。酒席也是已经备好。
玉荷还令人在许府大门口铺上了几串长长的鞭炮,但等女主回来,鞭炮齐鸣,亲朋好友开席了!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人说道,
“早就见大少奶奶进了村子,怎么都这个时候了,还没有到许府呀?”
“听说大少奶奶一回泡桐屯子就去了她奶奶那里!”
“是呀,我可亲眼看到,铁嫂子家的豹子,赶车去为她奶奶请郎中的!”
“嗯,我也看见了。大少奶奶真是孝顺,怀着身孕还去照顾病人,难得,难得!”
“那她要什么时候才能回许府呀?”
“这就难说了,人家身边有病人的!”
……
二姨太此时才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马上和玉荷站在了一个队伍里,更是有了打压稳儿的把柄,两人也是对着许本才一阵轰炸!
二姨太道:“大少奶奶这肯定是挣钱回来了,不然怎么不回自己家而是先去了她奶奶家呢!”
玉荷道:“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人家李家虽是贫寒,却真是养了好女儿,不但未嫁时要养家,这嫁了以后还要养家!哪像我呀,即使嫁了,还要常常从娘家往婆家拿东西!”
许本才本来就计较这些,只是碍于许荣斌的嘱托,才一直没有发作。如今听玉荷婆媳这样说,脸色铁青!
此时,已过了晌午。
几个小孩子嚷嚷着饿了,他们的大人训斥道:“别吵吵,人家大少奶奶不回来,你饿有什么用?!”
玉荷见此情景,上前对许本才说道:“爹,宾客们都等着呢,您看今日这情景,是开席呢,还是不开席呢?”
许本才闷声不去搭话,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猛然抬手将面前的桌子掀翻,茶壶茶杯碎了一地!
玉荷见此情景,道:“哎呀,爹,您可别生气呀!这是给她备下的酒席,大家还想着庆贺一番的!唉!我还是再去准备一桌吧!”
许本才怒道:“还去准备什么,她眼里根本就没有许家!”说完一挥手,怒气冲冲地去了书房!
玉荷不禁撇了一下嘴,心道:“看来自己今日大张旗鼓地为稳儿准备酒宴,真是对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宾客们也坐不下去了,纷纷起身就要离开!
玉荷赶紧上前,招呼道:“各位亲朋,既然已经来到我们许府,吃了饭再走吧!”
这种饭如何去吃?!
“二少奶奶,许府的情,俺们心领了!只是家中有事,就不打扰了!”
“是呀,不打扰了!”
“我看,今后这许府,还是少来得好!”
“是呀,这是折腾个什么劲呢!”
……
宾客们议论着,离开了许府!
玉荷不断地给各位亲朋说着歉意的话,将他们一一送出了许府,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
二姨太却如往常一样地站向大门口,难掩满脸的喜色,等着看接下来的热闹!
稳儿一直等到奶奶安稳下来才回许家。
此时天色已晚,因为已经将许府事务安排妥帖,常福本应该是早点回家的,只是他明白,今日稳儿回来,惹许本才生了很大的气,他不由自主地多耽搁了一会儿。
瞧见稳儿悄悄打开许府大门,常福上前叫了一声:“少奶奶,您回来了?!”
稳儿对常福笑笑,道:“常福叔,天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回去?”
常福道:“有点事,耽搁了一会儿!”
稳儿便问常福道:“常福叔,大少爷他们有信儿来吗?”
常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稳儿很是失望了一下,但仍对常福笑笑就要转身离去。
常福不禁又叫了一声:“少奶奶,”他稍作停顿,接着道:“老爷还在书房里呢!”说着,脸上漏出一丝担忧,却也无奈地拉开门离开了。
稳儿明白常福的意思,朝常福的背影叫了一声:“谢谢您,常福叔!”便向着书房走去。
她也觉得自己今日回来,没有先来拜见公公,确实有点欠妥,心道:“见到公公,定会好好赔个不是!”
许本才从书本上方的缝隙看见稳儿进来,便随后用书完全遮住了脸,不去理她。
稳儿知道公爹在生自己的气,便上前施礼,道:“爹,儿媳给您请安了!”
许本才慢吞吞地道:“这是刚刚回来吗?”
稳儿明白,公爹是故意这样问的。她自知理亏,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
许本才见稳儿没有作答,便接着问道:“听说你的棉花生意做成了,想是带钱回来了?”
稳儿道:“爹,只是暂时售出去两车样品,其余的,以后天津那边会来人收购的。这几日花销大点,所以也没剩下钱,等······”
还没等稳儿说完,许本才便打断道:“既是没有挣到钱,你如今又有了身孕,以后,就不要出去了!”
稳儿抬头辩解,道:“这几日天津那边便来人了,我不能不出去应付呀!”
许本才将书狠狠地摔在书桌上,道:“哪里少了你,都能办成事!”说完,拂袖而去!
