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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寨门咣当一声扑倒在地,积雪和冰凌顿时扬起几米高的高的白雾,紧接着号角声起,数百铁骑夺门而出,向野蛮人的营垒咆哮而去,马蹄起处,带起满天雪雾,恰到好处地将骑兵们的身影完全遮挡住。
战鼓催命似地猛敲起来,看不清对方虚实的野蛮人匆忙从营垒的各个角落跑出来,在胸墙后面列好队形,虎视眈眈地盯着高速接近中的骑兵,准备迎头痛击。
正当野蛮人的注意力被骑兵牢牢吸引住的时候,两道人影悄无声息地越过壕沟,然后一路狂奔,从左侧向对方的营垒靠近,身形如同鬼魅般越过营垒之间的空地,在空气中留下一连传的残像——在他们正面的胸墙后面,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放箭!”随着维尔丹尼一声令下,白雾中腾起一片乌云,向野蛮人劈面射去,紧接着,数百匹战马整齐划一地向右一转,然后在与胸墙平行的位置继续向前狂奔,迫使守军跟着他们运动。
十几秒钟之后,野蛮人愤怒的咆哮和凄厉的惨叫从最左边的胸墙后传来,维尔丹尼知道计划已经成功,毫不犹豫地率部撤退,野蛮人这才意识到中了计,但是为时已晚,等他们赶到出事地点的时候,闯营的人已经消失在营垒的后面,五六具温热的尸体和满地的血迹证实确实有人来过。
“陛下,从昨天上午到现在,已经连续发生三起闯营事件,根据盟军的报告,都是同一伙人所为!”满身戎装的年轻军官单膝跪地,洪亮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依臣之见,敌军这么做的目的应该是想协调各部的动作,为突围做准备!”
高踞王座上的阿提拉大帝望着脚下寥若晨星的臣子,脸上露出麻木不仁的神情,下意识地“哦”了一声之后就没有了反应——塔斯曼的侵略将大半个奥斯曼帝国摧毁,而野蛮人的介入又使帝国失去了将近五分之一的国土,阿提拉大帝一直沉浸在痛苦和自责之中。
年轻的万骑长轻轻咳嗽一下,想引起阿提拉大帝的注意,但是对方却没有任何反应,只好主动提出建议说道:“陛下,敌军虽然处于劣势,但是全部兵力加起来的话,也有好几万人,一个处理不当就会造成很大的问题,所以必须立刻采取措施!”
“沙提,你说该怎么办?”此时的阿提拉大帝已经没有了上位者的觉悟,豪不客气地把责任推卸到臣子身上。
“臣以为,首先应该切断敌军之间的联系,使其处于真正意义上的孤立状态,这个任务可以交给盟军来完成”沙提胸有成竹地说道:“其次,加快准备速度,力争在两三天内完成全部的战斗部署,避免夜长梦多;最后,与盟军配合,从敌军最弱小的部分下手,将其各个击破!”
“好,就照你的意思办!”阿提拉大帝言简意赅,直截了当地把事情丢到万骑长身上。
看着皇帝颓废的样子,沙提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叹气,不由自主地怀念起过去那个雄姿英发的大帝,安慰道:“陛下,臣会尽力办好这件事!但是臣也希望您能振作起来,带领奥斯曼走出困境——塔斯曼人已经付出了自己的代价,而当夏季到来之后,野蛮人也会退回冰原上,纵横千里的草原仍然是我们的天下,谁也不能拿走!”
“是吗?”阿提拉大帝不置可否地说道,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显然是心如死灰,不是单纯依靠语言就能振作起来的。
沙提默默站起身,沉声说道:“陛下,希望塔斯曼人的鲜血能使您释怀!”
说罢毕恭毕敬地行礼,然后大步流星转身离去,大厅外面随即响起急骤的马蹄声,滚雷似地向远处飘去。
然而,奥斯曼人的动作还是晚了一步!
