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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让乾员外郎收回上呈的文书,姜安笑得甚是明媚,
小小的团子双手撑着脸颊,模样乖巧的说道:“原来这件四情这么重要啊,”
“你和那位白大人关系一定很好吧…”
乾员外郎回想起白时贞一路上的趾高气昂,心中的火烧得更旺,
“下官…下官与白大人同在朝中任职,同僚而已!”
都是千年的狐狸,鬼话说起来脸都不会红,
乾员外郎一旁还站着兵部的许右侍郎,这位家中娶的正妻可是丞相谢斯族中的庶女,与谢家同属大皇子麾下,
而钱粮史的下派正是丞相的手笔…
给这位乾大人心中这堆柴了添一把火的姜安屁股一转,
仰着白嫩嫩的脸望向她爹,眼神得意又骄傲,
肿么样,我厉不厉害!
直接一手矛盾转移,不仅没有收上任文书,还把这位乾大人变成敌人的敌人!
才三岁,还没有膝盖高的娃娃,倒是聪明近妖,
这一手离间玩的,倒是有点她母亲的样子…
姜寂臣瞥了一眼求夸奖的小团子,藏在袖中的指尖有些痒般相互摩挲,
他伸出一根手指戳戳团子脸上的软肉,语调平缓,听不出情绪来,
“一会儿让观砚吩咐厨房温壶羊奶…”
姜安脸上被戳出一个坑,嘴上嗷呜一口就要咬过去,
当听到她爹变相的奖赏她一双圆眼都亮了,
“羊!”
“想看!”
活的羊,她还没有见过欸!
见姜寂臣没有满足她的意思,姜安扯着稚嫩的声音黏糊糊的撒娇,
“爹~”
姜寂臣:……
“晚些,让正言带你去,”
“不准带回主院!”
下首两名官员彻底成了背景板,乾大人倒是求之不得,
另一位可就不这么想了,
许右侍郎模样周正,一身文人特有的儒雅,虽然脸上些许憔悴却也看上去平易近人,
他眼中闪过精明,
镇国王有一女,甚至会有一个女人就住在这王府后院,
对于大皇子和丞相来说可是非常重要的信息!
原本他还怨怼过为何让自己参与这次军饷押送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活,
现下嘛…
他居右侍郎已五年整,往日同僚都升迁,只有他还在这个位置上,
也该升一升了…
许右侍郎:“小姐冰雪聪明,下官家中只有两个这整日闯祸的混小子,”
“王爷真是羡煞下官啊!”
乾大人擦擦脸上的汗水,脚下非常诚实的离着他远了些,
总觉得这位许大人没憋啥好话,
离他远点,别误伤到自己。
姜寂臣也是掀起眼皮冷冷注视他,等他接下来说的话,
许大人顶着威压,面上神色不改,一副高兴的样子,
“内人曾在府中说起,岳父谢太傅时常忧虑太后娘娘贵体,”
“若是太后娘娘得知王爷身边添了一位知心人,还得了如此冰雪聪明的女儿,定然会欣喜!”
“下官斗胆一问讨个彩头,不知小姐尊讳,生母是哪家的,”
“等下官回到京城禀了岳父,尽孝让老人家宽心些。”
姜安搓搓冷到泛起鸡皮疙瘩的手臂,细长的眉毛揪在一起,
这人说话里又是太后又是太傅,简直绕的很…
而且,
她再次挪挪屁股,离着姜寂臣再远些,
她这便宜爹是进修过制冷专业吗?
身上的低气压都要冻死人了!
同样冷到颤抖的还有乾大人,
他是身凉心也凉,感觉下一刻自己的小命也要凉了,
全天下都知道镇国王与当朝太后、皇帝不合,三年前若不是太后和太傅大人殿前逼迫,镇国王也不会缩在这崇州…
姜寂臣是个不屑于与这种人浪费口舌的主儿,
他冷哼一声,眼中杀意四起,低沉的语调森森然,“知道斗胆还问…”
许大人脑子被升官疯狂刷屏,连面对这煞神的恐惧都被冲淡了,
他弓着身子虔诚的很,“下官也是一片孝心,还望王爷见谅…”
姜安乍舌,
是个狠人!
兄迭儿,你要不要抬头看一眼,她爹都快要用眼神把你切片了!
姜寂臣冷哼一声,
这是想用孝道压他?
“许大人在本王的府邸妄议后宫,”
“不知分寸!”
“本王的女儿,也是你个从四品的右侍郎能过问的!”
扑通一声,
是乾大人下跪的声音…
许右侍郎从姜寂臣第一句话落下就惊得抬起头来,镇国王眼中的戾气几近化为实质,让他后知后觉的心肝脾肺俱颤,
他嘴唇抖了半晌,官袍下两股战战,要跪不跪的撑着,
“下官…下官只是出…出于一片孝心…”
姜寂臣见他还聒噪,就想差人扔出府外,
寂静的书房中,姜安稚嫩的声音没有受到这场面的任何影响,
“你的孝心关我爹和我什么事?”
团子眼神鄙视,两只手环在胸前,低垂下的眸子倒是有几分姜寂臣的影子,
“怎么,你口中的太傅这么重要,还得用我爹哄着?”
“那个太傅姓姜啊?”
扑通…
这下是许右侍郎跪下的声音,
姜安原本的意思是想说难不成他们是有关系的一家人,打听这打听那,
有没有边界感,
要脸不要!
可在其他人的耳中,太傅作为太后的外家,皇亲国戚,这无异于说谢家肖想国姓,有谋逆之心!
“下官绝无此意!”
许大人面白如纸,脑袋磕在地毯上梆梆响,
姜寂臣把团子拎到怀中,不让她多看,省得脏了眼睛,
“来人!”
“属下在,”观砚推开门,等着姜寂臣吩咐,
“许右侍郎不敬本王,将人带账册一同扔出府外!”
姜寂臣扫视到乾大人,
乾员外郎颤巍巍伸出手,说道:“下官…自己离开…”
临走还不忘将自己身上最值钱的佩玉献给姜安,作为初见礼物。
乾大人走出镇国王府,仰头看天,长长舒了一口气,
真好,又活了一天!
他看也没看被扔在地上的右侍郎,敷衍拱手离开,
他的主子是大皇子,自己的主子是二皇子,本就不在同一阵营,管他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