稳儿在书房里愣愣地呆了好一会儿,才迈着沉重的步子,回了自己的屋子。
第二日,稳儿在一阵敲门声中醒来。她揉了揉眼睛,腰部有点疼,她又抚了一下腰,缓缓地起身,开了门。
原来是刘嫂端着早饭进来了。
刘嫂将早饭放在桌子上,道:“大少奶奶,老爷吩咐,您既有孕在身,这几日就不要出去了,在家里将养着,要是有什么事,您就吩咐俺去做就行!”
说完这些,刘嫂再不敢多说一句,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稳儿还想着多问几句的,但刘嫂显然是被吩咐过的,麻溜走人,不给稳儿留一点问话的机会。而且,出去以后,还顺手将院门给锁了!
稳儿见此情景,心道:“公爹这是要软禁我吗?”
吴姨这边已经三日不见稳儿了!她去了稳儿奶奶家,但因为奶奶正在病中,又不敢直接问起稳儿的情况,只是见稳儿不在那里,脸上露出焦急之色!
铁犁婶子明白吴姨的意思,对她悄悄摇头!
吴姨想到,稳儿准是在许家出了什么事!否则,这三天的时间,而且又是在奶奶的生病期间,稳儿不会坐视不管,也许······她不敢想下去!
吴姨没了办法,只好回家对许大个子哭道:“当年大太太禁锢在那个院子里几十年,过得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如今,少奶奶一准又是禁锢在那院子里了!可怜少爷又不在身边,她又有身孕!这可怎么办才好?”
吴姨这哭声让许大个子心碎啊!他不禁道:“你先别着急,当年,大太太是自己禁锢的自己,与今日不同呀!”
“你等着,我到许府看看,真要是如你说的,俺来想办法,定能让少奶奶从那院子里出来!”
许大个子如今远近算是稳儿的叔公公,自然不能直接到许本才处去打听稳儿的下落,便去找到常福打听。
常福叹了口气,悄悄告诉许大个子,道:“俺听说,少奶奶是被关在她的院子里,不准出来了!”
听闻此话,许大个子脸色陡然一变!
常福赶紧补了一句,道:“大个儿哥,您可千万别说是听我说的呀!”
许大个子没有吭声,只是对他点了点头,便去了书房。
许本才果然在书房里。
许大个子上前给许本才施礼,道:“哥哥,兄弟跟您道喜了!”
“奥?”许本才放下手里的书,看着许大个子道:“大个儿,你这是跟我道的哪门子喜呀?”
许大个子道:“恭喜哥哥娶得李长稳这样的好儿媳呀!”
许本才明白了,他哼笑一声,道:“哼,大个儿呀,你不就是说她到天津联系了买卖,又怀有身孕吗?这些话你早就说过了!”
许本才看许大个子张嘴又要说话,便劫着说道:“这联系了买卖又怎样?就算是挣下钱了又怎样?又到不了我许府!这算的哪门子喜?”
许大个子道:“哥呀,少奶奶自进许家,可是没有享受过一天呀!”
许大个子说着,站直了身体,掰着手指道:“成亲第一天,许家就遭受劫难,她护住大少爷,稳住许家大局;后来又是家里地里的忙活,不能歇息一日;她为大少爷谋划出路,见许府棉花堆积如山,再拼了命地出去销售!”
“哥呀,大少奶奶如此付出,难道就不能去看看她那尚在病中的奶奶吗?况且,那边的棉厂,是少奶奶所建立的,还要请她去主持大局呀!”
许本才仍是生气道:“你说这话也未免太抬举她了吧?!”
许大个子道:“哥哥,您认为如今除了少奶奶,谁还能把今年的棉花全都卖出去?要是那些棉花都烂在家里,您不心疼?”
“这······”许本才一下子回答不上来了,是啊,除了稳儿以外,还真没有合适的人选!
正在此时,门外响起一阵喧闹声!接着,传来杜庆会的声音:“老爷,天津来人了!”
闻听此言,许本才和许大个子赶紧从书房里出来,往大门口看去,只见杜庆会,带着几个西装革履的人进来,为首的一人,头戴奶白色礼帽,身穿灰色条纹西装,脚蹬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
许大个子赶紧对许本才介绍道:“大哥,这位就是天津来的大老板,卢子明先生啊!”说完,拽了一下愣住的许本才的袖子。
许本才这才反应过来,紧走几步,上前道:“原来是卢老板,真是失敬失敬!”
卢子明道:“哪里哪里!许老先生吧?卢某不请自来,还望不要见怪才是!”
许本才道:“卢先生乃是天津的大人物,能到我这穷乡僻壤来,真是想都不敢想啊!咱们客厅请,客厅请!”
尽管许本才还是有点生稳儿的气,可是轻重还是分得清楚的。他将卢子明等人让进了客厅。
落座之后,卢子明道:“卢某与玉堂兄乃是莫逆之交,只是因为这两年多来,各自都忙于各自的事情,疏于来往。好在李长稳女士去到了天津,使我们重又得以联系!”
“这次卢某前来锦县,一是看望老友候伯言,再就是想与李长稳女士,签订长期合作合同。不知许老先生可否让李长稳女士出来一叙呀?”
许本才会让稳儿出来见卢子明吗?请君接着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