就在沙提匆忙赶到横亘在塔斯曼军队营垒之间的野蛮人军营的时候,凌子风和巴尔已经率领被收编过来的中军残部发起了进攻!
“弟兄们,皇帝出卖了我们,敌军包围了我们,甚至连寒冷的空气都在折磨我们”凌子风站在队伍前面的高台上,用急促的语气进行战前动员,“处境的艰难,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所以如果想逃出生天的话,必须用放手一搏!”
凌子风用手指着远处自己军团的营垒,大声疾呼道:“野蛮人是强大的,但是当他们阻断了我们通往生命的桥梁之后,强大就没有意义了——请你们跟我一起,击破他们的营垒!”
“弟兄们,跟我冲!”话音刚落,仅有的数十名骑兵就在巴尔和凌子风的率领下飞身上马,从营门疾冲而去,在他们身后,数千名步兵刀枪并举,跟了上去。
“嗤嗤嗤嗤”利刃破空的声音不绝于耳,密集的短斧扑面而来!
队伍最前面的两大高手不慌不忙举起腕盾,护住头部,与此同时,手中的武器舞得风雨不透,随着丁丁当当的碰撞声,短斧被打落一地,但是却没有一把落到士兵身上。
野蛮人立刻改变的策略,把重点攻击凌子风和巴尔变成对进攻部队的全面攻击,这样一来,伤亡立刻飞速飙升!
很快,步兵的弓箭手们也冲了上来,开始与守军对射,压制他们的攻击。
密集的短斧,从胸墙后飞了出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十几名士兵倒了下去。这时候,弓箭的对决刚好进入了白热化:密集的箭矢和斧头在天空中飞来飞去,使人目不暇接;利箭穿透空气的呼啸、贯穿肉体的闷响、中箭者凄厉的惨叫交织在一起,回荡在战场的每个角落;胸墙上不时有人仰面摔倒,或者跌落下来,地面上则不断有人从盾牌后面翻出,双方的人数都在逐渐减小,把战斗变成了一种消耗,从而把村民们的注意力牢牢地吸引住!
在距离胸墙还有五十多米远的时候,凌子风把剑尖猛地刺入战马的臀部,战马立刻狂嘶一声,四只铁蹄几乎同时蜷起,然后猛地伸展开去,一跃就是四米多远,在白茫茫的雪地上,飞一般地奔驰起来,黑乎乎的墙壁不可阻挡地迎面扑了过来,在他的眼中变得越来越高大!
震天动地的呼喊声从对面传了过来,紧接着,一把把短斧拖着长声,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一股股劲风刀割般从脸上刮过,雪亮的锋刃盘旋着斩向要害。
凌子风不慌不忙地舞动长刀,化作一条黑色的巨蟒,将自己连人带马死死裹住,随着爆豆般清脆悦耳的碰撞声,短斧毫不意外地被悉数击飞出去!
高速奔驰的战马很快就冲到壕沟边沿,由于里面堆满了厚厚的积雪,所以从表面上看,与四周的地面没有任何不同,战马毫不犹豫地继续前冲。
就在马身下沉的瞬间,凌子风左手在马背猛地一按,轻捷地跳了起来,接着脚尖轻轻一点,在令人心悸的长啸声中,如同飞鸟般腾空而起,轻松越过壕沟和胸墙,落在野蛮人中间,刀光起处,带起片片血雨。
凶悍的野蛮人狂喊着冲了过来,沉重的狼牙棒带着呼呼的风声当头砸下,气流在尖刺的挤压下发出凄厉的啸声,不停地在耳朵边回响。凌子风双脚站稳,双手握刀,毫无花巧地迎了上去,随着丁丁当当的猛烈碰撞,野蛮人被打得东倒西歪,与营门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与此同时,被挡在营垒外面的塔斯曼军队在巴尔的指挥下,正在有条不紊地向营门迫近。
反应迟钝的野蛮人直到凌子风距离营门不到五米远的时候才明白对方的意图,顿时勃然大怒,咆哮着蜂拥而上。
斩马刀笔直地插入敌人的身体,浸透了鲜血的刀尖在对方的惨叫声中透体而出,凌子风飞起一脚,将尸体踢翻,然后拔出长刀,准备瞄准下一个目标。然而,鲜血和死亡非但没有将敌军吓倒,反而使野蛮人凶性大发,以前仆后继的势头冲杀上来。
连续砍翻五个野蛮人之后,凌子风的脸上就沾满了鲜血,他刚刚用手一抹,一股劲风就扑面而来。
“当!”金铁交鸣声中,对面的野蛮人合身向前一扑,稳稳当当地把刀柄握在手中,然后死命向后拉扯!
