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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路军386旅旅部根据地作战会议室内,说是作战会议室,其实也就是一间比较大的简陋房子而已,里边除了有一部电台一张大长桌子和几把木凳以外就再无其它。
此刻旅长楚关云和参谋长王鹏以及晋绥军的两名军官,一起坐在作战会议室内,他们在为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争执,这件事情关系到三样物品,那就是三挺重机枪。
之前日军全线向西南压进,八路军和少部分的晋绥军都参加了战斗,一次战斗中,旅长楚关云亲自率领着两个团与晋绥军的一个加强旅误打误撞的碰到了一起,他们的目标都是小鬼子一支装备精良的联队。
由于晋绥军的装备也异常的精良,在他们的火力掩护下,楚关云率领着两个团轻松的消灭了这支装备精良的小鬼子联队,虽然没有全歼,但也缴获了不少武器弹药,最惹人眼馋的就是三挺重机枪以及相配的六千余发子弹。
这东西对于八路军来说,那可是宝贝中的宝贝,旅长楚关云实在是眼馋的很,铁了心不要其它的战利品,也要这三挺重机枪以及相配的子弹,心想,在晋绥军眼里,这点武器虽然比较珍贵,但还没到眼馋的地步,所以楚关云觉得商量一下,是可以拿到的,毕竟付出牺牲与鬼子真正战斗的是八路军,晋绥军只不过是浪费了一些炮弹而已。
但是,晋绥军的刘旅座就是不肯让步,无论如何也要拿这三挺重机枪以及子弹,因此便有了现在这一幕,他们要进行谈判解决,现在正是国共建立统一战线抗战时期,关系非常的紧张,谁也不想打响第一枪,破坏抗战,所以他们之间的谈判只能以另一种方式来解决,需小心谨慎对待才行。
谈判了良久之后,也没有合适的办法,谁也不肯让步,都想要这三挺重机枪和子弹。
最后无奈,晋绥军的旅座提出一个提议,两军来一次友好的比赛,赢的一方可以无条件拿到三挺重机枪和子弹。这比赛分为两项,徒手搏斗和射击,比赛就定在了晋绥军的旅部训练场上,对此,没有更好办法解决的楚关云只好接受,在射击上八路军也许稍微差点,毕竟没有那么多子弹来培养神枪手,但徒手搏斗就不同了,经常与鬼子拼刺刀搏斗的八路军战士中,还是有几个好手的。
“哈哈哈…楚旅长,那三日后,小弟就在旅部恭候你的大驾了啊…”起身,晋绥军的旅座满脸的笑容就是要告辞,并把三挺重机枪和子弹也带走了,因为双方已经约定好,只要八路军的战士能够赢得这场比赛,那么就可以把这些武器子弹拿走。
楚关云有信心对方也不敢耍什么鬼心眼,所以也就答应了,在送走这些人后,作战会议室内只剩下了楚关云和王鹏。
“老楚啊……咱们386旅总共有四个团,团,新一团,独立团,这四个团里,你觉得让哪个团来担任这次比赛的任务合适?”王鹏问道。
楚关云摇了摇手,有些不同意的说道:“现在是咱们和晋绥军两个旅之间的事情,所以,参赛的战士应该从四个团中选拔,要不这样,让四个团在各自的团里进行一场选拔,把最出色的战士推荐过来,到时候就由这些战士去参加比赛,毕竟对方说了,比赛的人数由咱们来定!”
“恩,我看行,这样就可以把咱们386旅中最优秀的战士选拔出来了。”王鹏点头同意,继续说道:“可是自从前几天开始,咱们就联系不到独立团了,不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如何?”
对于独立团的下落,旅长楚关云和王鹏都是非常担心的,一来这是自己的部队,二来在这部队之中,还有着楚关云现在唯一的儿子二傻在,尽管楚关云拉不下脸认这个在他心里认为没出息的儿子,但这也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虎毒还不食子,何况是人类。
“赵怀仁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战士了,在他的带领下,独立团应该不会出太大的事,他们或许是转移到别的地方,来不及汇报,用不了几天他们就会派人与旅部联系的。”楚关云想了想,如此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屋外突然响起了赵怀仁的声音…“旅长…旅长…”
听到这个声音,楚关云和王鹏相视一笑,不言以明,这不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么……
赵怀仁喊了两声,就跑进了屋中,一看到旅长就把自己的配枪双手捧上,有些自责悲愤的说道:“旅长,你枪毙我吧!”
