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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县主苦着张脸,把自己觉得可能得罪季伯礼的事,和豫王说了一通。
“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罢了,女儿觉得不大可能吧?”
豫王实在不知该说什么,这要不是他的亲女儿,他早就叫人把安乐县主从豫王府门口丢出去了。
事情都已经摆在明面儿上了,季伯礼就是为了给孙女出口气,这才自告奋勇揽上替皇帝澄清的任务,安乐县主居然还在那痴心妄想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季伯礼老狐狸一只,犯得着无缘无故得罪他们豫王府?
“人家是不是季府的血脉,碍着你什么事?你闲着没事,非要多嘴编排人家几句做什么?”
“你堂堂一个县主,是饭不好吃了还是衣服不好穿了,非要做这种自降身份的事?”
安乐县主不知该如何回答,被豫王问得哑口无言。
“我、我就是看不得那丫头的猖狂样……”
豫王实在不知道该说安乐县主什么。
论猖狂,有几个人比安乐县主年轻时候更猖狂?
仗着他的宠爱,皇室里不得宠的公主,都没有她风光。
要是他早知道,自己外甥痴恋的,居然是季伯礼的亲孙女,说什么也要先国公府一步,到季府提亲去。
现在被安乐县主这么一闹,季家能答应才怪!
“好了,你也不必多解释了。今日你惹出来的祸,你自己想法子解决去。”
解决?
她自己怎么解决?
活了这么多年,向来只有别人给她赔笑脸的份,安乐县主什么时候朝别人低过头?
安乐县主面露难色,豫王脸色就是一沉,“这几日就备好礼物,亲自去季府赔礼道歉。要是季家不原谅你,你就别回来认我这个父亲!”
安乐县主是怎么昂着头回豫王府的,就是怎么耷拉着脑袋回齐家的。
齐介甫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虽然听说了安乐县主在宫里的那些事,可老丈人都还没发话,齐介甫说破嘴皮子,安乐县主也不一定会听。
但这一次,安乐县主却破天荒地朝他低了头。
“夫君,你和国公府比较熟,能不能想办法让我见季老一面?”
好端端的,安乐县主怎么就要见季伯礼?
齐介甫心存疑虑,却也把今日刚收到的一张请帖拿了出来,“过几日,季家那一位邀咱们夫妇,到季府去赏花。”
安乐县主把请帖拿在手里,只觉得眼皮都在跳。
她在御书房里的事刚传得沸沸扬扬,季家就递请帖来?
这哪里是邀他们去季府赏花?
分明是诚心看他们的热闹吧!
“这回赏花,咱们去不去?”齐介甫从来没看见过安乐县主这副模样。
安乐县主都快要把请帖给捏成一团了!
安乐县主脸上强挤出一个笑容,“去,当然去。季家有约,怎么可能不去?”
……
不但安乐县主不好过,这回收到请帖的另外几家人,也相当不好过。
首先是姚家,因为姚紫仪的事,外头对他们家的风评本来就急转直下。
好不容易等事情差不多压下去了,这回本来没能参加春闱的孙柏轩,居然得到一个参加应制考试的机会。
大齐选拔人才的制度,除了科举,便是这应制考试。
应制考试虽说不是正统的路子,但每回从考试中选拔出来的人才也不少。
甚至有些考中进士,但对吏部的安排不大满意的,也会放弃原来的职位,继续参加一场应制考试,以求自己的才华受到赏识,谋得更好的前程。
孙柏轩不但参加了考试,而且考试之前准备得相当充分,得到了所有考官的一致肯定。
哪怕后头的环节,表现也十分出众,好几个考官都想把他收作门生。
一时之间,孙柏轩在京城名声大振。
鉴于他的特殊身份,他与姚紫仪的事情,又难免被人拿出来谈论。
孙柏轩从前虽然有几分才华,可还不至于出色到这种地步,要是背后没人指点,打死姚家人都不信。
姚建元气得亲自着手调查,查来查去,居然查到了庄如墨头上。
庄如墨当然不会吃饱了没事干,和他们姚家过不去,换而言之,对他们姚家出手的就是季家。
而季家显然也没有遮着掩着的意思,就在姚建元查到的那一天,季家派人送上门一份请帖。
这不就是打你一巴掌,还要你上门赔笑的意思吗?
“真是欺人太甚!”姚建元整个人都气笑了。
姚夫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闲说了几句话,季家的反应居然这么大。
不都说沈清不是季家的血脉吗?季家这又是什么意思?
请帖上不仅指名道姓,让姚弘愈和姚建元父子两个去,还要求她和姚紫仪跟着一起到场。
姚夫人看见这请帖,就觉得胸口堵得慌,“建元,这季府咱们真的要去?”
姚建元没有回答,倒是一旁的姚弘愈扫了她一眼,沉沉出声。
“季老亲自邀请,如何能不去?”
姚家都不堪其扰,许家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许大人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被官降一级,本来就在乎许家前途的许氏父子,差点气得晕过去。
特别是许老大人,他一大把年纪,也没什么前程可言了。
若是非要降级,他宁可被降级的是自己,而不是正值壮年的儿子!
两人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回到工部后兢兢业业,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许子明回到家中,就见祖父和父亲又在唉声叹气。
经过许子明上回疑似自杀未遂,两人现在倒也不敢再强逼许子明上进了。
怎么说好歹算考上了进士,又被吏部安排到了工部,好歹也算是有了起色,许子明还年轻,未来会是怎么样谁也说不定。
只有许夫人大体知道怎么回事,拿着请帖的手都在抖,却又不敢同两人明说。
“子明,你看看为了你的事,你祖父和父亲都愁成什么样了?”许夫人见许子明回来,又忍不住把锅往许子明头上甩,“若是你长进一些,你祖父被降级也不至于这么难过。”
要是换成从前,许子明听了这话,一定会自责不已。
可现在,许子明只是勾了勾唇角,眼中多了几分冷淡。
“母亲,祖父为什么被降级,最该问的不是你么,怎么母亲反倒问起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