“起!”凌子风爆喝一声,正准备把刀夺回来,却发现夺刀的敌人已经变成了两个人!
一股大力从刀柄传了过来,把他拉的一个趔趄,四周的野蛮人随即发出欢呼,然后非常兴奋地冲了过来。
眼看夺刀无望,凌子风当机立断变拉为推,顺势往前一送,正在全力拉扯的野蛮人收脚不住,仰天摔倒,他立刻从缺口处跳将出来,然后向营门疾风般掠去,在对方做出进一步的反应之前,成功地卸下门栓,打开了大门!
冲阵的塔斯曼士兵在巴尔的率领下,从洞开的大门蜂拥而入,这时候,营垒里面的野蛮人也成群结队地冲了过来,两股激流立刻凶猛地碰撞在一起,溅起无数血花。
面对面的肉搏把野蛮人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狼牙棒的每次挥动,都有塔斯曼士兵倒在血泊中,沾满碎肉和鲜血的大棒随即奔向下一个目标,铁塔般魁伟的躯体再加上带着千钧之力的狼牙棒,牢牢守住营门,无论塔斯曼士兵如何努力,都无法寸进。
战况胶着使凌子风心急如焚——临时收编的部队本来就士气低落,如果不能一鼓作气突破敌阵,持续增加的伤亡和越来越多的野蛮人将使他们很快失去突围的信心!
想到这里,凌子风杀机大盛,长吸了一口气,纵身跳到阵头,劈手夺过一柄狼牙棒,运足斗气,泼风似的向前攒刺劈砸,每一击都竭尽全力,务求一击必杀,所到之处中者立毙,连续砸倒十多人,顿时觉得心跳加剧,呼吸困难!
这时候,巴尔突然大喝一声,奋起神威将当前之敌辟成两半,顺势一脚将尸身踢得向后飞起,重重撞在随即拥来的野蛮人战士身上,后面几人被这么一撞,当即仰面朝天,摔倒在地。巴尔乘机放声长啸,然后猛地扯掉衣甲,赤裸上身以人斧合一之态杀向敌阵。
塔斯曼士兵见此情景,顿时人人振奋,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纷纷脱掉衣甲,跟在两位将军的后面冲了上去。几千条精壮的汉子光着膀子,人人满身鲜血,咬牙切齿,红着眼睛擎着明晃晃的利剑、大刀、长矛,用近乎疯狂的速度砍杀,硬是将野蛮人打得连连倒退,仿佛在雪白的田地上犁出一条深深的沟壑,翻起的却是红亮亮的血泊、成堆成块的死尸和四处乱滚的人头。
野蛮人徒劳地发出愤怒的咆哮,竭尽全力想稳住已经岌岌可危的战线,然而,营垒的另外一面,就是冲着狂风军团营地的一侧,突然想起震耳欲聋的呐喊,数以千计的塔斯曼骑兵快马如龙般冲了上来!
“轰”地一声,最后一根稻草摧毁了野蛮人的信心,人墙从正中间被冲成两端,凌子风身后的塔斯曼士兵们发出热烈的欢呼,然后以摧枯拉朽之势击穿敌阵,溃围而出!