二人本来得知了独立团的消息,感到挺开心的,没想到赵怀仁一进来就是如此模样,不知道这又是唱的哪一出的楚关云笑着问道:“呵呵,小赵啊,这是怎么了?从来还没见你这样过,难道是你们独立团吃了败仗?”
王鹏也微笑着看向赵怀仁,他们心里都明白,这次鬼子动作实在是太大了,只有三百多人的独立团吃了败仗,也是可以理解的,在他们想来,赵怀仁请求枪毙自己,确实有些过了。
赵怀仁点了点头,说道:“团长,我赵怀仁无能,不但让坂田联队和刘大脑袋的皇协军包围了整整一天一夜,就是整个独立团也拼的几乎伤亡殆尽,最后撤离出来的也不过十几个人…”
赵怀仁的话还没有说完,楚关云和王鹏的笑容一下子就没有了,战场上死人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正常了,但一个团三百多人差点死光,就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了,有些担心的楚关云急忙问道:“二傻呢?”
王鹏也着急的看向赵怀仁,赵怀仁眼眶中一下子有了泪水,竟然是吃吃的说不出话来……
“二傻…二傻他……二傻他……他……”
已经明白的楚关云没有站稳,蹬蹬蹬的就是踉跄的后退了好几步,撞在身后的桌子上才勉强止住了脚步,一脸的煞白,不管这个儿子优秀还是废物,毕竟是他现在唯一的骨肉了,没想到也战死了,这让楚关云一时间难以接受这种沉痛的打击。
“旅长,二傻他是为了掩护我们最后的十几人,自己一个人硬是拖住了坂田联队和皇协军,只有他一个人啊…二傻他不是废物,他是一名优秀的战士,是咱们八路军的骄傲啊…”赵怀仁痛苦的说道。
“赵怀仁!你…”
忽然愤怒的楚关云,拿起赵怀仁手中的手枪,就把枪口顶在了后者的脑门上,见状,参谋长王鹏急忙就是上前,掯住手枪,喝道:“老楚,你要干什么?”
说什么楚关云也是经历了太多生死,见过了太多战友死在自己身边的老战士了,被忽然惊醒的他,立刻就清醒了过来,放开紧握的手枪之后,便是忽然凄然的笑道:“哈哈哈哈…赵怀仁啊赵怀仁,你不要以为二傻他战死了,你给他随意的捏造一堆战功,就可以让他成为烈士,成为英雄,让我脸上有光,我的儿子我还不了解吗?他不过是一个没有一点能力的废物而已,现在死在了战场上也是他自找的!”
楚关云说不期望自己的儿子有出息,成为英雄那是假的,正因为他心中有着这样强烈的期盼,所以他才如此的不甘心,如此的痛苦,自己的儿子还没有给自己争口气,还没有让自己为儿子感到骄傲,就这么窝囊的战死了,楚关云心中那个痛啊。
见楚关云如此的反常,深深了解其痛苦的王鹏,急忙就是问道:“老楚!你没事吧?”
楚关云是何许人也,听到王鹏的关心,立刻就把内心的悲伤压了下去,脸庞瞬间也冷静了下来,从王鹏的手中把手枪夺了过来,一把就塞到了赵怀仁的手中,命令道:“赵怀仁你给我听着,现在你就给我滚回你的独立团去,两天后,如果你给我送不来一个枪法和身手好的兵,你就不用再当这个团长了!”
作为一名父亲,对赵怀仁一点怨恨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这就是人性,赵怀仁没有保住他的儿子,他岂能不怪罪?只是身为八路军的干部,楚关云还没有昏头到为了自己的儿子,就要枪毙自己部下的愚蠢地步。
见赵怀仁还要说什么,王鹏急忙就是骂道:“赵怀仁,你还在这里啰嗦什么?旅长交给你的任务非常的重要,还不快回去!这可是关系到我们八路军的荣誉与三挺重机枪的重要事情!三天之后,咱们386旅就要与晋绥军比赛了,如果你送不来一个出色的兵,就是我王鹏也会让你滚蛋!”
将到喉咙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的赵怀仁只能无奈的转身离开,只是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他瞥到,在旅长的眼角有两颗晶莹的泪珠滚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