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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瑾吃完饭后,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沐浴更衣过后,坐到梳妆镜前,梳理她微湿的长发。
突然看到一个眼熟的小木盒,她拿过来打开,一支蝶恋花的发簪静静地躺在木盒里,她伸手拿了起来。
绯色从屋外走了进来,一来就看到云瑾拿着发簪不动,头发也没擦干,她连忙拿着干巾走过去。
“姑娘,不对,月嬷嬷说了喊小姐的,小姐,你怎么不把头发擦干,也不怕得风寒。”
绯色一边说着,一边拿着干巾给云瑾擦拭着头发,见云瑾拿着簪子发愣,便问:“小姐,这簪子有什么不妥吗?”
绯色原以为这簪子是云瑾买的,她打开看过了,很漂亮,就放在梳妆台上,现在看云瑾发愣,她心中有些忐忑,是不是她不该把簪子拿出来。
云瑾看到簪子就想起了君行舟,想起了他清晨向她表明心意的场景,又想起白天时,他以身相护的模样,又想起了他们之间从认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
听到绯色询问她簪子有什么不妥时,的确是有些不妥的,但不妥的是她而不是簪子,因为她貌似是心动了。
连忙收起发簪,回答绯色的问题,“没有不妥,只不过是他人所赠,一时想起那人罢了。”
绯色看着小姐提起送簪子的人有些慌乱,便闭上嘴巴,不再多问,只专心擦拭着云瑾的长发。
此时被云瑾想起的君行舟,正在看最近的奏章,忽然似乎是感应到什么一样,合上了手上的奏章,走出殿外,看着天上的月亮,也想起了云瑾,竟也是出了神。
直到小德子发现他愣住后,给他披了件披风后,他才回神。
他又回到书案后,定了定心神,又批起奏章。
把奏章批完,已经到了深夜,才回去休息。
第二天卯时初君行舟就整理好着装后便带着小德子去上早朝。
到了金銮殿上,文武百官都已经到了,随着小德子喊了一声“皇上驾到”后,都迅速站好。
“参加皇上”
众大臣动作整齐划一地跪拜高喊。
君行舟让众人平身后,小德子便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小德子喊完,一位头发发白的御史便站了出来,“臣有事启奏。”
君行舟见这位范御史又出来了,顿时就一阵头疼,但还是准奏了。
范御史对着君行舟行了一礼,“启禀皇上,老臣肯请皇上立后,选四妃,为皇家开枝散叶,若是往后再出现皇上出宫的事情,有太子在,百官也不必如此惊慌。”
君行舟头疼的就是这个,范御史每次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催着他立后,选四妃,要不就是让他选秀,总之就是想让他娶妻生孩子。
“范御史,你除了这事,还有别的事吗?”
范御史铿锵有力地说:“回皇上,皇嗣的事最重要,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
君行舟原本不想对一个年老的大臣说出戳心窝的事,但未来的老丈人还在下边看着呢,本来就还没同意他娶瑾儿,若是此时他再不拿出他的态度,那就更不会同意。
“朕记得范御史家中除了一位夫人外,还有不少的妾侍吧。”
范御史不明白君行舟为什么要问他家的妾侍有多少,但还是如实回答了,“回皇上,微臣家中的确是除了夫人之外,还有十二个妾侍。”
君行舟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范御史家中妻妾不少,不知范御史家中有几个男丁?”
范御史被君行舟的话堵得心头一梗,家中妻妾一共十三人,他竟只得两个女儿,还皆是夫人所生。
原以为是夫人善妒,暗中对妾侍们下手,夫人知道自己怀疑她,就大大方方地任他找大夫过来检查,结果妾侍们没有不妥,也没服用过避子汤之类的东西。
此时他劝皇上广纳后宫生子,皇上就用他自己的例子回他,妻妾多了,无子还是无子,逼得他竟羞愤欲死。
“微臣,微臣……”
君行舟见范御史“微臣”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便接着道:“既然范御史觉得多娶妻纳妾就能生子,不如朕给范御史再赐个十个八个的美人,让范御史夜夜当新郎,说不定还真能生出个儿子。”
范御史吓得跪倒在地,头磕在地上,不敢抬头看一眼君行舟,“皇上,微臣惶恐,怕是办不到此事。”
众大人看着眼前这一幕,不免同时想到一件事:范御史都五十出头了,一只脚都踏进棺材了,让他夜夜当新郎,到生出个儿子,只怕是命都没了,还生不出个儿子出来。
原本还想着范御史出头,他们跟着附议,一定能让皇上点头答应选秀的大臣们纷纷不敢开口了。
右相李远哲看了一圈同盟,竟无一人再敢开口,不免有些气闷,都是一群胆小之辈,皇上还只是说说,就吓成这样了,若是真做了,那不得当场失禁。
不过不怕皇上且有资格催他选秀的,也只有那几人了,太傅陆泽是皇上亲舅舅,但他不理朝事许久,且没有心思把陆家闺女送进宫,断不会为了此事出面。
将军黄骁,向来看不惯他,每每听到人说他女儿是京城第一美人,就嘲笑他往自己脸上贴金,再听到第一美人一直未嫁是在等着皇上选秀,更是嘲讽他是不是女儿夸太过了,嫁不出去,要硬塞给皇上。
若是他去找这人,别说会一同劝皇上选秀,恐怕只得一声嘲讽外,什么也没有。
如今只有一个人选了,那就是同他一样为相的云晏,且这人深得皇上尊敬,若由他开口,定然事半功倍。
李远哲想到这,便对着站在他旁边的云晏说:“云相,你看这事闹得,范御史也是关心皇嗣,才请皇上立后,选妃的,现在被皇上一说,都吓成这样了。
云相你看皇嗣一事的确重要,古话不是说了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但皇上说了怎么处罚范御史后,别人都不敢开口劝了,要不云相你劝劝皇上?”
云晏瞥了李远哲一眼,随后慢悠悠地说:“李相,你可知老夫最在意的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