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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3章 河东狮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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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很快就知道,春柳到底是怎么托了她的福了。

    原来,这丫头先是尝试找了太学明算科的学子,得知他们也没有所有题目的答案。

    于是,一拍脑袋忽然想起,自己和某个人可是同乡出身,当即跑去许府大门前蹲守。

    春柳说到这里,一脸的委屈,“你可不知道,那天晚上许子明回来得可晚了。我明明就打听好了,他和那群工部的人,喝到一更天左右就散了。谁知道他又浪到哪里去了,一直等到过了子时,才等到他从外头回来。”

    不过,她也算是有回报,许子明得知她的来意,很痛快地把所有的题目给做了一遍。

    用的全是现代数学的法子,简单明了,一目了然,有特别难的地方,他还特地口述了解题思路,让春柳记录下来带回去。

    最最重要的是,许子明居然还给了她另外几道微积分题目,据说斯托克斯博士看了当场就认输了!

    春柳从许府出来后,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了,可她还是没有回金梧巷休息,而是连夜拍了孔掌柜家的门,说什么也要让他找来几个伙计,把手上的试题尽快印刷出来。

    孔掌柜拗不过她,最重要的是得知她手中试题的来历,孔掌柜也坐不住了。

    不但叫来了几个熟手,还跟着春柳熬了个大夜,直接把试卷给印了出来!

    “清清,我熬了一个通宵,连觉都顾不上睡,就直接从隔壁一头扎进铺子里来!”春柳越说越激动,整个人脸上写满了自豪,“你知道吗?咱们南北书肆是第一个把题印出来的,第一个全都用现代数学答题的,更是整个京城题目最全的试卷!你猜猜这几日,南北书肆里光是这套卷子的流水就有多少?”

    沈清暂时还没不知道卷子的定价,也就没有直接猜测流水,而是大致估算了数目。她大概有四天没来南北书肆,即便按照一天三五百套卷子的数量,这四天下来有两三千套,那就是一个相当大的数量了。

    谁知,她这个话说出来,春柳就直接不满意地说道:“你这也太低估这回的卷子了。”

    “这算是低估了?”沈清惊讶,即便是《九三》卖得最好的时候,一天也不过五六百本。

    “当然是低估了!”春柳迫不及待想要告诉沈清真正的答案,“你知不知道,光是昨天一天,南北书肆就卖掉整整一千套卷子?这四天下来,这套卷子整整卖了七千多套!隔壁佟家纸坊负责印刷的小哥,给刷油墨的刷子都要刷秃了,还求我们放过他们,让我们不要再搞突然袭击了!”

    七千多套!这个惊人的数字,沈清听了都为之咂舌。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大齐人并非对数学不感兴趣,只是教育自古以来的重文轻理,才导致百姓们一心只读圣贤书,对奠定科技基础的学科兴致缺缺。

    可要知道,未来世界的发展,一切都靠技术说话。

    不是说文学艺术对于世界没有用,发展文学艺术和发展科学技术两样事情并不冲突。

    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物质基础掌握在技术手上。而上层建筑则是文化的阵地,只有在技术和文化上都有话语权,才能在未来的世界稳据一席之地。

    “春柳,你这次真是做得太好了!”沈清也跟着激动起来,赶紧表扬了一通春柳,“这次你的功劳最大,你想要什么尽管和我说。还有,忙完了这阵,你和南北书肆上下都好好放几天假,趁着假期休息放松,不要累坏了身体!”

    沈清又不是无良老板,当然希望自己的员工身体健健康康。更何况,还是春柳这么能干的员工。

    要是早早地榨干了身体,以后她上哪儿找这么好的人才替她管理铺子?

    “那我可不客气了,等我想好了再来告诉你。”春柳显然也很满意自己得到的奖励。

    两人说了一会话,外头又有一个人来找,说是外地的书商这几日正好在京城,看见南北书肆出的卷子,想要批发一批带回去卖。

    眼看来了生意,春柳也顾不上和沈清说话,连忙招呼客户去了。

    临走之前,忽然想起一件事,赶紧对沈清说道:“差点给忘了,前两天太学的梁老头来过一趟。话里话外问你怎么样,我弄不清他到底想问什么,再多他也不肯说了,只让你有空了到太学去找他一趟。”

    梁宗光来找她大可以直接去镇国公府,为什么还要和春柳支支吾吾?

    沈清想了片刻,这才恍然大悟,梁宗光该不会还在担心上回在太学的事吧?

    对方一把年纪了,又是德高望重的,沈清既然知道了这事,也不好让人家多担心。索性铺子里没她什么事,沈清也就干脆让车夫赶了马车去太学。

    太学的门房已经对沈清很熟悉了,看见是镇国公府的马车,问也不问便直接放行。

    沈清来到进士科书房,一个年轻先生问道:“沈先生是来找梁老的吧?梁老还在上课,你进里间等一等,马上就要下课了。”

    沈清在梁宗光的书房坐了一会儿,还是那个先生给她泡了壶茶进来,沈清喝上热茶,梁宗光也就咯吱窝底下夹着书回来了。

    他看见沈清双眼一亮,急忙关切地问道:“你这几日怎么没去铺子里?可是你家里头那位不让你出来?”

    这都哪跟哪?

    她那是自己这几天犯懒,不愿意到铺子里去,怎么就被梁宗光曲解成这样了?

    沈清哭笑不得,“梁老,您误会了。含章没有不让我出来,他也没有生我的气,对我还和从前一样。”

    “沈先生,大家都是过来人,何必死要面子?”梁宗光显然不信,“你都不知道,那日你家那位世子爷上楼朝我们问话时那脸色,我现在想起来都害怕,真真跟我每回出去喝酒时,我家那老婆子训我的时候一模一样!毫不夸张地跟你说,那天回去后,我整整做了三天的噩梦。都是梦到你和许子明纠缠不清,我们给你们打掩护,被顾世子提前追着砍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